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宏觀整個殘局,講求的就是“犧牲”二字。 眾黑白子以身殉道,呈排山倒海之勢,豁出一旬生機。 雖處于敵對陣營,可心之所向在遠方。 那人一直在一旁盯著,楚文豫不好輕舉妄動,但他只有一次機會。 若是破不了此局,就沒有逃生的機會,那微生冥絕可能也會處于危險境地,他死了不要緊,絕對不能連累到微生冥絕。 現在看來,若是能找到棋局的漏洞,執一子落下后損毀棋局,尚可有得勝之時。 可找到棋局的漏洞何其可能,簡直比登天還難。 那人在此地研究了一輩子,最終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此殘局不同于其他的殘局,這個棋盤也不盡相同,棋盤是無限格數的,rou眼可見的只是管中窺豹,冰山一角罷了。 但下棋者需要縱覽全局,所以每一步都須必勝。 雖然看起來只有一子,但千萬子盡在心中。 歸根結底,還是落子難成,盡管此局千變萬化,可楚文豫還是能以不變應萬變,一子落下,終生無悔。 棋局被解開了,而后消散在他的眼前。 周圍的一切天翻地覆,重塑乾坤。 四周的環境如同畫卷般展開,清風微拂,綠柳如絲,輕輕的拂過水面,泛起陣陣漣漪,恍若一副細膩的水墨畫。 一座古老的拱橋橫跨水面,橋上石板沐浴著陽光,被洗禮后斑駁陸離。 橋下流水潺潺,清澈見底,魚兒在水中歡快的游弋著。 不遠處的茅屋錯落有致,白墻黛瓦,與周圍的綠色天地交相輝映。 那形態各異的荷葉擠滿了池塘,粉紅色的荷花在其中綻放,猶如仙女般妖艷動人。 這是那人以前生活的地方,只是一場變故,將他的故鄉永遠的封存在這狹小的地方,終日不見江南光,難以旖旎石橋旁。 楚文豫放眼望去,遠處的小島郁郁蔥蔥,垂柳依依動人,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向島內,宛如一條絲帶鑲嵌在綠意盎然的大地上。 小路兩旁是五彩斑斕的野花爭相盛開,走在小路上,沿途的籬笆上爬滿了藤蔓。 陽光透過稀疏的樹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醉于光陰。 他們一族常年生活于此,只是那場變故,一個大貪官不知道從哪里請來的騙子,讓他們一族之人一夜滅門,也遭受到詛咒。 他原本是一個靠變臉為生的戲子,后來跟隨高人學習易容術,那場變故也只有他一人躲了過去,但也應了那句詛咒,他從此沒有了臉。 沒有了臉如何變臉,一個常年登上高臺之人一夜之間,就這么跌落谷底,從此只能生活在窄小無比的空間里,他恨,恨每一個官。 楚文豫是懸案堂的堂主,微生冥絕是鎮武司的司卿,二人身居高位落在他的手里,只能讓他們千百倍奉還。 楚文豫很清楚,解鈴還須系鈴人,要想化解他的怨氣,就只能找到那名貪官,將他就地正法,于乾坤中救下他的族人。 可這又談何容易? 那人早已消失不見,微生冥絕出現在楚文豫的身邊。 “你沒事吧?”楚文豫關心道。 “我沒事,”隨后微生冥絕將楚文豫拉到一間客棧,褪下他的衣裳,看到滿目瘡痍,道:“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你干什么?”楚文豫臉上寫滿了拒絕二字,表情很是憤怒。 雖然不是被當眾脫衣,但當著微生冥絕的面,楚文豫還是很不好意思的,可他再不好意思,也沒有微生冥絕的力氣大,更沒有微生冥絕的速度快。 只能被當做粘板上的魚rou,只能被當做待宰的羔羊,任憑微生冥絕對他上下其手。 “渾身是傷,你不疼么?”微生冥絕咬著牙道。 “不疼??!”楚文豫故作輕松道。 “我疼?!蔽⑸そ^垂下眸不敢看向楚文豫的眼睛,只是暗自嘆氣。 楚文豫以為他受傷了,開口問道:“哪里疼?” 微生冥絕如扇般的睫羽微眨,化作利劍直刺自己心底:“心疼?!?/br> “你受傷了?”楚文豫緊張道。 微生冥絕抬眸,撞入緊張又溫情的慌張里:“剛被一個傻子萬箭穿心了?!?/br> 楚文豫:“……” 仔細檢查一番后,微生冥絕還是覺得不安心,索性叫了當地有名的大夫一瞧,針灸處理并包扎好傷口之后,扶著楚文豫躺了下來,“你且安心休息,萬事有我在?!?/br> “哦!”楚文豫這聲‘哦’中,竟然透露出半分撒嬌,可能是這滿身的傷痕慣的他吧! 微生冥絕就這么守在一旁,為的就是給楚文豫足夠的安全感。 對上半睜不睜的眼眸,桃杏般的雙眼夾雜著一絲嫵媚,微蹙的眉頭含著劍一般的鋒利,叼著微生冥絕的心。 眼前這個男人,自己怎么就看不夠??? 他就這么瞅著楚文豫,本以為會瞅到他閉上雙眼,誰知楚文豫睜得很大,道:“我又不是不能自理,你在這守著我做什么?” 微生冥絕有一些心虛,遮遮掩掩道:“只有一間房了,我不守著你,難道和你同床共枕???” 隨即又補充道:“其實,和你同床共枕也不是不可以,我反正不介意?!?/br> 楚文豫微微抿嘴:“……” 大哥,你不介意,我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