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干脆不說。

    “直播設備？”常芷晴翻了個白眼，“你之前進的那批貨還有大半沒出完呢，攝像頭攝像機什么都是高檔玩意，夠你用了?！?/br>
    “不，我不要高檔的?！睏钊糁t嘿嘿一笑，“我需要那種讓畫面糊的恰到好處的攝影裝備?！?/br>
    務必要讓觀眾產生一種“這主播是從哪個朝代出土的”的疑惑。

    常芷晴眉頭稍稍鎖起：“好奇怪的要求……我幫你留意留意吧，什么時候要？”

    故意拖延時間會違反系統規則，得不到獎勵。

    楊若謙心中遺憾，但還是只能說：“最好不要超過明天?！?/br>
    “你不早說？”常芷晴一下從沙發站起來，沖出辦公室，“這都快下班了！我還要給你訂貨！”

    楊若謙笑著搖頭，在電腦上打開地圖，在整個金海市搜索起合適的直播地點。

    這個過程十分繁雜，楊若謙需要在偌大的地圖中找到不會影響舞蹈發揮的小路，還要時不時用全景功能去看一下具體環境，如此循環往復，互相比對，才能找到最合適的直播場地。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下班時間到了。

    常芷晴再一次推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喊了一句：“下班了，一起回去？”

    正在仔細研究地圖的楊若謙抬起頭，看了下斜倚在門口的常芷晴和她身后偷偷望辦公室里張望的高乃云，想了想，拒絕道：“你們兩個先回去吧，我加會班?！?/br>
    加班……

    對這個說法常芷晴沒有懷疑，因為楊若謙在之前公司經營最困難的那個階段，就天天加班到半夜。

    “我留下來幫你？”

    “不用，一點小事，很快就搞定?！?/br>
    重活一世，他是不可能再讓常芷晴加班了。

    常芷晴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真不用？真不用我就真走了啊?！?/br>
    “你們兩個女孩子路上注意安全?！睏钊糁t揮揮手，繼續低頭忙自己的工作了。

    既然老板不客氣，當員工的也沒什么好客氣的，常芷晴聳聳肩膀，把鑰匙掛在門把手上，對高乃云招呼道：“乃云，走吧?！?/br>
    說完，常芷晴瀟灑轉身。

    高乃云小聲竊笑：“老板明天見啦！”

    然后輕輕把門關上，轉身跟著常芷晴離開了辦公室。

    高乃云一路來到電梯廂口，頭顱稍低，盯著眼前那對大長腿，小聲說道：“常jiejie?！?/br>
    “怎么了？”常芷晴擺弄著美甲，笑著問了一句。

    對這個憨憨室友，她還是很呵護很關心的。

    高乃云十指相扣，聲音更?。骸俺iejie，就是，你和老板是什么關系呀？”

    “咔”一聲，常芷晴食指上的美甲斷成兩截，跌在了地上。

    過了幾秒，常芷晴扶著裙子，蹲下身體，把地上的美甲拾起來，扔進電梯按鈕下的垃圾桶，隨意道：“沒什么關系，怎么了？”

    “嗯嗯，那常jiejie知道老板平時喜歡什么東西嗎？可以告訴我嗎？”

    “可以的，回去跟你說?！?/br>
    ……

    嘟嘟嘟……

    五零宏光熄火的聲音從停車坪傳來，黃如石打開破舊的車門，手里緊緊拿著剛剛到手的勞動合同，就像護著一份彌足珍貴的寶貝一樣。

    在回宿舍的路上，黃如石還跟做夢一樣。

    他這就被錄用了？

    這就擁有了每個月8000的工資？

    似乎就連這天氣都被黃如石的愉悅心情所感染，本該酷熱的盛夏竟傳來一絲絲涼爽的微風，就連出租屋內舍友那些粗糙難聽的聲音也變得可愛起來。

    “嘖嘖，宰羊，這小jiejie真是找到流量密碼了?！?/br>
    “可惜這種成功經驗沒有辦法復制?！?/br>
    “你想什么呢？就算能夠復制，也不是我們這些大老粗可以學的?！?/br>
    “說實話，有點酸……當初為啥那么想不開，非要想著入這行呢？”

    各種抱怨的話，黃如石早就聽了個遍。

    尋常人說起娛樂圈，要么就是俊男美女，要么就是紙醉金迷，又或是各種丑聞八卦……但無論是哪一種，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標簽——光鮮亮麗。

    至少也是金玉其外。

    明星們太過耀眼，蓋住了娛樂圈的黑暗，導致很多人沒法看見，比起富裕，其實“貧窮”和“艱辛”二詞才更適合用于絕大多數處于這行的人。

    藝人們連飯都吃不飽，這才是娛樂圈的常態。

    還好，還好，自己已經提前掙脫了這個苦海！

    黃如石推開宿舍門，跨過各種亂糟糟的水盆衣服紙巾等男生寢室標配，一屁股坐到床上。

    室友見他回來，放下手機，隨口打了聲招呼：“回來了？今天又去面試了？結果怎么樣？”

    其實也就是這么隨便一問，大伙都知道以黃如石的這條件，無論是走傳統路線還是主播路線，基本都不會有人要他的。

    一天天早出晚歸，忙活了好幾個月，收獲到最多的評價就是“記得把握進廠時機”。也就是黃如石倔驢一樣，換個人早就放棄了。

    搞得所有人都有些關心他的精神狀態，生怕他哪天就徹底魔怔，一頭栽進去出不來。

    手上拿著高薪的合同，黃如石說話都神氣了不少：“還好，算有些進展?！?/br>
    室友下意識打趣道：“果然又寄了吧……等等，什么？有進展？！”

    “是啊?！秉S如石拿起手上的合同，朝同學揮動兩下，語氣里充滿得意，“合同已經簽好了，明天就正式入職?！?/br>
    “臥槽？！哪家公司瞎了眼？！連你都錄？”室友一骨碌從上鋪跳下來，一把搶走黃如石手上的勞動合同，左翻右翻，“稅后8000，還是無責保底？還只抽成10％？！”

    這是哪里來的慈善家？扶貧是吧？

    不怕賠的褲襠都不剩？

    “巋光娛樂，沒聽過啊，不會是個騙子公司吧？你用天眼查查過沒？”

    黃如石拿回合同，小心翼翼的疊好放好：“人家公司開在盛景豪園，你剛剛看的宰羊少女，也是他們旗下的主播。怎么可能是騙子公司？沒必要查?！?/br>
    “云奶是他們公司旗下的？那，應該挺靠譜的……”室友終于信了幾分，可心中更加動搖，“可，可是他們究竟看上你什么了呢？”

    “這家公司特別會運營，云奶不一樣是從默默無聞突然一夜爆火？”被大公司認可的黃如石此時頗有些人生得意須盡歡，“或許是發現了我某種與眾不同的爆火氣質？”

    “你特么能有什么氣質……”室友忍不住吐槽一句。

    黃如石正想反駁這話，手機突然傳來特別關心的消息聲。

    所有聯系人中，黃如石只設置了老板為特別關心！

    老板找自己有事？

    第15章 相當炸裂的直播

    雖說現在時間不早，但面對如此慷慨的老板，加加班什么的哪都不叫個事。

    黃如石拿起手機，給室友拋去一個抱歉的神色：“領導找我，稍等一下?！?/br>
    “行，工作重要?！?/br>
    打開手機，就看見被標為“楊老板”的人發來了幾條消息。

    上面是幾張圖片和一個導航定位。

    “經過公司專業團隊的判斷，我們認為最適合你的直播時間段在晚上十點到凌晨兩點，地點我已經發給你了，能接受嗎？”

    8000工資，4小時工作制，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不就是時間晚了點，直播地點陰間了點嘛，調調時差，涂點花露水，沒什么大不了的。

    相比自己這些窮的只能吃泡面的室友，經歷過多次被拒的經歷，黃如石對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特別珍視，只要老板不搞些反人類的cao作，他肯定是不會輕易辭職的。

    而且這公司福利待遇那么好，作為老板的楊若謙肯定不會是那種人。

    至于公司的安排，黃如石那就更加沒有意見了。

    能把“云奶”這種毫無背景，毫無流量的底層主播，用短短幾天就運營為10多萬接近20萬粉絲的網紅，巋光集團的運營團隊可想而知有多么專業，多么縝密。

    在內卷如此厲害，直播環境每況愈下的今天能用幾天時間把一個路人甲捧紅，公司的這個專業團隊，估計個個都是行業精英，能夠精準把握市場大環境，洞悉觀眾需求，時刻位于潮流的第一線。

    人家基于專業眼光做出來的專業判斷，豈是他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能比的？

    黃如石當即答復道：“老板，我這邊沒有任何問題！”

    這條消息發出去后幾分鐘，楊若謙都沒有再傳來任何回信。

    估計是在忙碌那些幾百上千萬的大項目，沒空搭理自己這么個小新人吧……

    雖說得到了工作，合同上也寫著“無責任”的8000底薪，可黃如石知道所謂的“無責任”不會是真正的無責任。如果自己的直播數據始終沒有起色，肯定也是會被開除的。

    賠個n＋1對于大公司來說算個什么？

    不對，巋光集團的賠償好像是2n＋1……

    更顯得財大氣粗了。

    室友見黃如石放下手機，這才問道：“怎么樣，你們領導有沒有給你布置什么可怕的任務？”

    “哪有那么夸張?！秉S如石笑了一聲，“就是工作時間被安排在了凌晨?！?/br>
    “就這？沒別的要求了嗎？這公司到底圖啥啊，給你8000塊錢的底薪？你長這磕磣也吸引不到鋼絲球??？”

    黃如石怒了：“我算看出來了，你特么就看不得我好是吧？”

    “說的我也有點心動了，你幫我疏通疏通關系，看看能不能把我也拉進這公司？”室友心里確實有些酸，但更多是羨慕而非嫉妒，“要求不高，1000底薪就行，抽成20％都可以?！?/br>
    “公司地址就在那里，你自己去應聘?！秉S如石知道室友在開玩笑，但是還是很認真的說了一句，“我在公司就是個最底層的小員工，沒辦法給你疏通關系的?！?/br>
    一天去公司，隨隨便便都能看到兩個大美女，自己在公司的地位黃如石心里還是有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