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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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恨他們?!贝廾范髡f,“我會自己解決恨的人。不需要你幫忙?!?/br> “那好吧,我恨他們?!辟惪姞枏纳迫缌鞯馗目?。 他上前一步,強硬地將崔梅恩抱在胸口,緊緊地箍住她的腰,不論她怎么撕咬、踢蹬、掙扎,都只會被他輕松制服。 崔梅恩在一瞬間有些微的恍惚,心想她似乎曾經歷過類似的場景。 在許多年前的一個夜晚,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巷中,她也曾如困獸一般與強壯的對手搏斗。 只是這一次,再也不會有金發碧眼的騎士踏著月光而來。 寂靜的街道中響起了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像是做菜時撕扯掉蓋在rou上的筋膜。 賽繆爾將崔梅恩困在懷里,不讓她看見自己背上覆蓋著鱗片的皮膚被活生生撕扯開,露出其下鮮紅的肌rou層。 一對丑陋的黑色翅膀從怪物的rou丨體中鉆出,費力地展開,更費力地揮舞了幾下,將賽繆爾和崔梅恩帶上了漆黑的天空。 兩人的身邊浮現出了更多光球,光球向四周散開,照亮了一大片區域。 兩人越飛越高,建筑物因此變得越來越小,首都的全貌在崔梅恩的眼前緩緩展開。 令她心底發涼的是,整座首都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即使她拼命瞪大眼睛,也沒有找到一個活人的影子。 賽繆爾輕輕地吻她耳朵,呼吸拂在她的耳邊。他的聲音輕快而愉悅:“看,他們所有人都為了讓你復活而丟了性命。如果你不拒絕我,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事情本不必走到這個地步。他們都是為你而死的。崔梅恩——” 他呼喚著她的名字,如同在呢喃最溫柔的情話:“這是我獻給你的城市?!?/br> #### 生死是世間最永恒的規律之一。 這是最基本、最淺薄、最無需講解的規則。哪怕是最愚笨的學徒,也能明白其中的含義:魔法可以做到許許多多的事,但絕對不包括能夠修改生死。 活著就是活著,死了就是死了,人類世界里沒有任何一種魔法,能夠讓死人重新回到世上。 可是我就是有想復活的人。我就是接受不了她的離去。 我想要她活著。想要她在我身邊,想要她對我笑,想要親吻她的嘴唇。想要向她認錯,想要她對我說原諒你了,想要緊緊地緊緊地緊緊地擁抱她,想要永生永世都不和她分開。 如果這一切都不能做到,我至少想要她活著。 三十歲的賽繆爾絕望地想。 他將一本大部頭的書籍狠狠地擲到地板上。那本一看便年代久遠的魔法書在地上打了好幾轉,停下來時已經掉了不少脆弱的書頁。 賽繆爾抱著腦袋,在墻角縮成一團。他白皙的面孔上浮現出青黑的眼圈,從來都順滑的黑色長發被抓得亂糟糟的,蓋在憔悴得不可思議的面龐上。 五年前他聽說最古老的神圣魔法曾經達成過復活死人的奇跡,于是他爬山涉水,遍訪了大陸上所有具有神圣魔法傳承的學院和家族,使用正當或者不正當的手段,花了四年的時間,終于拼湊出了那個魔法的全貌。 越是古老的魔法,越是對施法者具有嚴格的要求。于是賽繆爾又用了整整一年來調整咒語、準備施法材料,直到確保這個魔法從理論上而言萬無一失。 當他在自己的房間內畫完最后一道咒文,在滿月升到最高點后將受過三百三十年不間斷祝福的圣人之血傾到在法陣上時,賽繆爾的心臟因為狂喜而激烈地撞擊著胸腔,耳邊灌滿了幸福的嗡鳴。 我想要吻她。他想。 也許她還在生我的氣。他又想。那我也可以不吻她,我就就輕輕地、輕輕地擁抱她一下就好了。 如果她真的很生氣,那我就什么都不做。 賽繆爾·卡伊跪倒在法陣前,手掌覆蓋在地板上。澎湃的銀白色魔力灌入地面,順著咒文的紋路游走,很快便填滿了整個法陣。 飽含魔力的氣旋沿著法陣最外層的圓轉動,風掀起了賽繆爾長長的黑發,露出一雙幾乎要落淚的深紫色的眼睛。 「我只想再看你一眼?!?/br> 蘊含著純粹的神圣魔力的風越刮越烈,在賽繆爾毫無保護的皮膚上劃出了道道裂口。 而賽繆爾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他的視線只是死死地停留在法陣的中央。 隨著魔力的不斷增強,在小小的人造風暴中,隱約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賽繆爾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轉瞬間,他的手臂就被蘊含魔力的風刃刮得鮮血淋漓。 然而,人影卻在被他觸摸到的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呼呼的風聲剎那間停止,擺在法陣之中的施法材料齊齊碎裂,原本聚集在法陣上的魔力也很快溶解在了空氣之中——這是法陣運轉失敗的典型表型。 賽繆爾捧著滿是鮮血與傷口的右手,目光無措地在法陣周圍游移,好像指望著有什么人會突然跳出來,笑著對他說:鏘鏘!有沒有被嚇到? 賽繆爾·卡伊又花了三年時間,終于明白,即便是傳說中能夠生死人rou白骨的神圣魔法,也無法帶回逝者。 人類的魔法遵循規律與法則,每一次魔力的灌輸與施法材料的使用都能衡量計量、測算數值——然而,又該如何計算某一個靈魂的價值? “理論上萬無一失”的法陣好比一個準確的公式,只是,無法代入精確的數字,自然也得不到理想的答案。這就是為什么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魔法能夠復活已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