第119章
    司空闕上前拜道:“掌門?!?/br>    屋內無人回應,半晌一個錘子飛了出來朝司空闕砸去,被他輕巧躲過了,隨后一道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了出來:“你小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便算了,恁的還給我老頭子找了個大麻煩回來?!”    司空闕收了正經模樣,沒皮沒臉地笑道:“老相,你這話怎講???”    “砰”的一聲,屋門被人打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從里面走了出來。他面相雖蒼老,腰背仍然挺直,一雙眼更是炯炯有神,此刻正滿含怒意注視著司空闕。    相喬開口道:“你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涂,如今門中誰不知道你帶了個外人回來?”    司空闕仍是無辜地看著他:“是又如何?”    相喬被他氣得牙癢癢:“我且問你,那小子是誰家的?”    “你如何知道是個小子?”司空闕故作驚訝道。    “別繞開話頭!”相喬拎起錘子作勢又要捶他,“快回答!”    “唔,”司空闕摸摸鼻子,“是天樞臺之人?!?/br>    他初時未仔細看,后來將姬璇帶回門中后,才注意到對方身上的正是天樞臺的服飾。    相喬的動作一頓,放下錘子,語氣有些沉重道:“你知道么?天樞臺被滅了?!?/br>    “怎會?”司空闕此刻是真的震驚了,“是誰做的?目的為何?”    相喬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子:“幽都山鳳止,聽聞是為了神器‘太卜’?!?/br>    “……”司空闕沉思了一瞬,“他之前雖然一直到處尋找神器蹤跡,到底沒有對藏有神器的仙門各家出手,如今為何…”    “定是有什么原因讓他等不及了,”相喬答道,“不止如此,最近各家之中皆有修者無故墮魔,據說也是幽都山所為?!?/br>    司空闕心下一驚,就聽相喬繼續道:“你帶回來的人既是天樞臺的弟子,應當知道不少事情,可以向他一問?!?/br>    司空闕聽他這么說,知道有戲,便向轉身欲回屋中的相喬追問道:“問完呢?”    相喬停下腳步,片刻嘆了口氣道:“老頭子我與姜易有些交情,她門中弟子合該照顧一二,便教他在你那里住下罷?!?/br>    杜衡被綁在刑架上,冷眼看著眼前的人。    蘇達嘴角掛著陰冷的笑,拿著短刀靠近他道:“何必對我如此敵視呢,左護法大人,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以刀背拍了拍杜衡的臉:“…你若是好聲討個饒,我一會兒便讓你少些痛苦,如何?”    “呵,”杜衡冷笑道,“一只瘋子座下的走狗,非要學人說話,可惜旁人聽到的,只是幾聲吵鬧的犬吠罷了?!?/br>    “你!”蘇達又氣又惱,本就丑陋的面目此刻更加猙獰了,他伸手卡住杜衡的咽喉,待看到對方的臉因窒息而慢慢變得青紫,才放開手惡劣地笑了起來,“呵呵…既然左護法不愿與在下多說,那在下便直接開始罷!”    話音方落,他不顧仍在大口喘氣的杜衡,揮手狠狠地將刀捅入了對方的左胸。    “啊——”慘叫聲響起,蘇達的心情莫名好了許多。    疼。    短刀捅入的那一剎那,是沒有任何感覺的,慢慢的,才有細細密密的疼沿著心臟擴散到全身各處。    太疼了。    杜衡忍不住掙動著,鐵鏈碰撞的聲音回響在牢內,卻只給面前的劊子手帶去了更多的興奮。    真的好疼啊。    隨著心臟被剖開,他像是砧板上的魚一般,死了又活過來好幾回。他明明清楚地聽到自己的血滴落的聲音,卻好像神魂已經和□□分離了。    待到緩慢又殘忍的折磨結束后,蘇達看著眼前不再掙動的人放大的瞳孔,笑道:“多謝左護法大人的‘轉輪’之力了?!?/br>    說罷解開杜衡身上的鐵鏈,轉身離去了。    失去束縛,杜衡直直地從刑架上摔了下來。    他倒在地上,全身被汗水浸透了,身前更是一片血rou模糊,血水混雜著汗水流下來。    他抬起幾乎沒有力氣的手,勉強為自己止住了胸前的血流。    他知道,這只是開始。    蘇達取走了大量的神器之力,如今他體內魔氣已遠遠強于神力,二者的平衡被打破,他需得捱過那被兩種力量相互撕扯的階段,等到增多的神器之力使兩者重新達到平衡。    不知道這次需要多久。    他顫抖著握住自己腕上的菩提串。    好冷,他的身體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杜衡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個,妄圖從中汲取一點點的溫度。    一陣又一陣的疼痛襲來,他閉上眼,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阿衡…阿衡!”    焦急的呼喊破開黑暗,將他拉回了人間,杜衡睜開眼,對上了若見微墨色的眼睛。欞魊尛裞    “阿衡,你沒事罷?”    是…夢啊。    “沒事?!倍藕庵匦麻]了閉眼,再睜開時隱去了眼底泛起的血色。    他把自己埋在若見微懷中,感受著那人的體溫,這才有了活過來的感覺。    若不是鳳止找上二人,他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五十年前的生活了,然而體內隱隱躁動的魔氣卻提醒著他,自己隨時有可能再次失控。    不可以…不可以失控,杜衡想道,至少不要在他面前…不要讓他看到那樣的自己。    時辰尚早,若見微是被身旁人不停的顫抖驚醒的,這才焦急地喚醒了杜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