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郵輪的行為和經驗，放在“流光號”上未必好使。

    楊若謙擺擺手：“不管一不一樣，有些事情我們是第一次做，各種各樣的疏漏在所難免，有的計劃看上去完美，實際上做起來之后才知道什么叫一地雞毛。不去實cao，不去真正出航一次，很多問題其實根本沒辦法發現?！?/br>
    “如果等正式航行之后，這些問題才暴露給了花錢買票的游客們，對我們的口碑有影響不說，對洛如姽的ip說不定也有影響，這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br>
    這話說出來，還沒齊慕發表意見，一邊的洛如姽就忍不住從投影儀里鉆了出來，表情嚴肅，語氣深沉：“只要能幫老板賺錢，謗滿天下又如何？”

    齊慕：“……”

    楊若謙很熟悉的伸手關掉機器，當作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為了企業的形象，我覺得保守一點，謹慎一點不是什么很大的問題。最多也就是損失一個航班的收入罷了?！?/br>
    最多，也就是一個航班的收入……

    哪怕是較為廉價的郵輪中最廉價的房間，一個游客也得至少花個兩三千塊錢——這還只是純票價，各種郵輪上的付費項目、其他消費以及更高級的房型客人都沒被算進來。

    作為更高端，平均票價更高，而且游客付費意愿極高的航班，一個航班就意味著3000萬的流水！

    哪怕這其中很大一部分會被人工成本食材成本等等一系列成本占用，這么大的現金流也是絕對不容忽視的數字。

    但……和洛如姽的ip比，和公司的口碑比，舍棄掉這部分流水換一個保險，也確實沒什么問題。

    “那我讓員工安排一個班次?！饼R慕點了點頭，“我們會從一些旅行團、專業的旅游博主、專業的測評人員和資深郵輪玩家里挑選一部分受邀乘客，讓他們體驗一輪‘流光號’?！?/br>
    楊若謙看了秘書小姐一眼，搖搖頭道：“光是一輪怎么夠？只是一輪，問題是沒那么容易找全的，為了萬無一失，我覺得至少要三輪……而且，也不一定非要邀請專業人士，也可以隨機邀請一點幸運觀眾嘛?！?/br>
    “有的時候，這種面向大眾的產品讓太專業，且和我們有利益牽連的人，或許可以給出最專業的建議，但未必能給出那么接地氣的建議?！?/br>
    有了上次的“頓悟”，楊若謙現在胡說八道的時候都要仔細想一想，自己會不會真的在無意間把真理說了出來。

    但這一次，他覺得自己的胡扯應該不會成真。

    三輪??！

    足足三輪的船票被放出去供人免費游玩！

    如果樂觀一點算，這是接近九位數的流水??！

    就這么拱手送人，怎么可能還會有隱患。齊慕顯然也是這么想的，她怔了怔：“楊總，三輪？按一個航程七天六晚來算，三輪就要占到足足21天的時間了，經濟損失先不說，時間方面的安排可能也會出現比較大的變動?！?/br>
    “沒關系，都是小問題?！睏钊糁t很不在意，大手一揮，活脫脫的超級土豪的樣子。

    “行，那我就按您說的去安排?！饼R慕見大老板這樣，立刻選擇了放棄思考，“如果你有更多細節方面的想法，有詳細的受邀人群名單，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去安排?！?/br>
    “去忙吧?！?/br>
    楊若謙這下總算滿意了。

    很好，這一波至少送了15000張票出去！

    一句話就干掉了15000名潛在消費者，簡直不要太爽。

    ……

    幾個小時過去，下班回家之后，楊若謙從冰箱里抱了半個冰西瓜出來，拿出快要積灰的pad，遠程鏈接到了自家的電視屏幕上。

    廚房里洗水果的常芷晴問道：“看啥？”

    “《歌手》啊，你也要看嗎？”

    常芷晴拿了一盤車厘子出來：“那肯定要看，我最喜歡這種名人堂大亂斗了。其他綜藝我看著的時候，演戲成分有點太過……就那種，明明我感覺唱的很一般的，但導師和旁白就是尬吹的。而且，那上面的人我也不認識，很難共情起來啊?！?/br>
    “《歌手》就不一樣咯，而且還有小洛的開場演唱，我覺得蠻好！”

    楊若謙伸手拍了一下旁邊的機器：“喊你呢?！?/br>
    洛如姽：“到！”

    常芷晴看她這樣，想說點什么，但終究還是嘆了口氣，無奈道：“你馬上就要演出了，感覺怎么樣？”

    “哈哈，鐵定吊打一眾人類歌手！我可以正大光明的調音，正大光明的作弊，正大光明的假唱，別人可以嗎，不可以！”洛如姽洋洋得意，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的牌太多了，沒人打得過我！”

    這孩子……真的快被養廢了。

    別人家的孩子都是盡可能的把成績考好，考不好也要想辦法捂蓋子，討爸媽歡心……洛如姽就完全不一樣了，她甚至還津津有味的分享自己的作弊歷程！

    “行了，快去唱你的吧?！睏钊糁t把洛如姽趕走關機，再一次看向了已經在進行綜藝前垃圾話的直播先后倉

    常芷晴吃了一顆車厘子，翻了翻眼皮：“這孩子一直這樣嗎？”

    “裝的?！币娺^洛如姽真實樣子的楊若謙跟著吐槽道，“養廢了，考慮一下開個小號吧?！?/br>
    “嘖……”

    兩人閑聊的同時，屏幕上的主持人也說完了開賽前的廢話。

    這次場面搞這么大，作為總策劃的秦信干脆連主持人都請了知名主持人，自己徹底隱于幕后，沒再像之前那樣親自上臺做主持。

    而首輪上場的歌手名單，也在此時被公布。

    有曾經在各種演唱會證明過自己的含金量，如今老將再臨的老歌王；有在各個音綜上各種出鏡，被節目組聘請為專業導師的老牌技術流歌手；還有被譽為中生代牌面，如今炙手可熱的歌星……當然，也有好幾個國外同等咖位的歌手。

    粉絲數量都達到了千萬級別！

    “一眼望去，七八成是熟面孔啊?！背＼魄绺锌艘痪?，“以往我只能在到導師席看到他們，現在他們居然都是選手了?！?/br>
    “就應該這樣?！笔甲髻刚邨钊糁t也點評了一句，“也該讓他們露一手了?！?/br>
    說這話的時候，楊若謙又拿出手機，打開了應蘭的直播間。

    不出所料，這個選擇徹底擺爛的主播現在仍然在擺爛，全然把自己當成了無關緊要的人，和直播間的觀眾介紹起臺上的歌手。

    在大老板的授意下，節目組把嘉賓的邀請范圍設置的非常大，不僅僅有成名的歌手，也有很多五湖四海的民間高手和在其他國家比較出名但不怎么破國際圈的外國歌手。

    很多觀眾未必認識，但作為在這行深耕的歌手，應蘭是能充當一下解說的。

    而且說的東西，有時候比旁白還有意思一點——因為節目的旁白必須足夠客觀，而且要挑重點說。

    應蘭則可以隨便去扯八卦。

    然而，粉絲里有壞人，就在應蘭講的興起的時候，彈幕里立刻就有人開始潑冷水。

    “主播說別人的時候這么津津有味，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參賽選手之一？”

    “主播主播，你說的這么厲害，等會一定可以把臺上那幾個輕松擊敗吧？”

    “唉，蘭蘭。以前自信的蘭蘭徹底不見了?！?/br>
    “潮水退去才知道沙灘上誰在那啥，蘭蘭這次是真的有難咯?！?/br>
    “……”

    應蘭惱羞成怒：“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排位賽馬上開始了，等會就給你們看看真正的高手是什么樣的，就主播這三瓜倆棗，上去不是純送？”

    一邊看看綜藝一邊看直播的人不在少數，就如應蘭所說，垃圾話環節結束后，第一個登臺的歌手已經準備他的首輪表演。

    前奏響起，作為歌手的應蘭臉上也拿出了幾分對自己職業的尊重，目不轉睛的看著臺上：“號稱中生代歌手扛把子的人啊……沒想到我也有一天有機會和他們同臺競技?！?/br>
    “……”

    然而，就在第一句歌詞唱出去的瞬間，應蘭眉頭一皺。

    “等等，這怎么降調了？！”

    第485章 大跌眼鏡

    不光是經常唱歌，對聲音極度敏感的應蘭在這瞬間懵了，包括在大屏幕前的觀眾，包括在電視機前吃水果的楊若謙常芷晴兩人也都有些驚訝。

    上臺唱歌的這人，名氣可不小啊。

    可不是像應蘭這樣的在網絡上火，放到現實里直接查無此人的假火。

    基本上只要用過那幾個知名聽歌軟件的，稍微關注一點音樂圈的，或者看過幾次音綜的，都不會沒聽過這個名字。

    巋光集團上行下效，全員奉行開局就爆炸的精神，這才讓第一輪出場的歌手幾乎都是在某一方面特別突出，且具備相當名氣的歌星。

    結果，大家都以為開局是王炸，是要來個大的……現在是拉了坨大的？！

    直播間里，各路看熱鬧的觀眾也是炸鍋了。

    “什么情況？！這現場版和我在某某音樂聽到的好像不大一樣??？”

    “明明很熟悉，但是調子完全不一樣好難受啊啊啊啊??！”

    “這首歌我記得蘭蘭是翻唱過的吧？雖然不能用翻唱和原唱比，可我說句心里話，只從這場的表現來看，他唱的是不如蘭蘭啊?！?/br>
    “好好好，這就是為什么我喜歡現場直播，不太喜歡看剪輯版綜藝的原因！因為剪輯版的尬吹太多了，只有真正的直播，才能看出來到底誰有本事誰是吹出來的?！?/br>
    “我突然感覺，《歌手》綜藝也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啊……之前我覺得，這肯定是神仙打架，我們凡人在臺下看看，進去和與民同樂的大佬們互動互動就行了，現在看起來，好像也不完全是這么回事啊?！?/br>
    “你的意思是突然覺得蘭蘭有希望撐兩輪了是吧？我覺得懸，現在才第一個歌手，剛剛唱兩句，下判斷太早了。這都不是半場開香檳，而是開局開香檳?！?/br>
    “我還是堅持主播最多一輪游……不，一首游！”

    “剛剛看了看賽制，這個賽制，好像真的有比一輪游更糟糕的情況！臺上歌手挑戰大boss們如果成功了，臺下歌手pk失敗就直接無法頂替任何一個臺上歌手，會直接被淘汰，光速離場?！?/br>
    “真就一首歌的時間唄？”

    “會不會有人在臺下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交易，然后故意在臺上隨便唱兩句，拿著巋光集團的邀請費光速離場？”

    “想太多了……先不說這么做的風險有多大，這么大一個舞臺，這么大的流量，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對那些不太出名的歌手而言，這就是千載難逢的翻身機會啊，只要在這個舞臺上表現足夠好，未來不說吃喝不愁，少說也是大富大貴，得多少錢才值得這么一個機會？”

    “你問問蘭蘭，我現在給她轉20萬，讓她在臺上隨便唱唱她干不干？”

    “而且，就算真的有人給錢，真的有人拿錢弄虛作假，給錢的那個人該唱的難聽還是唱的難聽，該被淘汰還是要被淘汰啊，他總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收買了吧？”

    “是啊……這些咖位的歌星哪個不是重量級，要收買他們的成本得多高，回本難度有多大？讓別人唱的難聽，也改變不了自己唱的難聽的事實，我覺得應該沒人干這勾當?！?/br>
    “扯遠了，現在不是在說我們堂堂中生代扛把子的事情嗎？”

    “主播為什么不說話了？以前主播不都自詡強者，最喜歡指點江山的嗎，現在怎么就沉默不語了呢？”

    “……”

    應蘭沉默了一會，哈哈干笑了一聲，像往常自己出直播事故時一樣開始打起了圓場：“很正常很正常，這畢竟是直播，又是第一個登臺演唱的，一切都以穩妥為主，不出錯就行了，是我我也這么選擇?！?/br>
    寧愿什么也不做，也不能犯錯，開場時只要混一個中規中矩的表現就一定不會有大問題，這其實也算是一種策略嘛。

    話音剛落，現場那邊傳來的歌聲突然抖動了一下，緊接著就是一道稍微變形的聲音通過音響，通過網絡傳到了所有觀眾的設備上面。

    臉上剛剛堆起笑容的應蘭這次終于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一臉震驚的轉頭看向了舞臺正中央那個拿著麥克風唱歌，臉上已經開始出現一絲不自然的歌星。

    如果沒聽錯的話……他剛剛唱跑調了一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