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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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個原因……”他有些躊躇地嘗試解釋,“我只是覺得有些太巧……” “——您走的也太快了!” 一個聲音打斷謝爾比解釋的聲音,波文匆匆從人群里擠出,一邊走到利昂娜身后一邊抱怨道:“這里人這么多,一旦走散可是很難再找到……哎,這是……” 高大的男仆似是才注意到自己的雇主在與一位陌生“女士”聊天,趕忙站直身體閉上嘴,只是眼珠還是控制不住地向“女士”的頭頂飄。 利昂娜覺得他的反應很有趣,但也不得不打斷他極度失禮的行為。 “不用那么緊張,波文。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她朝自己的男仆眨眨眼,低聲道,“好好記住她的臉,到時候見到可不要把人趕走了?!?/br> 波文足足愣了十秒,直到謝爾比都抬頭看過來時才猛地清醒。 是那個知道了利昂娜真實身份的家伙! 也許每個人身邊都有獨特的磁場,有一見面就會被彼此吸引的人,便有一見面就會互相排斥的人……而波文與謝爾比,大概就屬于后者。 與“心大”的雇主不同,波文從第一次聽說謝爾比的事后就有一種強烈的排斥感。 即使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明白雙方現在暫且也算是合作關系,但他還是不能像利昂娜那樣輕易接受這樣一個陌生人擅自闖入他們的私密領域。 謝爾比自然察覺到了男仆的敵意,但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便收回目光,再次仰頭看向掛在天棚上的飛艇模型。這種近乎輕蔑的態度更是讓波文對他的印象分直接跌成負數。 但不等憋悶的男仆到雇主耳邊抱怨什么,帶著白色軟帽的“女士”竟一反常態地主動開口了。 “您喜歡它們嗎?” 利昂娜還在認真觀察擺放在水晶柜中的“征服號”,對比著模型與記憶中的實物,冷不丁被他一問還有些沒回過神:“什么?” “……您似乎對這些很感興趣?!?/br> 謝爾比看向身邊的小紳士,唇線慢慢繃緊:“您喜歡這種類型的武器嗎?” “武器?” 利昂娜聞言卻是笑了:“你在看到它們的時候竟然第一反應是武器嗎?我以為大家都會覺得那是能把人類帶到天上的偉大發明?!?/br> 謝爾比搖搖頭,再次抬頭看向上方的模型:“如果僅僅是飛行用具,那也不需要安裝炮筒?!?/br> 利昂娜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也不由陷入沉默。 “你將一把鐵錘遞給他人,有人會拿它修理門窗,便有人會將它敲向別人的腦殼……錘子本身又沒有錯,錯的只有使用它的人。難道要因為有人用錘子殺了人,就指責那個發明錘子的人嗎?” 利昂娜搖搖頭,自問自答道:“起碼我不會那么做?!?/br> “……那如果,在那人發明出'錘子'前殺了他,那是不是就不會再有人因'錘子'死掉了呢?”沉默片刻后,謝爾比突然說道,“只要'錘子'沒有出現過,那想要用它作惡的人也會無計可施,不是嗎?” 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尤其是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中,就算是兩步之外的波文都沒能聽清他在說什么。 利昂娜也沒有太聽清,但她根據唇語看出了他說出的話,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怎么突然問這種問題?” “…………” “我有時候,也會對現在的生活感到厭煩?!?/br> 謝爾比這樣說道:“可最讓我感到窒息的不是那些血腥的爭端,而是我看不到爭端的終點……我想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弗魯門閣下。如果明知道某樣東西在被發明后注定會引發流血事件,你會怎么樣看待那個發明它的人?” “不會怎樣。錘子之所以會被發明出來,起因是因為人類需要趁手的敲擊工具?!?/br> 利昂娜沒有任何猶豫,咬著字強調道:“武器也一樣。只要有這種'需求',它們的出現就是'必然'?!?/br> “……很難想象,兩度被槍支威脅到性命的您會這么想?!?/br> 謝爾比側過頭,漆黑眼眸中似有鋒芒閃過:“我以為,至少您會覺得那是錯誤的?!?/br> “哈,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利昂娜一聲短促地笑了聲,“不管是在黑卡爾莊園的馬廄,還是在帕魯本面對那個扔燃|燒瓶的暴徒時,都是你用槍救了我啊?!?/br> 謝爾比突然t因這句話愣在原地,仿佛此時才想起自己也曾做過這些。 “金雞納樹皮、毛地黃、半邊蓮……救人和殺人,將它們變為惡魔還是救世主,從來只取決于使用它們的人?!?/br> 利昂娜的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小聲道:“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有這么可怕的想法……可你要知道,即使是在沒有槍炮的時代,人類的自相殘殺也從未斷絕過?!?/br> 溫熱的吐息噴灑到耳廓,謝爾比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拍開那只手,同時向后退開一步。 利昂娜沒料到他反應那么大,右手還停留在半空。 “……抱歉,是我的錯?!彼划攲Ψ接憛挸缴缃痪嚯x的溝通,揮了兩下手便放下了,“無意冒犯,女士……但剛對于你剛剛的問題,這些都是我的真心話?!?/br> 謝爾比半捂著發燙的耳垂,直到從指尖傳來的溫度降下來才深深看了對面的小紳士一眼。 “嗯……”他垂下眼眸,依然用那沒有絲毫破綻的平靜語調說道,“剛剛是我失禮了,我不該問這么奇怪的問題……但還是感謝您的回答?!?/br> 匆匆說完這段話,帶著白軟帽的黑發女士微微屈膝一禮,快速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她這是,什么意思?” 波文看著那道背影消失在人群,有些不明所以:“你剛剛都跟她說了什么?” “…………” “工具與兇器,劇毒和藥品?!?/br> 等到再也看不到那道背影利昂娜才收回視線,轉身看向波文:“不過多虧了她,我更加確信你做的是對的了?!?/br> “既然已經出現需求,出現就是必然?!彼f道,“有關你想寫的書,盡管去寫吧……完成初稿后我會去跟大公主殿下商量它的具體用途?!?/br> *** 在馬黎王國,妓|女在某種時候也屬于合法職業。 只要有固定的地址并按照稅法交稅,開妓院也是一個合法和合規的買賣。 位于龐納西南的巴洛克街便是著名的紅燈區,這里聚集著整個龐納城中一半的合法妓院。 當然,那些場所的消費金額也并不是人人能去得起的。連里面的女人都被冠以“交際花”的名號,與隱藏在暗街中的普通妓|女拉開距離。 索菲亞就是這樣一個“交際花”。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父母的模樣,只記得他們有一天將自己帶到了這里,換得一小袋金幣,然后再也沒有出現過。 “索菲亞”是否是她原本的名字她也無從知曉,她也并不在意。 春末夏初,龐納城的氣溫變得暖和不少,白天變得比冬日長許多,即使到了五六點外面的天還是亮的。 索菲亞只穿了一件束胸內衣和襯褲便走到陽臺,端著一柄長煙斗斜靠在二樓陽臺邊的欄桿邊,漫不經心地打量著來往在街巷中的人。 此時巴洛克街上的人不多,而凡是與她對視的人看到她后只會有兩種表情——一種人會飛快移開視線,并加快腳步離開這里;另一種人會癡癡看向她,或者笑著向她打招呼…… 真是,同樣讓人無聊。 索菲亞吐出一串煙霧,再次向下看去時卻看到有趣的一幕。 兩個女人在打架……準確說,是一個女人想給另一個女人送些什么,應該是食物,卻被對方打翻在地。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安妮!” 其中穿紅裙的女人大聲吼道:“收起你那讓人惡心的表情,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站在她對面、那穿著粗布圍裙的女人似乎快哭了,聲音里都上艱澀的哽咽:“別這樣,凱西……我只是想要幫忙……”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過是找到個男人,生了個小崽子就值得跟我炫耀了?”被稱作凱西的紅裙女人用假聲陰陽怪氣地模仿道,“'哦,快讓我看看,我過去的好姐妹最近過得如何?是不是還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可憐蟲'……我呸——” “你的嘴臉真令人作嘔!”她一腳踩上落到地上的餅干,狠狠碾了兩下,“而且有個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能找到的男人可比你好上百倍!” 說罷,紅裙女人便轉身大步走入街巷。 穿著麻布圍裙的女人愣了下,直到紅裙女人即將消失在街角才匆匆追上去。 這樣的好戲可不多見,索菲亞趕緊回到房間,追隨著那抹紅色轉到另一扇窗戶前。 可在看清樓下的場景后,即使是她也感到大開眼界。 那穿著紅裙的女人居然沒說謊,她確實有個情郎,此時已經難舍難分地擁吻在一起。 “真是……天還沒黑呢?!?/br> 她感慨一聲,又看了眼巷子口的方向。 穿麻布裙的女人仿若一尊石像釘在原地,許久沒有任何動作。 又過了數十秒,女人終于意識到這樣不妥,立刻轉身跑開,再也沒有回頭。 那穿著紅裙的女人見狀更是仰頭笑了聲,繼續毫無顧忌地將自己的嘴唇送到男人面前…… 這可不比劇院的戲劇精彩多了? 索菲亞輕笑一聲,順手拉起窗簾,將那些傷眼睛的畫面隔絕到外面。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動作居然驚動了樓下那與女人擁吻的男人,使他輕輕推開了懷中的女人。 紅裙女人大概也明白對方的意思,笑著用小指撓了下男人的掌心,牽著人鉆入小巷,來到自己的住處。 “別介意,隨便坐?!迸穗S手指了下亂糟糟的沙發,“你想喝點什么?茶還是咖啡?” 男人沒有坐下,反而跟著她來到廚房,一手從后面環住她的腰,一手拿過她手中的茶葉罐,嗅了嗅味道。 “不錯的茶葉?!彼谒厗÷暷剜?,“哪兒來的?” “怎么,你還會吃醋?” 女人嬌笑出聲,偏頭輕啄了下男人的脖頸,最后在對方的喉結上輕輕咬了下。 “看看,是誰這么迫不及待了?”感受到對方粗重的呼吸,她干脆放下水壺,雙手纏住男人的脖頸,“看來我該換個問題了……今天你想要什么樣的姿勢?” 男人注視著她的眼睛,突然俯身吻上去。 衣物被扔到遠處,交纏的兩人也變得越來越親密。 只是男人的吻實在有些兇殘。與其說那是吻,不如說那是近似于野獸的啃咬,女人很快就發出痛苦又愉悅的叫喊。 “小聲點?!蹦腥说碾p手撐在灶臺上,在女人耳邊說道,“想把你的房東引過來嗎?” “哈……今天那個老女人可不在……”女人發出不規則的喘息,“放心吧……今天我們發出多大聲都不會有人聽……??!” ————砰! 沉重的悶響隨著尖叫突兀響起,緊接是第二下,第三下……仿若沉悶的工人在向下打著地基,一下又一下,完全不顧木樁的感受,只按著木樁保證其不會移動,一言不發地捶著。 直到其他聲音完全消失,男人才放下手中變了形的水壺,任由其“咣當”一聲落下,在地面留下一串鮮紅的印記。 “還真的不在家啊……” 他仰頭看了眼屋頂,確定沒有任何聲響后才將那具不動的身體扒到一邊,擰開水龍頭,一點點洗去濺到身上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