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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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傾鶴絕望得快碎了。 回到自己的小房間,林妄長舒口氣,疲憊得按了按眉心。 他每天入戲的角色是個精神扭曲的變態連環殺|人犯。 母親待他極好,卻早早病故,外表光鮮的父親整日家暴,每天領回來不同的情人,直到有一天他被其中一個情人下藥強|迫,被父親發現后把他扒光了丟在街上羞辱,還是情人給他披上衣服帶回了家,像母親一樣又扮演好人安慰他……長此以往,男一對父親母親的感情徹底扭曲——身為同|性戀,卻戀父又戀母。 童年是罪惡的土壤,殺了父親是一切的開始,他開始尋找女裝癖的漂亮男人當做獵物,囚禁在自己的診所,外人眼里紳士儒雅的醫生,在封閉無人的時候,卻要求那些無辜的受害者扮演“母親”,日復一日地和自己一起生活,直到厭倦,再將對方殘忍殺害,尋找下一個目標。 筆記本上寫的人物小傳一天比一天厚,林妄的戲正式開拍。 扮演“最后的受害者”的男二戲份其實并不多,出場也在很后面,林妄現在對戲的都是“其他的受害者”。 不得不提鄒導毒辣的眼光,每一位配角都恰到好處地符合要求,漂亮,又不過于引人注目,長相氣質里帶著難以言說的母性光環——男性特征依舊明顯,身高不高,五官足夠柔和。 電影里是完全架空的時代,永遠潮濕的地面和墻壁,灰暗的天空看不見太陽,小雨夾雜著細雪,詭異又泥濘,最暖的顏色只有男一房間里的那盞煤油燈。 長時間在這種環境里拍攝,還要入戲,嘗試代入各種病態的情緒,就算林妄心志強大也難免有些陰郁。 “……沒那么容易累壞,也不是棉花做的?!绷滞孔诖策?,一只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單手拆速溶咖啡的包裝,聽著池淵的聲音整個人久違地放松,垂著眼瞼輕笑:“明天給我們放一天假,場地調整,還能睡個懶覺?!?/br> 電話那邊的池淵敏|感地覺察出林妄的疲憊,眉頭不明顯地皺了皺,旁邊的小化妝師趕緊問“池老師碰到眼睛了?”,池淵說沒有,讓他繼續。 池淵演唱會最后一站剛結束,余琦看他最近精神狀態良好,天天跟林妄打完電話還有心和盧金鶴詹靈溪那倆出去吃個飯,這人談上戀愛確實不一樣,整個人都“陽光開朗了”。 精明商人余大經紀人沒和池淵商量,趕著燥熱的大夏天給池老板接了個雜志。 池淵聽見消息煩都煩死了,嘲諷兩句就扔了合同,余琦一句“拍攝地和鄒導劇組特別近”,池淵安靜幾秒,又撿起來了。 “拍完我去看你,”池淵仰著頭讓化妝師調整項鏈,一點也沒有避嫌的意思,光明正大地打電話,“再不看看都忘了你長什么樣兒了?!?/br> 林妄繃不住笑:“池老板貴人多忘事,還是快點看看我吧,真忘了可太傷人了?!?/br> 池淵也笑:“沒那么貴,忘不了?!?/br> “來的時候帶點零食吧?!绷滞a充。 “想吃什么?”池淵頓了一下,林妄不是貪嘴的人,他又問:“誰想吃?” 林妄笑:“不是我,苗傾鶴,孩子要憋瘋了,我們出不去,半天假也不夠他往遠處走。再給小晚帶點兒,她也饞著呢?!?/br> “你拖家帶口的呢,這么多張嘴等著?!背販Y酸兮兮地說了兩句,還是答應下來,讓林妄明天不用早起,他不一定什么時候到。 手機叮叮兩聲,苗傾鶴發來語音消息,鬼哭狼嚎地感謝林妄感謝池淵。 水土不服加上鄒若月的要求,苗傾鶴倆月瘦了快二十斤。 他本來的身材就偏清瘦,減到現在一眼看過去就是個被變態囚禁折磨半年的身材,天天看見鄒導腿肚子都打顫。 睡覺前林妄拿出眼鏡戴上,坐在床上偏頭看窗外。 眼鏡沒有度數,是角色需要戴。 林妄區分戲里戲外就是這副眼鏡,戴上就是角色,就得入戲,摘下來就是林妄,就要從戲里出來。 鄒導指導他睡前戴上眼鏡,回憶當天拍的劇本,想到什么不足的就拿筆記下來,對著空氣再演一遍。 多記心得,別怕麻煩,演技這東西天賦重要,但也得多琢磨。 說是不用刻意等池淵,林妄一早還是睜了眼睛,賴了會兒就打著哈欠去洗臉了。 心里激動呢,根本睡不著。 這倆人快兩個月沒見面了,一是離得遠,再者林妄也是真沒空,幾乎場場戲都有他,他一個人不在劇組都要停擺,天天睜眼閉眼都是戲。 池淵這回來也沒避著人,直接一路打聽進酒店,敲了林妄的房門。 孟小晚給林妄送了早飯就走了,聽說池淵給她帶了吃的,激動得熱淚盈眶。 林妄剛拆開筷子門就響了,墻上掛鐘才六點多。 六點多誰能敲門? 還能是誰! 林妄“騰”地站起來,一腳掀開凳子都沒注意,拉開門的時候嘴角快翹到耳邊了,眼尾彎著笑得收不?。骸俺乩习逶缟虾?。也太早了,幸虧我起來了?!?/br> 池淵這回誰也沒帶,就自己來的,沒有一貫的帽子口罩,干凈清爽的運動裝,手里拖著個藍色的行李箱。 “我讓你睡覺,起這么早?!弊叩眉?,池淵臉頰帶了些不明顯的紅暈,黑發有些汗濕,不等林妄說完,抬手在他腰上攬了一下,不躲不讓地往前擠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