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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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手機嗡嗡聲響了幾次,池淵當沒聽見,把手機藏到靠枕下面繼續閉眼睛裝睡。電話一個月固定來一次。上次沒接,上上次也沒有。 過了半小時,手機又響一遍,池淵這次直接按掉了。挪開擋在眼睛上的手臂,靜了一會兒,才撐著沙發坐了起來。 腳邊是堆散的稿紙,每一張都寫了東西,又被很用力地劃掉。 微信消息未讀刷屏,最后一條是“池淵,你得和我談談了”。池淵在兩個月后第一次回復,敷衍的一個字,“忙”。對面鍥而不舍地問池淵在忙什么,措辭緩和地試圖了解關于他生活的蛛絲馬跡。 池淵扔了手機,從地上撈起一張紙,上面幾行字看得他嘴角淡淡地勾了下,嘴唇沒張開,從嗓子里哼了一段旋律。 空蕩的房里,沙啞的聲音像淋了夏日驟雨的風,濕潤,沉靜,溫柔,讓人耳朵心臟酥酥的,想靠在池淵身上感受他唱歌時喉嚨的震顫。 可惜,幾秒后聲音戛然而止,那張紙也重新落在地上和其它廢稿疊在一起。 腦袋里似乎有想哼出來的曲子,但是很亂,又很空,和池淵這個人一樣,面上永遠平靜,內里什么樣只有他自己知道。 盧金鶴也是個唱歌寫歌的,但他總說池淵跟他們這幫做音樂的都不一樣,池淵寫的東西不一樣,池淵的是藝術,往根兒上說是命里帶的,是玩賴也是玩命……喝了酒摟著池淵肩膀一句話能反復說八遍。 池淵每回都嘲他,嘲得盧金鶴從小和他絕交過好幾百回。但池淵一次都沒反駁過他。 或許藝術家的情感只有豐沛到溢出來,才能支撐肆無忌憚的創作和揮霍,所以他們有各種各樣的渠道捕獲靈感,充實自己。 池淵沒有,他的所有都在一個只有自己的圈里,圈外的東西他碰不著。有時候這個圈很大,裝得下另一個完整的世界,池淵在里面透過玻璃看外面,也覺得有趣。有時候小的令人窒息,像張空白的紙,澆了水,濕濕地捂住臉,什么都看不清。 空白的東西總得放點東西在上面才鮮活,池淵自己是空的,所以要放別人的。 池淵從兒時起就總是在觀察,看著一樣東西從動到靜,從生到死。他習慣于看云卷水流,看薔薇腐爛,看一只已經死了的螳螂,看跪在螳螂邊上的人,哆嗦著嘴唇問他可以離開了嗎。 恐懼的聲音很小很小,池淵會站在很遠的地方敲一下筆尖兒,聲音脆且輕,落在螳螂的觸須上。 手機再次響了。 池淵靠在沙發上,暈眩感透過墻角的夜燈照射到眼底,讓他連水都喝不下去,過了會兒才撿起來按掉。 微信聊天框上又添了消息。 “池淵,你已經寫過很多別人一生都追求不到的歌,你可以停下了”。 “暫時忘了那些空稿紙,它們不會填滿你”。 “兩個月了,我們必須談談”。 池淵指尖戳了戳這兩行字,忍到現在的煩躁從神情里看不出,仰了仰頭,脖子貼在沙發靠背上,指尖速度頻繁地按著屏幕,最后按下錄音鍵:“十分鐘?!?/br> 消息終于不再滾動,對方慶幸池淵終于配合,耐心地等待十分鐘后的回電。 十分鐘能干什么,能把林妄喊上來。池淵眼神冷淡了些,懶洋洋地垂著頭,調出那個沒有備注的手機號,發送短信。 “過來?!?/br> 第6章 林妄敲了兩下門,里面沒動靜,他挑了下眉,按著門把手推開了。 屋里光線很暗,絳色花紋的窗簾嚴絲合縫地拉著,以至于林妄第一時間都沒看清屋內的布置,只能在黑暗里摸索。一股很淡的類似某種花香的味道飄過來,林妄吸了下鼻子,反手帶上門,終于看見了房間角落的沙發,和靠在沙發上擺弄手機的池淵。 從林妄的角度看,池淵整個人的狀態都是慵懶松弛的,像剛睡醒。 “來了?!杯h境過于安靜,林妄說話的聲音刻意地配合著放低,說完站在原地,等待池淵的指示。 池淵沒抬頭看他,目光停留在屏幕上,黑沉的瞳孔映著一點點光亮,林妄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白皙的下巴,和繃緊的一點下頜線。 林妄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或者說池淵從那張紙面合同上給了他明確的指示。一行行文字都透露著同一個信息——這一年內,林妄一切行為的前提,只能是池淵的允許。 所以林妄只能繼續站著,垂著手臂,看著遠處沉默到仿佛沒看見他的池淵。 屋里的冷氣一刻不停,林妄搓了搓手指,下來的時候只穿了件短袖,很快露在外面的皮膚就變得冰涼。林妄一邊用胳膊貼著衣服取暖,一邊回憶池淵給他準備的衣柜,里邊好像只有短袖t恤。 林妄走神時眼睛也有神,好像多專注多盡心,這招糊弄過很多他懶得結交的人。 社交場上修煉出的本事今天卻翻了車。池淵忽然放下手機,看透林妄想法似的偏過頭,被林妄在心里夸過幾次的漂亮眼睛不帶任何情緒地看向他。 讓小自己六歲的男人這么看著,林妄心里沒來由升起點兒心虛來,放在褲邊的手很快地蹭了下布料。他很輕地吸了口氣,裝作若無其事地勾了下嘴角,沖池淵點點頭當做打招呼。 池淵對他的示好沒有任何正向回應,靠著沙發的姿態慵懶卻并不放松,連帶著林妄都做不到徹底松垮后背,只能稍微繃緊肩膀,維持著體面但不輕松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