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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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媽的離譜。 盛云澤風中凌亂的坐在床上,腦海里只剩下了這句話,字體加粗加大,循環播放,二十四小時紐約時代廣場大投屏。 就他媽真的離譜。 陌生的床,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被子,陌生的男人迷迷糊糊睜開眼說:“老公……” 就尼瑪太離譜了! 還老公? 老什么老? 公什么公? 他!盛云澤,芳齡十四,杭城附中初三上半學期在讀學生,西湖高校區票選初中聯合區草,每個月可以多領五十塊“盛云澤jiejiemeimei后援會”早餐補助,享有晚自習愛來不來的福利政策。 食堂阿姨的寵兒,超市售貨員jiejie的心肝兒,吃飯不刷??克⒛?,??脕硭㈤T。 該——附中最美麗的風景線: 明明睡覺之前還在看星座運勢——ps:星座運勢說這個月處女座水逆。 一覺醒來,上半身裸著,下半身還不敢看,邊上躺著另外一個男人,枕著自己的手臂。 這他媽是水逆嗎?這他媽是三峽大壩往回流,黃河之水地上來! ——就尼瑪離貝多芬的悲傷五線譜! “你怎么回事?!”盛云澤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段移頭發睡得亂七八糟,還在往盛云澤懷里拱,沒把盛云澤的反常當回事兒。 盛云澤的手臂條件反射且誠實的摟住了段移,于是十四歲的少年整個人玄幻了,盯著自己的手臂,好像盯著一個怪物,發出了和自己的世紀對話:“我怎么回事?!” 段移終于發現不對勁了。 他側過臉。 嬰兒肥。 挺可愛。 盛云澤的表情跟見鬼一樣。 段移搓了搓臉:“你干嘛啊~” 盛云澤繼續汗毛倒豎,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年紀輕輕的小屁孩初中生沒經歷過這種“成熟美麗風情萬種真·童顏少婦”的清晨向老公撒嬌的高段位婚后福利,立刻用小孩兒常用的那一招,企圖用兇巴巴的語氣蓋過自己的心里打飄的悸動感。 所以他兇巴巴地說:“不許放嗲!” 骨節分明的五指悄無聲息,緊張地抓著被子:“你、你好好說話?!?/br> 段移無語地看著他:“什么放嗲啊,你正常一點?!彼炖镟粥止竟?,身體蹭過來,抱著盛云澤的腰,繼續蹭,熟練無比:“我想吃小米粥~” 盛云澤猛地把他推開,仿佛受到了“奇恥大辱”,從脖子紅到了臉頰,雪白的臉還特顯色,耳根都快紅的滴血了,整個人細細地顫抖起來:“你不許——” 段移莫名其妙看著他:? 盛云澤兇死了,瞪著他:“你不許撒嬌!” 段移偏不,以為盛云澤跟他在這兒裝矜持,一邊笑一邊往他懷里鉆,還特別拉長了聲音,故意撒嬌:“老——公~” 盛云澤果然如臨大敵,整個人坐的筆直:“也不準帶波浪號!” 然后盛云澤才覺得不對,用一種難以置信地目光看著段移:“你叫我什么?” 段移挺懵的:“老公啊?!?/br> 盛云澤也懵了,不過懵了也不忘記毒舌:“誰是你老公?你是不是有神經???” “他才有神經??!”段移咬牙切齒,然后“哎喲”一聲,倒吸一口冷氣:“嘶,你就不能輕點兒啊?!?/br> 蔣望舒:“輕點兒怎么給你擦傷口啊,我看看還有地方傷著沒?” 他拿著酒精棉簽替段移處理了傷口,距離他跟盛云澤早上在房間里鬧得那一出,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 該來的人都來了:盛父、盛母,小段媽還有小段爸。 此刻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并且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蔣望舒把醫藥箱一跨:“我說你們倆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啊,一大早起來搞家暴?!?/br> 段移:“他罵我神經病他還有理了!他怎么這樣!就這么快跟我七年之癢了?!” 蔣望舒無語地看著他:“你傷口盛云澤打的?” 段移輕輕地“哼”了一聲,老實交代了,不是盛云澤打的,盛云澤又不是暴力狂,他嘰嘰歪歪:“下樓梯滑了一跤……” 蔣望舒吐槽:“你就是平地摔!該!” 段移怒火中燒:“那還不是因為盛云澤好端端的在床上翻臉不認人!搞得我注意力都不集中了,他居然問我是誰?他怎么不問問神奇海螺?!” “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盛母有些焦慮,他看著盛云澤:“你再想想呢?” 盛云澤看到自己老媽在這里,防備心不是很強了。 但是一早起來睡在陌生男人的床上給他的沖擊還是太大了,盛云澤覺得自己需要一段時間緩緩。 盛父也有些焦急,問道:“你說你睡覺前在寫作業?” 盛云澤點頭。 盛母和他對視一眼,問道:“那你今年多大,還在讀書嗎,還記得多少,認識xxx嗎?” xxx是盛云澤初中時候認識的朋友,后來出國了就沒聯系。 盛云澤點頭:“初三上學期,馬上就期末考了,我在家復習,一醒來就看到他?!?/br> “他”指的是段移。 盛云澤雖然坐在沙發上,面對著盛父盛母,但是余光總忍不住往段移那里瞥。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看過去,總是不由自主的。 心里有個微弱的聲音告訴他:想看他,想見他。 可是段移生了好大的氣,他想起早上的時候,這個漂亮的男人從床上下去,穿著毛茸茸的睡衣,一腳踹開門。 看他的架勢,仿佛是要去廚房拿砍刀過來把他給殺人滅口了。 但是他走到門口就摔了一跤,摔得還挺慘的,盛云澤在屋子里都聽到了“咚”地一聲悶響。 出于貓的好奇心,他下床,打開門看了一眼。 正好,段移也回頭看著他。 兩個人遙遙相望,盛云澤心里古怪的發作著難受和心疼,但是他腳步紋絲不動,不停的詢問自己:我為什么要心疼?又不是我摔跤?我哪兒都不疼。 段移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過去,好像更傷心了。 盛云澤這么想,他看到對方自己一個人爬起來,一瘸一拐的進了隔壁房間,翻出了醫療箱。 打開醫療箱的動作很生疏,他不太會用這些東西,看來平時很少用,人倒是挺金貴的,盛云澤又在心里評價他,養尊處優的小少爺。 他看著他笨拙的給自己擦藥,完全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 目光又從段移的肩膀看到段移的腰,盛云澤的心里生出了一個輕狂的想法:他的腰倒是很細的。 男人一個手就能握住。 然后把自己給驚醒了:我為什么要覺得男人的腰很細?我為什么要去握男人的腰?! 面前還是盛父和盛母擔憂的臉,還有蔣望舒絮絮叨叨地碎碎念。 “我們醫院也出現過這種情況,好像是個什么突發性的失憶癥,是暫時的?!笔Y望舒安撫眾人:“不是什么絕癥?!?/br> 盛母憂心忡忡:“那這個失憶癥能好嗎?能治嗎?能開藥嗎?” 蔣望舒道:“目前是不能的,可能需要一些契機。對了,寶——” 他轉過頭去喊段移:“你老公昨晚上睡前有什么反常的行為嗎?” “誰是他老公?” “誰要叫他老公?!” 幾乎是同時響起的聲音。 盛云澤和段移收了最后一個音調,然后和段移的視線撞在一起。 段移眼睛里都冒眼淚花了,一對上盛云澤視線,就扭開,雙手抱臂坐在沙發上,氣得要死:“他今天早上自己說的?!?/br> 盛云澤也給出了他的理由:“我不喜歡男人?!彼€用力的強調了一下:“我也不喜歡男o?!?/br> 盛父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開口,慈祥道:“上一個這么說的alpha,他的兒子已經跟你一樣大了?!?/br> 段移聽到盛云澤這句話,“哈哈”一聲,嘲諷力十足,陰陽怪氣。 小段媽揪心道:“那、這可怎么辦呀?” 盛云澤看了眼小段媽,覺得他和那個漂亮男生長得很像,估計是母子。 眼前這場景,雖然自己已經能猜到了大半的人物關系。 但他還是坐在沙發上,問了一下盛母。 “我和他結婚了?”盛云澤問道。 盛母點點頭:“是的呀,都結婚一年多了,阿澤,你——” 盛云澤反而覺得奇怪:“我為什么會跟男人結婚?” 盛母也不知道為什么啊,這事兒得問你啊…… 她看了眼段移,跟盛云澤說:“總之,你們結婚了,還有兩個孩子?,F在住在外婆家,本來打算晚上回來的,不過你們這個情況,孩子回來也不合適?!?/br> 盛云澤的表情更加古怪,“我還有孩子?” 盛母點點頭:“雙胞胎的呀,很可愛的,你想看看他們嗎?” 盛云澤抿著唇沒說話。 盛母忽然意識到,雖然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已經二十多歲了。 但是目前他這具身體里面裝的是十四歲的靈魂。 也就是說,這小屁孩,現在只有十四歲。 告訴一個十四歲的小孩兒,你老婆給你生了兩個小孩,沖擊力不是一般的大,也虧盛云澤穩住了表情,沒裂開。 蔣望舒:“要不然你們預約一個時間,去醫院檢查一下?我也只是個半吊子,跟腦子有問題的毛病都不在我的業務范圍之內?!彼t虛道:“順便一提如果他倆搞家暴互相打斷一條腿的話,這個就是本人的業務了,接一條送一條,第二條半價?!?/br> 盛云澤對去醫院挺反抗的,他現在正處于一個叛逆期,人家越讓他干什么,他就越不干:“我不去,我又沒病?!?/br> 蔣望舒:“哎,我說小花,你這樣不行啊,你要聽醫生的話……” 誰知道盛云澤初中發起脾氣來是這樣的。 跟個嬌生慣養的小小姐似的,居高臨下的鄙視了蔣望舒一眼,然后又掃了一眼客廳的人,很不配合的跑上了二樓臥室。 然后把門一關,砸的老大一聲響,接著是“咔嚓”一聲,把門給反鎖了。 盛母無奈的扶額:“他十四歲的時候真的就是這樣……我是完全信了……” 蔣望舒:“阿姨,別著急,這個病它肯定是有發病原因的,我回去問問我同事,如果盛云澤不愿意去醫院的話,可以安排我同事來家里治療?!?/br> 盛母看向段移,正好小段媽也在看段移。 段移從剛才到現在都沒出聲,只是一個勁兒盯著家里的花瓶看,好像那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東西。 其實一直盯著一個東西不眨眼的話,眼淚不容易掉出來。 小段媽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誰一起來被自己愛人當陌生人好受啊,不但不好受,心里還有氣,還委屈。 她輕輕地把段移摟在懷里,哄了一會兒。 下午,段移終于被小段媽哄好了。 靠一桌美味的大餐。 段移心情好了一些,抬頭看著自己臥室,盛云澤還真夠能鬧脾氣的。 一下午都沒出來,轉眼就到了晚上了。 他一邊氣盛云澤,一邊又擔心盛云澤沒飯吃。 夜幕降臨,他敲了敲臥室的門,敲的時候還有點兒哭笑不得,心說:這是我自己的房間吧?怎么我還不能進去了? “哎,盛小姐,大小姐,生完氣沒有???我都還沒生氣,你先生氣了,你有沒有道理???” 臥室里沒聲音,看來還在賭氣。 段移又敲了一會兒:“盛云澤?你給我開門,我有鑰匙的,你別讓我親自給你打開?!?/br> 過了會兒,盛云澤開門了。 他換了一套衣服,是套睡衣,看起來要睡覺了。 段移白天有點兒生氣,到現在其實已經不氣了。 他仔細想了一下盛云澤昨天干嘛了,發現他昨天什么也沒干。 蔣望舒說他這個是什么短暫性的失憶癥和認知錯誤,段移一想到盛云澤現在只有十四歲——如果他十四歲的時候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床上,還白告知自己已經結婚了,有兩個小孩兒。 自己估計會更害怕吧。 “我早上不該兇你?!?/br> “對不起?!?/br> 又是一起開口。 盛云澤啞然,段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嘆了口氣:“我沒怪你兇我,你餓嗎?” 盛云澤不說話,段移聽到他肚子咕咕一聲。 這下,段移是真的生不起起來了,反而覺得他十分可愛。 盛云澤覺得丟人,死鴨子嘴硬:“我不餓?!?/br> 段移哄著他:“那我餓了行嗎,我下碗面,咱倆一塊兒吃?!?/br> 下樓,段移到廚房下面。 盛云澤一開始還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后來就忍不住站起來東看看西看看。 心里冒出很多想法:這就是我以后住的房子嗎?品位還不錯。 當然,大部分的想法都是:這是什么?那是什么?這又是什么?我拿起來看看,先看看再說,我就摸摸看,怎么它自己倒下來了反正不是我弄壞的…… 所以說貓咪不作不死的個性…… 在十四歲的盛小花身上真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外面欣賞完了,就到廚房里sao擾段移。 他過了早上的應激情況,在段移身邊冷不丁地開口:“你為什么不問我愛吃什么?” 段移:“不吃蔥不吃香菜不吃生姜唄,我還能不知道你?!?/br> 雞蛋面的湯底是用nongnong的雞湯熬的。 化開來濃香四溢,盛云澤覺得自己餓的厲害。 “我們結婚很久了嗎?”盛云澤又問。 “就一年?!倍我瓢衙鎿破饋恚骸澳愀陕??想離婚???想得美?!?/br> 盛云澤雖然驚嚇過度,但是不至于要離婚。 他想跟段移說自己沒想過離婚,但是雞蛋面太香了,還沒端到桌上,盛云澤的爪子就不老實,用筷子挑了幾根,跟著段移端碗的手吸溜面。 穿著拖鞋,拖得“沙啦沙啦”響,是從小到大的壞習慣。 這孩子氣的行為把段移給逗樂了。 偏偏盛云澤還沒覺得什么,瞪大了眼睛,挺無辜挺茫然地看著笑個不停的段移。 眸子很黑,醞著水汽,黑發軟乎乎的貼在耳邊,有點兒長了,擋住了盛云澤的視線。 小模樣要多乖有多乖。 段移忽然發現了十四歲盛云澤的好處來。 ——這也太可愛了吧。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