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出去，林妄看池淵，逗他：“深藏不露啊池老板?！?/br>
    池淵拉上窗簾，抬手脫了上衣，沒人了sao話就來了，一本不正經地說：“露啊，哪兒都露了?！?/br>
    “扯淡，”林妄把自己睡衣拿給他，“先湊合穿，晚上余琦就把你東西都送來了?！?/br>
    池淵接過衣服扔到床上，攬住林妄的腰帶著他往小浴室走：“陪我洗澡?！?/br>
    “你是不是一天就琢磨這事兒呢，”折騰一上午，林妄光想想池淵還想折騰腿就直打麻花，定在原地不動彈，推他：“自己去，明天還有戲呢，快點洗完我洗，出來咱倆對對詞兒?！?/br>
    池淵這才不情不愿地自己先進去。

    “我們現在算不算同事？”浴室里池淵的聲音混著水聲，模模糊糊的。

    林妄一想還真是同事，抱著劇本靠在床頭，笑著問：“是同事，怎么了？”

    池淵發散的挺遠，又道：“我們算不算辦公室戀情？”

    林妄失笑：“連辦公室都沒有呢?！?/br>
    “那也算?！背販Y說。

    “算，”林妄跟著說，“等拍完殺青，我們就是因戲生情?！?/br>
    池淵：“日久生情？”

    “細水長流?！绷滞f。

    第89章

    男二這個角色是男一的一道疤，這疤不老實，老自個兒撕開，流血化膿了就敲敲男一，由著人動作粗暴地上藥。

    他有男一所有的犯罪證據，不去揭發，反而穿上不合身的女裝，渾身濕透地走在雨夜里，主動敲響男一的門。

    “很眼熟？”

    “你上一個殺的人，是我哥哥?！?/br>
    “我沒有哥哥了，你來當我哥哥吧?！?/br>
    男一鬼使神差地沒下殺手，反而給他換上干凈的裙子，教他如何扮演一位“母親”。

    可這位“母親”不夠純潔，一朵欲望催生的食人花，放蕩地展開自己濕潤的花瓣，一點點蠶食包裹住對方，消化，不停消化。

    男一像一條陰濕的毒蛇，自負又自卑，尖牙時而咬向自己，時而撕開無辜的受害人，唯有在花瓣里的時候，能獲取片刻的安全感。

    兩只陰溝里的老鼠滾到一起去，互相糾纏互相傷害，像一團死結，分也分不開。

    兩個人的相遇，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報應。

    鄒導一聲：“咔——”

    周圍瞬間安靜。

    昏暗的房間里只有一盞黃色的煤油燈，照亮了并不光潔的褐色餐桌，裙擺掃過椅背，垂落到地上，輕輕晃動。

    門鎖發出細微的聲響，林妄推開門，外面下了小雨，棕色大衣濕漉漉的，較往常深了一個色調。

    他習慣性地脫下帽子掛在門后，余光瞥見那抹刺眼的紅，額角抽動，熟悉的偏頭痛又犯了。

    “穿上?！彼f。

    剪裁得體的紅裙子被撕得七零八落，池淵放肆地坐在餐桌上，赤|裸的肌膚白得刺眼，他懷里抱著已經被折磨得不省人事的受害者，覺得有趣似的一下一下地用拇指按動對方的喉結，指甲割破皮膚，流出血來。

    哦，他也是受害者，只不過有點兒特別。

    “他很不好用，已經用壞了?！背販Y從身后抱著死魚一樣的男人，抓著他的手沖林妄擺了擺，故意壓著嗓子學男人說話，“晚上好，先生，我今天有好好表現嗎？”

    林妄臉僵了僵，幾秒后，還是說：“沒有。穿上衣服?！?/br>
    隨意地把人扔到地上，頭磕在桌角的聲音刺耳，卻不能引起另外兩人的注意。

    池淵支起一條腿踩在桌沿，臉上的笑意更深，一眨不眨地看著林妄，說：“你幫我穿?！?/br>
    林妄轉身就走，池淵低聲笑，踩著他的底線，怪聲怪氣地說：“不敢看我的身體？用的時候搖的那么開心，下了床就讓人穿裙子，真變|態，我又不是你mama……我是男人，男人，男人，男人……”

    林妄從衣柜里抓住一件白裙子，像要把什么擦干凈似的狠狠丟在池淵身上，緊隨其后的是用力的一巴掌。

    “學不會閉嘴，就拿這條裙子去廚房吊死?！?/br>
    這巴掌真疼，池淵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滲出血，半晌才重新看向林妄，瞳孔茫然，自言自語地說：“好疼?！?/br>
    林妄眉頭皺起來，憤怒過后，壓抑地輕輕喘著氣。

    這個男孩小他十歲，他這么大的時候，父親也像這樣一巴掌接著一巴掌……

    “對不起，”林妄彎腰看池淵的臉，輕輕撫著，“換好衣服，吃飯吧?！?/br>
    池淵抬起手擋住林妄的眼睛，嘴角的弧度深冷又嘲弄，語氣像個孩子，又笑起來：“他呢？”

    桌子旁半死不活的男人依稀還有呼吸，林妄看也沒看，隨口說：“埋了?！?/br>
    “咔——”

    “過！”

    林妄趕緊看池淵的臉：“疼不疼？”

    “特別疼?！背販Y一點也不裝。

    林妄可心疼壞了，左摸摸又看看的，越心疼池淵越來勁兒，打的是臉，手都動不了了，衣服都是林妄給穿的，矯情得不行。

    鄒導聽見動靜頭都沒扭，眼不見心不煩地說：“你們自己一家人，打一巴掌就打了吧，為了拍攝效果犧牲一下?！?/br>
    拍攝進行大半月了，林妄最開始和池淵對戲還有點不好意思，老是出戲，池老板就不一樣了，跟別的演員對戲的時候公事公辦的，一到林妄就來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