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林公公和張徵海對視一眼，笑意從眼角流出。

    翌日一大早，禮部外的布告墻前就擠滿了來看成績得考生，部分矜持的考生坐在不遠處的馬車上等，讓自家的小廝守著，少部分連家長也來了。

    姜謙經過幾日的休養，身子已經完全恢復過來，他并沒有親自去查看成績，也沒有在馬車里等著，而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等著。

    洪大早就從宮里出來了，侯澄沒有抓到人，倒是袁立抓了幾個藐視皇宮的賊人，嚴刑拷打了一番，將他們扔出了皇宮。

    洪大想去禮部門前守著，又擔心自己不在沒人照顧公子，于是花錢找了兩個跑腿的讓他們去守著。

    不多時，禮部大門打開了，禮部尚書和禮部侍郎相攜而出。

    禮部尚書拿出一份黃綢，念完開場白，直接念被錄取的名單，從后往前念。

    “第三十名，豫州魏亮?！?/br>
    人群中的魏亮沒想到第一個就是自己，驚訝過后大喜道：“是我是我，我竟然中了?！?/br>
    劉向陽一臉羨慕的看著他，身旁的學子也對他道喜。

    魏亮喜笑顏開，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回了一禮。

    場面有些喧鬧。

    禮部左侍郎呵斥，“不要喧嘩?！?/br>
    魏亮頓時有所收斂，捂著嘴笑個不停。

    禮部尚書繼續往下念，念到第十名的時候，仍舊沒有劉向陽的名字，他有些失落的低頭。

    結果，“益州劉向陽?！?/br>
    魏亮正要高興，可緊接著反應過來又有些不對，“益州？你不是豫州人嗎？”

    劉向陽勾著嘴角，“我祖籍益州，是考進豫州府學的?！?/br>
    魏亮就一臉你騙我的悲傷。

    知道自己考中了，劉向陽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他撞了撞魏亮的肩膀，“我這不也是擔心豫州考生太多，為了權衡會減少名額嗎？”

    每次科考，各州考中的人都是差不多的，劉向陽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一直沒有告訴別人。

    他慶幸幸虧祖籍是益州，否則今日他可能未必上榜。

    魏亮不理他。

    劉向陽道了好一會兒的歉才將人哄好。

    主要這一會兒大家都高興，誰愿意生氣呀？

    很快，名單念到了第五名。

    “第四名，國子學楊安?！?/br>
    馬車里楊安當場愣住了，與他一同而來的兩位同窗則高興的拍手，可扭頭見他的表情，兩人也瞬間將喜悅收了起來。

    楊安可是奔著狀元之名去的，卻只得了第四名。

    楊安做了兩個深呼吸，隨即直徑下了馬車，朝著禮部門前走去。

    當他走到禮部門前的時候，禮部尚書正好念到了姜謙的名字，他腳步一頓，憤怒，嫉妒，不滿，瞬間席上心頭。

    “是他！”聲音從牙齒的縫隙飄了出來。

    是姜謙，果然是他，為什么會是他？怎么會是他？

    無數個疑問席卷心頭。

    魏亮劉向陽互相抱在了一起，眼睛閃閃發亮，“姜謙中了，他真的中了狀元?！?/br>
    本來沒中的豫州考生，看到國子學那幫考生扭曲的表情，瞬間活了過來，也替姜謙高興，“對了，姜謙呢，他人呢？怎么沒來？”

    “他一定是在家等著呢，走我們去找他去?！?/br>
    魏亮帶頭一行人紛紛朝著姜謙的院子而去。

    禮部尚書念完名單，自有官員將名單貼到布告墻上，不敢相信自己沒有考中的考生，從頭看到尾，直到確認沒有自己的名字，這才灰溜溜的離開。

    楊安攔住了要走的禮部尚書，“黃大人，為何我會排在第四名？”

    黃書禮正高興著，被他這么一問，臉上的喜悅瞬間煙消云散，他冷冷的開口，“這次排榜主要參考的是實務策的成績，你的卷子幾位大人和陛下都看過了，雖然經史子集你答得不錯，但是關于均田之策你卻沒有回答上來?！?/br>
    楊安臉頰漲得通紅，“大人，進士考試并不是只看實務策吧?！?/br>
    換而言之，他雖然實務策答的不好，但是無論是名聲還是經史子集，他答的都很好，成績應該不會這么差的。

    即便不是狀元也應該是榜眼探花。

    黃書禮當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換做是其他學子，他早就噴他了，可是楊安是楊家的嫡子，自小傲氣，心里不服氣也正常。

    “巧了，今年陛下看的就是實務策?！?/br>
    楊安還想說什么，禮部左侍郎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你若是不服氣，稍后禮部會將前三十名的試卷貼在墻上，可以讓大家來評評理?！?/br>
    楊安瞬間偃旗息鼓，壓下心中的不甘與屈辱轉身就走。

    “就這樣還想當狀元?！倍Y部左侍郎嘲諷。

    黃書禮搖了搖手，“算了，一個孩子何必和他計較呢？此次成績主要是按照成績來的，回頭等成績公布出來，他也就沒話說了?！?/br>
    禮部左侍郎想到楊安的成績，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游街。

    姜謙房間亂哄哄的，全都是來恭喜他的同窗，他已經知道了，魏亮和劉向陽也高中了，這會兒看兩人出現在這里，有些驚訝，“你們不游街了嗎？”

    魏亮和劉向陽愣在當場反應過來的，兩人奪門而去。

    其他同窗，又是羨慕又是好笑。

    作為狀元，姜謙自然排在最前的位置，道路兩邊都是圍觀的，百姓旁邊閣樓上還有不少前來觀禮的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