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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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從他想要跨越欄桿卻失敗了的舉動還是他上船的目的看,他沒有能力、也沒有動機潛入伯爵夫人的房間,并留下那樣一封信。 那答案就只有一個了——信是伯爵夫人自己偽造的。 她最開始想要利用那封信找的人不是“尼克拉·贊諾”,而是想要知道保羅偵探事務所的私家偵探有沒有跟蹤自己一起上了這艘船。 她知道如果私家偵探一起上了船,對方必定會t千方百計試圖靠近自己,那問題就好辦了。 用一封不會暴露字跡的剪貼信借口,讓他人去尋找那所謂的、試圖靠近自己的“跟蹤狂”就好……在這點上,利昂娜可以說是完完全全被利用了。 “我沒想要向您索取什么,我只想要知道真相?!崩耗日驹谂P室門口,平靜看向對面的女人,“就像我剛剛說的,如果想不通一件事我就會忍不住想要刨根問底……這就是我站在您面前的全部原因?!?/br> “知道得太多可不是好事,弗魯門閣下?!?/br> 伯爵夫人聲音冷淡道:“你是個聰明人,更應該知道這個道理?!?/br> 利昂娜:“我只剩下幾個疑問無法想通,問完我就離開,并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在您面前?!?/br> 伯爵夫人與她對視數秒,最終再次吐出一口白煙。 “給你十分鐘?!彼f道,“我不想再在這件事上浪費更多的時間了?!?/br> 利昂娜對此并不感到意外,微微頷首后提出第一個問題:“那位'尼克拉·贊諾'的真實姓名是什么?” 伯爵夫人手中夾著煙,有些意外地看向她:“這個重要嗎?我以為你知道他的身份就夠了?!?/br> “對我來說很重要?!崩耗葓猿值?,“我為了追蹤他兩天都沒吃好飯。如果不是巧合,他很有可能會一直在鍋爐房藏到明天船靠岸……這樣一位優秀的對手我想記住他的名字?!?/br> 伯爵夫人不是很能理解她的這種執著,但這對她來說并不重要,隨口答道:“多納托·帕拉佐諾?!?/br> “他是意圖恩諾人?” “沒錯?!?/br> “你們是什么時候開始有來往的?” “從他的妻子和孩子生了病開始?!?/br> 伯爵夫人嗤笑一聲:“跟我那兩個'聰明'的丈夫不同,多納托·帕拉佐諾是個貨真價實的情種。為了給他的妻子和兒子治病,他心甘情愿為我賣命…… ” 利昂娜:“……他的妻子,就是'羅賽'?” “是啊。大膽、美麗又充滿活力的羅賽,沒有男人會拒絕她……” 伯爵夫人說著說著又笑了。 只是這次與之前的笑都不同,是一種更生動的笑容,也更充滿惡意。 “就是你想得那樣,弗魯門閣下,'羅賽'就是我第一任丈夫的情婦?!?/br> “一開始他們只是模特和雇主的關系,但后來就慢慢變了……不過阿道夫實在是個自大的人,他甚至都沒調查一下自己的情婦,也不知道她其實在意圖恩諾有一個未婚夫,直到與對方碰上才惱羞成怒?!彼穆曇羰禽p快的、充滿懷念的,但唯獨沒有對亡夫的追念,“不過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一樣向情敵提起決斗,即使最后死在對方的槍口下,也算是讓自己的人生添加了一點藝術家的氣質……” 利昂娜始終注意著女人的表情,確信自己并沒有漏掉任何細節,這才繼續問道:“所以……您與那位'羅賽'女士的未婚夫,也就是多納托·帕拉佐諾(尼克拉·贊諾)在那時候就認識了嗎?” 伯爵夫人輕笑著搖頭。 “我說過,今天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彼е匾?,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減少,“他也沒有反駁……這些您可都看到了,不是嗎?” 見面是第一次,那書信呢? 伯爵夫人還是赫茲夫人的時候就已經躋入羅蘭的上流圈子,就算去找人或者聯系人也不需要親自出馬。 利昂娜點點頭,倒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停留太久,繼續問道:“那艾琳娜的死呢?” 如果伯爵夫人說的是真的,多納托·帕拉佐諾(尼克拉·贊諾)是個對妻子忠心不二的情種,那之前對他的推論就會被完全推翻。 如果他不是伯爵夫人的瘋狂追隨者,那他殺死女仆艾琳娜的動機就只有一個…… “我說過,我從來不會給勒索者一枚銅幣。誰敢威脅我,我都會悉數奉還?!?/br> 伯爵夫人將剩下一半的卷煙按滅在梳妝臺上,窗外的光從她身后射入室內,又被她的身體擋住,留下一道纖細的剪影。 隨著她伸出手臂、逐漸站直的動作,利昂娜好似看到一只正在舒展步足、準備捕獵的蜘蛛。 “忘恩負義的膽小鬼?!?/br> 燭光與自然光交織造成的陰影落在女人的臉上,反而讓她的笑更加明晰:“我幫她殺了她最恨的人,她卻反過來用這個要挾我……我當然要給她相應的教訓?!?/br> 利昂娜看著女人那張因惡意變得格外美艷的臉,不由沉默下來。 “還有其他問題嗎?”見對面的青年不再提問,伯爵夫人反而耐心問道,“我以為你還有很多問題要問?!?/br> 利昂娜原本確實還有很多問題。 最主要的一個當然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親手殺死自己的丈夫……可話到嘴邊,她卻覺得這個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要知道,從威廉目擊到女仆艾琳娜威脅她,到女仆被掐死在老伯爵的房間,中間只隔了不超過四小時……能在如此短時間內下定決心,直接解決掉威脅她的人,已經足夠讓利昂娜看出她對人命的輕視。 那她的丈夫呢? 利昂娜只見過那位老伯爵一面,就碰到了他嘶吼著威脅妻子的一幕,可見平時并沒有少說那些話。 而且菲力亞帕伯爵已經太老了,時間取走了他的健康和得體的教養,連最重要的人脈也已經在之前的幾年中被妻子全部接手……就像他之前說的,他把所有東西都給了妻子,也因此,他對伯爵夫人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 而她還年輕,多年積累的氣質和地位讓她有了身份更加高貴的追求者,她還可以再上一層。 曾經能夠幫助她爬到高處的纜繩如今變成了絆腳繩,那解決到對方不也是理所應當嗎? 想到這,利昂娜只感到遍體生寒。 她想起女高音莫里蒂小姐對這位伯爵夫人的評價——一個不擇手段向上爬的人——現在看來,這條評價可以說是非常貼切。 于是,在再次開口時,她問出了一個與案子完全無關的問題。 “您愛過任何人嗎?” 利昂娜聽到自己如此問道:“父母、親人、丈夫、情人、朋友……您沒有任何您覺得重要的人嗎?” 年輕人天真的問題換來了女人的大笑,幾乎要笑出眼淚。 她眼前劃過很多張臉,卻都沒有停留太久。 也許很久以前有過,但對現在的她來說早已不重要。 她兩手空空地來到羅蘭,最后卻能爬到現在的位置,無非最開始時把“美貌”這張牌利用到極致。 世界上所有的資源都是有限的,不是自己的就會是他人的。 想要獲得更好的生活,那就該像動物一樣廝殺爭搶。 誠實、善良、富有同情心——那些被上層人贊揚的美德不過是他們約束下等人的手段。 看看她自己,從沒遵守過那些枷鎖的自己能夠爬到如今的高度,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您真是個可愛的人,弗魯門閣下,我都要開始喜歡你了?!?/br> 伯爵夫人笑夠了,這才轉頭看著面前的青年。 “我當然愛過,我愛過的人太多了?!?/br> “誰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誰能給我想要的東西,我就愛誰?!?/br> 她彎著眼睛坦然道:“可如果他們變成妨礙我的人,我也不會放過他們——就是這么簡單的道理,弗魯門閣下?!?/br> “…………” “這也是你讓他在我門上安放毒針的原因嗎?” 利昂娜的聲音陡然變沉:“可你有沒有想過,那道門不僅我會去開,我的朋友、船上的船員,甚至是沒有站穩的無辜路人都有可能觸碰到……這些人在你眼中都是妨礙你的人嗎?” “……毒針?” 這話讓伯爵夫人愣了下,繼而很快搖搖頭:“不,我從沒讓人在你的門把上安過毒針?!?/br> 伯爵夫人的話傳進利昂娜的耳中,大腦突然出現一瞬的嗡鳴。 不是? 是她在說謊? 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她還有什么必要說謊? 利昂娜緊緊盯著伯爵夫人的臉,想要從那上面找到一點心虛的證據……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什么都沒找到…… 錯了……又錯了………… 可到底是哪一步錯了? 如果不是多納托·帕拉佐諾(尼克拉·贊諾)為了不讓她查下去做的,還有誰… t…這艘船上還有誰會對她抱有那么大的恨意…… 腦中的警報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響,當一個名字突然浮現在腦海時,她再也無法克制那股沖動,一句話沒說便打開門沖了出去。一把抓住守在門口的謝爾比,幾乎是將人拎出了套房。 被留在房中的伯爵夫人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這并不妨礙她的下一步動作。 不管小弗魯門先生手中的那種藥劑是真是假,是否能當成證據,只要把兇器扔掉就可以解決。 之前沒有扔掉是因為擔心無緣無故丟失一根帽針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可事情發展到現在,留著它帶來的隱患已經比留下它更大了。 在任何時候都要權衡利弊,將手中的牌利用到極致——這是她的人生信條,是她成功走到現在的核心,自始至終都是。 窗外的小雨還在下,女人卻沒有絲毫猶豫地打開通往室外甲板的門,踏出門的同時抬起手,就要將帽針扔進大?!?/br> ————啪 一只手從側面抓住她的右手腕,驚慌下那根帽針也脫手掉到了地上。 伯爵夫人不由向右看去,這才注意到本該放置在不遠處甲板上的擋板已經被人挪開,而抓著自己手腕的是一個留著絡腮胡的陌生男人,他身后似乎還有幾人的身影。 「你們是什么人?」在短暫的驚慌后她向對方厲聲喝道,「快放開我!」 不需要她說男人也很快放開了她,快步朝甲板邊緣撲去,在帽針順著甲板滑入大海前將其撈到手中。 「大家都看到了……既然伯爵夫人想要扔了這支帽針,那我收下也不算是盜竊!」 中年男人,也就是私家偵探——雷內·維薩里狼狽地從甲板上爬起身,舉著帽針朝甲板上的另外幾人喊道。 伯爵夫人順著他喊話的方向再次向右看去,終于看清了所有來人。 她的繼子阿爾弗雷德,以及船主馬羅尼先生都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她。 「……您的臥室后,是有一間浴室的……」 最后馬羅尼先生率先打破寂靜,對半個身子被雨水淋濕的伯爵夫人道:「我們都聽到了……」 *** 無暇再管套房內發生的事,利昂娜在把謝爾比拎出房后就將人拖到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