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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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移做夢了。 灰蒙蒙地天空,白色的獨棟小別墅,大理石鋪滿了前院,院子里有兩個孩子。 長相一模一樣,五歲左右,是對雙胞胎。 一個淚痣在左眼,一個淚痣在右眼,除此之外,便再沒有不同的。 段移有時候也分不清他兩兒子誰是盛明,誰是盛夕。 夢里的他坐在花園里,手上拿著一塊畫板,盛明坐在他身邊,指著他的畫問:“這是什么?” 段移:“星空?!?/br> 盛夕問:“我怎么沒有見過?” 段移:“抬頭就看見了?!?/br> 盛明抱著他的手臂:“爸爸呢?” 段移說:“爸爸就在這里?!?/br> 他指了指畫,模仿的是梵高的《星月夜》。 段移睜開眼,心悸了片刻。 他咽了咽唾沫,從床上坐起,然后看到坐在床邊的盛云澤,直接跌坐在床下。 “臥槽!”段移站起來:“你怎么在這里?” 盛云澤:“睡得像豬,來看一眼你死了沒?!?/br> 段移轉頭一看,外面已經天亮,桌上的鬧鐘指著上午九點。 盛云澤仿佛已經坐了很久。 段移想喝水,瞥見桌上正好有杯水,仰著頭就喝干凈,但他還是很渴,于是又到處翻水。 盛云澤問他:“你做什么夢了?” 段移心虛:“什么做夢?沒做夢!” 剛做了個,一醒看見盛云澤,嚇忘了。 喝著水,又記了起來。 不是什么值得特別注意的夢,夢到另一個平行世界發生的事情。 段移自從穿越回來之后,很久都沒夢到那邊。 在高中過的越久,記憶便越淡,似乎要忘記人生中有這么一段匪夷所思的經歷。 他沒有放在心上,思維立刻跳躍至另一個話題。 “昨晚上謝謝你?!倍我颇笾?。 盛云澤:“不用謝,鑰匙還給你?!?/br> 他把鑰匙放桌上,站起來走向門口。 段移注意到盛云澤今天沒穿校服,換了一套十分輕快的裝扮,帶拉鏈的連帽外套,還挺潮。 他本來以為盛云澤私下里打扮是個白襯衫黑長褲戴眼鏡的校園瑪麗蘇經典冰山男主角形象,沒想到他穿的更像個直接能拍雜志出道的模特。 段移在心里怪笑,心想:?;ㄒ仓来┐畎?。 他看了眼,問道:“你去哪兒???” 盛云澤:“跟你有關系嗎?” 段移忽然從床上跳下來,掐指一算想起何醫生的肺腑之言,以及自己還得問他借信息素的事情,立刻生龍活虎地跟著他:“我跟你一塊兒去,我今天也沒事!” 他連忙叫住盛云澤:“你別動啊你別動!我穿衣服漱口,昨天你送我回來那事兒我還得好好感謝你,今天請你吃飯,你不準拒絕……” 段移動作飛快,趕在盛云澤走到校門口時,追上了。 他氣喘吁吁:“不是讓你等我了嗎……” 盛云澤瞥向他,段移脫了校服之后換上私服,比平時更加俊俏。 百忙之中他還抽空給自己折騰了一個發型,一路跑來已經沒了,頭發又乖乖地貼在頭上,毛茸茸的,小狗一樣。 段移邊走邊問:“我昨晚上沒有說錯什么話吧?” 他忐忑看著盛云澤。 盛云澤腦子里立刻冒出了他那句匪夷所思的“老公”。 段移軟綿綿地喊完之后,翻個身抱著枕頭繼續睡,完全沒理他。 沒頭沒尾,也不知道他是喊誰。 “你覺得會說錯什么話?”盛云澤頭也不回。 段移追上來:“就——很多啊,我先說好,我昨晚喝醉了,喝醉的人講的話都不可信,如果我又胡言亂語什么,你可不要當真!” 盛云澤:“胡言亂語?” 段移睜著眼睛:“我說什么了嗎?” 盛云澤點頭:“有,你叫我——” 段移心提到嗓子眼。 盛云澤面癱臉:“非要認我做爸爸?!?/br> “不可能!”段移“=口=”的一下就驚了:“神經病啊,你占我便宜?” 盛云澤面不改色上了公交車,段移一邊追一邊問:“我肯定沒說過這個,你干嘛走這么快啊,不能等我嗎?” 兩人一到公交車上,就吸引了不少人目光。 盛云澤:“你能安靜會兒嗎?我不想被當成動物園大猩猩?!?/br> 段移:“那是看我長得帥好吧?!?/br> 公交車上什么信息素都有,段移身邊還有兩個alpha站著,弄得他不自在。 他緊緊地貼著盛云澤,渾身的不舒服才好些,盛云澤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地奶香。 盛云澤在文化廣場下車,禮拜天的廣場熱鬧非凡,購物的逛街的,小情侶比比皆是。 段移買了一杯奶茶喝的十分歡快,“我剛才問你了,是你自己不喝的。你上這兒來干什么?” 話音剛落,有人招手:“阿澤!” 是廣場上一批玩滑板的年輕人,段移眼看著盛云澤向他們走過去,瞪大眼睛:“你怎么會認識他們?” 盛云澤:“聽你的口氣我不該認識?” 段移繼續不可思議:“我怎么沒聽說你還有個滑板愛好?” 盛云澤:“你為什么要聽說?” 段移啞口無言:“咱倆說話能出現一個陳述句嗎?” 其實他想說,結婚這么多年也沒見你玩過滑板啊。 段移風中凌亂片刻,接著跟上去。 喊盛云澤“阿澤”的是這個滑板俱樂部的發起者,簡稱大灰,也是部長。 副部長是個大二女生,其余七七八八也是二十來歲的同好,整個俱樂部都很年輕。 盛云澤一來,副部長的眼睛就黏著盛云澤,有的沒的挑起一點兒話題,段移一看就知道副部長對他老公有點兒意思,他看了不要太多好嗎。 簡直麻木了,盛云澤就是個行走的發光體,從不缺少愛慕者。 段移找了個地方坐下,翹著二郎腿欣賞盛云澤的“外遇”現場。 大灰熱情道:“你是阿澤的朋友嗎?” 段移:“朋友?算是吧?!?/br> 大灰:“你們長得好看的人是不是都只跟好看的人一起玩兒啊?!?/br> 段移覺得大灰簡直是個沒話找話聊的傻逼,要不是他現在是個“alpha”,他都要懷疑大灰是來搭訕的。 大灰看到段移一直盯著盛云澤看,笑道:“阿澤的女人緣很好的?!?/br> 段移:“看得出來。他什么時候加入你們俱樂部的?” 大灰:“高一,他滑的很好,我都趕不上?!?/br> 段移覺得有點兒心塞,盛云澤似乎從來不和他提起關于他的事情。 哪怕在那個世界他們是夫妻。 結婚十幾年還玩兒神秘感?他要干什么,怕自己魅力不夠嗎,保持距離,欲迎還拒? 段移目光不錯地盯著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盛云澤果然玩的很好,不僅好,簡直稱得上是耀眼奪目了。 廣場上人多,他又長得帥,沒一會兒長長的石凳上就聚集了不少來廣場拍照打卡的女生,拿著手機興奮地拍著盛云澤。 她們或大聲或小聲的討論,膽子大的躍躍欲試,想要來問盛云澤的名字和手機號。 段移“切”了一聲。 大灰:“每次阿澤一來,圍觀我們的妹子都里三層外三層?!?/br> 段移咬牙:我說他怎么不讓我跟著呢,得意不死他,跑這兒來孔雀開屏! 大灰還樂道:“其實我們俱樂部里也有很多人喜歡阿澤,只可惜他性格太冷了,不好相與?!?/br> 盛云澤從滑板上下來,他發尾微微打濕,此刻額頭上正綁著一條發帶,讓他看上去沒有平時那么冷冰冰,更加具有這個年紀應有的少年感。 段移感慨:難怪叫他?;亍?/br> 盛云澤的臉真是沒得挑,哎,?;ㄓ衷趺礃?,還不是被哥迷得神魂顛倒在家相夫教子去了。 想了想,段移又給自己補充:雖然是平行世界。 “看什么?”盛云澤古怪地瞥了一眼段移。 段移:“看看你不行啊,還帶收費嗎?” 盛云澤:“水呢?給我喝口?!?/br> 他直接拿過段移的水,段移:“哎這我喝過——” 盛云澤放下水瓶:“?” 段移:…… “算了算了,你喝都喝了?!?/br> 大灰心里一驚,沒表現出來。 他嘀咕:盛云澤不是有潔癖嗎? 段移用腿踢了下盛云澤,輕輕地,像是貓抓。 “喂,團座,你什么時候會的這個把妹技能啊,也教教我唄?” 盛云澤:“你想學滑板?” 段移沒興趣,但他坐這兒和其他女生一起看盛云澤,看的讓他有點兒不爽。 他得搞點兒存在感出來。 “想,你教嗎?”段移抬頭看他。 盛云澤被他專注的目光盯得偏過頭,踩上滑板,“過來?!?/br> 大灰驚訝:“你真來???” 段移:“怎么不來,我不能滑嗎?” 大灰:也不是不能滑,就是沒見過盛云澤也教人的。 他學著盛云澤踩上他的滑板,然后滑板嗖的一下脫離他的掌控,自己飛了出去。 段移:…… “你的滑板好像成精了?!?/br> 盛云澤挑眉:“建國之后不準成精,還學嗎?” 段移卷袖子:“趁它還沒修成人形,我今天非踩不可了……” 摔了五次之后,段移不干了。 他膝蓋和手肘各擦出了不少傷口,一疼就耍賴,盛云澤一時半刻拿他沒辦法,只好說:“你站上來,我扶著你?!?/br> 段移:“能行嗎?” 盛云澤拉了他一把,段移小心翼翼地站到滑板上,盛云澤忽然一只手扶著他,另一只后攬著他的腰。 段移整個人瑟縮一下:“你干嘛摟我腰?” 盛云澤無語:“不然摟你脖子嗎?” 段移耳根紅了:“你扶著我的手就行,我又不是站不穩?!?/br> 盛云澤立刻松開他腰間的手,下一秒段移就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成精的滑板在廣場上奔跑著釋放它的青春。 段移撿回來,悶悶不樂:“你還是扶著我腰吧?!?/br> 盛云澤笑了下,晃了段移的眼,他側過頭,沒找盛云澤茬了,就是這滑板依舊學不好。 副部長不經意地問:“大灰,那是阿澤的朋友???” 大灰:“好像是同學?!彼侏M:“你現在不會連alpha的醋都要吃吧?” 副部長有女人的直覺,“我怎么覺得不像同學,他真是alpha?” 盛云澤對他同學也太特殊關照了,姿勢親密無間,遠遠看過去就像普通的小情侶。 副部長從沒看到盛云澤對誰這么好過,準確一點兒,是沒有允許誰能夠和他這么親密過。 大灰撞她一下:“你喜歡要抓緊啊,阿澤很搶手的?!?/br> 副部長不好意思笑了:“你覺得盛云澤能答應嗎?他好像對所有人都不感興趣?!?/br> 段移掛在盛云澤身上耍賴:“我不學了!要不然你抱著我滑吧?!?/br> 盛云澤不自然地看了眼周圍圍觀的女生,聽到人群里幾乎都快響起尖叫聲了,于是把段移提起來:“別抱著我?!?/br> 段移也發現這個姿勢不妥,訕訕地站直身體:“哦,我不是故意的?!毕肓讼拢骸澳闶遣皇呛芙橐飧鷄lpha接觸???” 盛云澤:“還好?!?/br> 段移不知道理解成了什么,面色慘白,控訴道:“那你就是針對我,不是針對alpha了?!” 盛云澤微微一愣:“你腦子里都想的什么東西?” alpha對alpha之間的敵意是與生俱來的。 他們之間有著資源的分配,伴侶的爭奪,天生信息素的不可調和各種問題,如出一轍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想要兩個alpha和平共處,很有難度。 在此之前,段移對盛云澤的態度也是很有敵對性的。 只是高三開學以來忽然轉了性子,纏上盛云澤了,就跟暑假里車禍撞壞了腦子一樣。 段移控訴的起勁,在他身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強調就算同為alpha也要和諧友愛。 盛云澤又聞到了那股奶味,若隱若現,撩的他心里十分煩躁,很想抓過來揉搓一頓。 廣場不遠處卻發生了sao亂,段移從滑板上跳下來,納悶道:“怎么了?” 空氣中漂浮著一絲omega的信息素。 大灰忽然站起,神情嚴肅道:“好像有omega發情了?!?/br> 話音剛落,西湖文化廣場一片混亂,人群擁擠在一塊兒,段移看到前面不遠處被人圍的水泄不通,他聽到有人大喊:“有個omega發情了,趕緊打給o權協會!” 盛云澤聞到空中另一種omega的信息素,還沒嘗出什么味兒,他就捂著鼻子,警惕地退后半步。 段移聞到這股信息素,后頸忽然針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前面忽然又有人叫喚:“來不及了,誰有抑制劑嗎!” omega甜膩的信息素鋪天蓋地。 廣場上的alpha一下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