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醫(七)
“你,你是……” 蘇清秋嘴角發顫,身子也有些發抖。 “不錯!”夜凌澈幽幽的開口。 話音未落,蘇清秋霍得站起來秈。 動作之大,夜凌澈臉上也露出詫異。 下一刻,蘇清秋跪倒,“草民見過王爺!” 低頭叩首。 夜凌澈看著她的頭頂,眼中微光一閃,“起來吧!” “是!謝王爺!” 蘇清秋起身。 面色拘謹,手腳沒有亂動絲毫。 夜凌澈看在眼里,嘴角微沉。 尋常百姓見到他,一般都是這模樣,可她這樣,他卻是不喜。 “這針灸,多長時候?” “回王爺,一炷香!” 語氣恭敬,和剛才像是兩個人。 夜凌澈眉角跳了跳,“聽你父親說,要半個月?” “是!” 蘇清秋應,“一般半個月方見成效!” 夜凌澈點頭,“好,你下去吧——到了時辰過來拔針!” “是!” 蘇清秋退下去。 在她退下的時候,門口亦有人進來。 手里拿著幾個小冊子。 蘇清秋瞥了眼,那上面明赫赫的寫著“奏折”兩個字。 蘇清秋閉了閉眼。 心跳幾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 …… 小房里早就準備好了糕點茶水。 蘇清秋吃了幾塊兒糕點,又喝了一盞茶,一炷香的時候就已經到了。 外面的人來喚她,她應聲過去拔針。 進到剛才的偏殿,那位寧親王仍是安穩的坐在椅子上,雙手針灸錯落輕顫,若非是正在那些xue道上,遠遠看去還幾乎以為是刑罰。 蘇清秋按照草民見官的姿勢一稽。 遂,過去拔針。 落針慢,拔針快。 很快,那針灸就已經去了大半兒。 …… 四周立著數名隨侍。 卻是鴉雀無聲。 蘇清秋目不斜視,額角微微的有汗濕侵染。 不是因為這非常的寂靜,而是因為在她拔針的時候,對面的人一直就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原來在他的車馬上,他也這么看過她幾眼,可那時候她不知道他是誰,并不覺得如何??涩F在,連拔針的手都些微的有些顫抖。 不過,總算還有三枚針就完事了。 蘇清秋默默的吸了口氣,準備快速拔出。 “你知道了本王的秘密!” 寂靜之中,忽的一道清聲。 蘇清秋一顫,霎那覺得耳朵里都有些振聾發聵。 秘,密? 蘇清秋心思恍惚了那么一霎,手里頭快速移動,那三枚銀針被她拔了下來。 她放下銀針。 跪倒。 “草民不知王爺所言何事?” 夜凌澈瞧著她的舉動,嘴角一勾。 “夠穩重,若是旁人這時候聽了本王所言,恐怕會一時驚懼忘了拔針!” “……” 蘇清秋腦袋對著地面,咬牙。 話說這針灸很是有時辰限制,若是時候短了,功效不到。若是時候長了,或就會有害處,而他的話顯然就是想要拖延她的動作……幸虧她多了個心眼,不然還真是會被這位寧親王給借口懲治了。 人都說豪門人家揮霍千金,不過如此。 lt;/ 原來她還覺得幾分可信,現在她是一點兒也不信了。 豪門人家,都變態! …… “草民不敢!” 蘇清秋道。 夜凌澈不應,抬手伸展了下手指。 左右打量了會兒,似乎滿意。 “先前他們拿過來的折子,你可是看到了?” 只是下一刻,幽幽的聲音激的蘇清秋的背脊上一陣發麻。 眼前一閃過先前出去的時候眼角掃到的“奏折”那兩個字。 “草民什么都沒看到!” 蘇清秋一頭叩到地上。 額頭和地面相撞,蘇清秋腦袋有些懵。 夜凌澈聽著聲音,皺眉。 ……不疼嗎? 跪著的蘇清秋不知道夜凌澈想什么,渾身僵硬不敢動。 夜凌澈嘴角一沉,眼中微光掠過。 “先前說這針灸之術要十五日?”夜凌澈開口,轉了話題。 他不看蘇清秋,蘇清秋也不敢抬頭,只是心下微松。 “先前說這針灸之術要十五日?”夜凌澈開口。 他不看蘇清秋,蘇清秋也不敢抬頭,只是心下微松。 “是!”蘇清秋應。 “那這十五日就留在本王府里吧!” 什么? 蘇清秋一顫,抬頭。 夜凌澈眼角的余光淡淡的往她的身上掃過去,“怎么?” 蘇清秋暗自咬著后槽牙。 “王爺,若是草民不在,那父親一人撐著藥鋪,草民怕……” “有本王在,你怕什么?” 夜凌澈打斷,頓了頓,意有所指,“……難不成本王還會吃了你不成?” “草民不敢!” 蘇清秋一顫,再度跪倒。 夜凌澈點頭, “既如此,就這么辦吧!” 說著,夜凌澈起身,悠然的從蘇清秋的身邊走過。 …… 蘇清秋跪著,身子微微發顫。 她身為草民,不是不知道權勢逼人。 可這樣親身感受的如此卑微,還是第一次。 就在夜凌澈從她身側走過的霎那,蘇清秋按在地上的手微微的蜷起。 照理說她的動作不大,可夜凌澈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蘇,清,秋!” 夜凌澈淡淡開口。 蘇清秋身子一繃,“草民在!” “……不要以為本王只是說說而已!” 什么? 蘇清秋一怔,他之前到底說了什么??? 雖說和他見了也沒幾次,可他好像也說了好幾句話……她又不是博學多才的,哪兒會記得這么多! 夜凌澈看著她的頭頂,嘴角輕笑。 ——他說過,他“可不是好欺負的”。 …… 扔下這句話,夜凌澈離開。 隨后,偏殿內的一眾隨從也都隨之離開, 殿內,只余下蘇清秋一人。 徒然,蘇清秋覺得有些寒涼。 ------------------------------------------------- 王府很大。 這是蘇清秋的感覺。 那位寧親王離開之后,她從偏殿出來,外面早已經有人候著,領著她就去了一處別院。 lt;/p 院子不大,可比她家的藥鋪絲毫不小,而一路上亭臺樓閣,草木紛紛,若非是正值正月寒涼,恐怕不是目不暇接,也是驚艷贊嘆。 屋子里,東西配備的也很齊全。 甚至還有鏡子。 蘇清秋皺了皺眉,草民家里只有女子的屋子里有鏡子,而這里,卻是連一間再簡單不過的客房也有。 不止如此,當過了會兒人家送上來飯菜的時候,她又驚了下。 四菜一湯。 比她家里吃的顯然要盛豐的多。 ——連父親都是平頭小民,她又憑什么能受到這樣的待遇? 蘇清秋不猜,也沒想。 只老實的把飯菜吃了,然后去了房間里一角的書架上,去翻看書籍。 她看的書不多,大都是醫書,可那些經史子集當中一句話,她倒也懂。 “既來之,則安之”。 不過,有件事她還真是忘了……他到底和她說了什么? …… 接下來的三天,每日蘇清秋給夜凌澈針灸,每日兩次,每次一炷香。 每次,蘇清秋都恭眉斂目,不多言,不多看。 而人家也好像是渾然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見到她也只是擺擺手,一字未言。 漸漸的,蘇清秋松了口氣。 不管人家之前那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么,畢竟她是個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人家要是想要怎么著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所以,現在應該是早就把她給忘了吧! 于是,第三日的針灸結束,蘇清秋神出了屋子,到了門外,神清氣爽的隨著府里隨從的身后往自己的院子走。 而這幾日天色也有些暖,一路上,看到的那些花團錦簇比起剛來的那日要豐厚的多。 蘇清秋一邊看著一邊走,渾然不知自己的身影早被不遠處的一個人看在眼里。 ------------- ------------- ------------- ……哪兒這么容易的? 感謝親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