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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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謝爾比之前偽裝的那種相對“富有”的賣花女不同,小艾莉這種連鞋子都買不起的女孩是不可能有本錢賣郁金香的。 這樣的孩子在龐納街頭隨處可見。男孩還有可能被工廠聘用做童工,而在這個成年女人都很難找到工作的時代,并沒有太多女孩能做的工作。 在這樣的環境下,身無分文的流浪兒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通常會清早到公園采摘野花,然后到人多的大街上售賣,也會做些跑腿的工作。 從消費者的角度上看,那些野花當然一文不值,更多的是一種施舍。但城市中的有錢人多,靠著他們的施舍總能有口飯吃…… 利昂娜走到小艾莉面前,從她花籃里挑出一小束花后往里面放了一枚金幣。 瘦小的女孩立刻慌了,說什么都不肯要,甚至要把花籃一起送給她。 “這筆錢不但是買花,也是買一個消息?!崩耗葘⑺幕@子推回去,問道,“你剛剛是否見過一位戴著高禮帽的男士?” “是、是的……” 女孩懵懂地點頭,伸手朝一個方向指去:“那位先生往那邊走了?!?/br> 利昂娜朝她道過謝,拔腿就要往她指的方向跑。 可沒跑兩步她又回來了,快速從懷中掏出本子寫下一串地址扔到女孩的花籃里。 “如果有一天你感覺再也無法生活下去,可以去這個地址求助?!?/br> 留下這句話,年輕警員的身影已經在女孩的視野中消失。 *** 再次拐入一個小巷后,這里明顯比之前的街巷安靜很多。 沒有人就沒有目擊者。再次走到一個岔路口,不管她怎么問周圍路人也只得到否定的回答。 眼睜睜看著罪犯就要在自己的眼皮下逃跑,即使是利昂娜也無法冷靜,狠狠捶了下旁邊的墻壁。 然而轉機卻在下一秒出現——低頭時,她的余光意外瞥見一抹白色。 一朵小小的五瓣花靜靜落在墻角。拾起后檢查一番,果然與自己手中的一模一樣。 利昂娜開始順著小花掉落的方向試探著走了幾米,果然又在不遠處的墻角看到另一朵白色小花…… 心中涌起的狂喜隨著看到第三朵花時慢慢落下。 她看著幽深的巷子,不禁陷入沉思。 這很明顯是個陷阱……這些花朵正在帶領著她走向更加偏僻的地方。 可明知前方會有陷阱,利昂娜卻還是忍不住往前走。 隨手撿起路邊的石子在墻上留下記號,她再次朝花朵的方向沖去。 是好奇?還是為了發泄被戲耍的憤怒?這些疑問已經無關緊要。 利昂娜只知道這很有可能是她距離“黑星大盜”最近的一次……以對方的偽裝手段,也許這就是唯一一次能抓住“他”的機會…… 警棍已經緊緊握在手中,她微弓著上身快速穿行在無人的暗巷。 拐彎,前行,再拐彎…… 她的腳步隨著呼吸越來越快,“咚咚咚”的心跳仿若鼓點,迫使她不顧一切地跑起來。 終于,在再次拐進一個拐角后,她的腳步頓住了。 這里是一家工廠的外圍,左面是高高的墻壁,腳下是散發著詭異味道的污泥……而一小把五瓣花就那樣紛紛揚揚地落在泥地里。 前方是筆直的道路,沒有一個人影,而后面…… 咔嗒。 身后傳出擊錘被扣下的聲音。 那聲音很小,卻在利昂娜耳中如此清晰。 她緩緩挺直脊背,一點點轉過身。 不出意外,槍口后,一張熟悉的面孔、帶著陌生的表情出現在眼前。 “吉爾斯·鉑魯”咧嘴笑著,一口白牙在此時顯得格外醒目。 “我給過你機會了……你明明可以不追上來,為什么要多管閑事呢?” 第90章 090 面對著那黑洞洞的槍口,利昂娜也只是短暫愣怔了一下,沒有太大意外。 吉爾斯·鉑魯從18歲時就開始在世界各地游歷, 尤其是在新大陸和南陸這種危險的地方,有條件的基本人人都會帶槍…… 可馬黎政府既然不給治安所配槍,那對國內的槍支管制是不是也該更嚴一點? 比如現在,作為警員的利昂娜此時只有一個印有皇家徽章的木制警棍,在對抗一個持槍歹徒上的劣勢有些過于明顯了。 好在她面對的t這人還不算窮兇極惡,起碼沒有趁她不備直接開槍……尚且還有回旋的余地。 “'黑星大盜'薩哈木?!?/br> 利昂娜舉起雙手,任由掛著皮帶的警棍滑到自己的肘彎處,以顯示自己的無害:“你以劫富濟貧的'俠盜'自居,現在卻要為了滅口而殺人嗎?” 這話幾乎是正中對方的軟肋,“吉爾斯·鉑魯”那張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但很快又綻開笑容。 “馬黎的爪牙……你們是, 馬黎的軍隊也是,一群沒有思想的行刑機器而已?!彼P起下巴,反問道,“如果連自己的思想都沒有,也可以被稱作'人'嗎?” 雖然回答很欠揍, 但他的回答也間接承認了自己就是“黑星大盜”薩哈木本人。 目的達到,利昂娜便沒有繼續接他的話,只靜靜盯著對面的男人,試圖用沉默讓對方先挑起話題。 果然,許久沒有得到回應的“吉爾斯·鉑魯”有些不耐煩了,槍口向上晃了下:“你怎么不回答?” “你想讓我回答什么?回答你想聽的,讓你有理由嘲笑我的意志,還是回答你不想聽的,讓你有理由開槍?”金發的警員似是無語地聳了下肩, “那還不如閉嘴?!?/br> 她的話成功挑起男人的興趣。 “吉爾斯·鉑魯”,或者說是薩哈木輕輕歪了下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對面的人。 利昂娜從他變換的表情中感受到一種微妙的割裂感。 前一秒還說著威脅的話,下一秒卻能像發現新奇玩具的幼貓,對著獵物試探性地伸出爪子。 “該夸你是個聰明人嗎?”男人的胸腔中發出一陣愉悅的笑音,蔚藍的眼眸微微瞇起,“但我還是不明白,你到底是從哪里看出我不是'吉爾斯·鉑魯'的呢?為了成為'他',我可是額外花了不少工夫,可被揭穿的時間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快……” 這么說著,他臉上又露出些許懊惱的神情,仿佛街頭的孩童用樹枝假扮圣劍般,示威似的晃晃手中的槍:“看你的回答如何。如果讓我感到滿意,我也許會考慮放你離開?!?/br> 利昂娜在心中冷笑一聲,但鑒于現在的形勢,她不介意多拖延一段時間。 也希望巴頓警司能快點找到她沿路留下的記號,抓緊時間跟上來…… “你的偽裝很完美,不管是外貌還是口音都與真正的鉑魯閣下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絕不會想到有人能用那么短的時間,把自己的臉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利昂娜不緊不慢地說著夸贊對方的廢話,“我相信你花了很多時間去調查和了解'吉爾斯·鉑魯'。你不但知道他的財產都存放在哪家銀行,還對他的一舉一動都很熟悉……我想,你至少近距離與鉑魯閣下相處過一段時間……” 她如此分析著,思路也跟著清晰起來,看向男人的眼中露出了然:“你并非'臨時假扮'了鉑魯閣下的男仆,你已經以那個身份在他身邊待過一段時間了?!?/br> 薩哈木冷哼一聲:“從結果推答案,沒意思?!?/br> 繼而他又威脅地抬抬槍管:“不要拐彎抹角了,快回答我的問題!” 利昂娜卻沒有回應他的催促,反而用一種審視的眼神凝視著他。 “……真正的安德烈呢?” “什么?” “那位真正的黑人男仆,真的'男仆安德烈',你把他怎么樣了?”利昂娜的聲音陡然變沉,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薩哈木愣了兩秒,這才不可抑制地仰頭大笑。 “哈哈哈哈——哪有什么'真正的黑人男仆'?一開始就是我??!”他發出得意的笑聲,看向年輕警員的目光不免帶上一絲輕蔑,“先找人搶走他的錢包,再假裝打抱不平幫他拿回錢包,他便對我千恩萬謝的……真是只格外好騙的肥羊!” 盡管感受到對方的嘲諷,利昂娜卻還是不免在心中松了口氣。 看來“傳說”也并非都是虛構。 起碼眼前這個頂著“俠盜薩哈木”名頭的男人不是一個會濫殺無辜的人。 等他終于笑夠停下來,再次逼問出聲,利昂娜這才指出他之前的漏洞。 “你全程幾乎都沒露出什么破綻。即使是你并不完全清楚的東西,你也靠話術模糊過去了??芍挥幸稽c,你在對待莫里蒂女士的方式上與之前的'吉爾斯·鉑魯'并不一樣?!?/br> 見對面的男人面露茫然,利昂娜補充道:“這也許不能怪你,我猜這是鉑魯閣下自己的,嗯……性格?他初次與莫里蒂女士見面時,當時莫里蒂女士向他伸手時明明是手背朝上,他卻是直接握住,對一位淑女行了握手禮?!?/br> 一位男士對女士行握手禮在馬黎是極度失禮的行為。 如果這件事發生正式場合,吉爾斯·鉑魯“毫無修養”的名聲絕對會快速傳開。 當時沒人指出,一是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案子上,其次是吉爾斯·鉑魯那無比自然的動作讓人無法感受到他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而莫里蒂女士本人似乎并不排斥這種“特別”的行禮方式,那其他人也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多管閑事。 從他之后與莫里蒂女士的交談中也能得知,吉爾斯·鉑魯的腦子里似乎天生缺少一根名為“情趣”的弦,就連莫里蒂女士這種大美人朝自己發送曖昧信號也接受地斷斷續續。 可當利昂娜揭穿了彼得森經理的謊言,再次在經理辦公室里重新見到“吉爾斯·鉑魯”時,他與莫里蒂女士之間的關系可比之前融洽多了。 尤其是最后那番有關“禮物”的對話和告別的吻手禮,成功讓利昂娜的懷疑達到頂峰。 “……現在想來,你應該是用一塊黑布包住了寶石,將它藏在帽子里?!崩耗鹊贸鲎詈蟮慕Y論,“它和手杖都是你從始至終都沒有離手的東西。而以'紅龍之眼'的體積,除非將其打碎否則不可能藏在手杖里,那結果也很明了了……” “啪、啪、啪——” 舉著槍的大盜用嘴說出鼓掌的擬聲詞,很不走心地用“掌聲”打斷小警員那滔滔不絕的廢話。 “原來問題是出在這里……”與“吉爾斯·鉑魯”極其相似的那張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很快又揚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多謝你的提醒,'下次'我一定注意?!?/br> 他的咬字故意到有些刻意,利昂娜心中不禁生出一點不好的預感。 而這種預感在對方扔掉手杖,從懷中掏出一個玻璃瓶時成為現實。 利昂娜看著他用牙咬開瓶口的軟木塞,又從衣兜抽出一方手帕,捂住瓶口,將玻璃瓶上的透明液體全部倒到手帕上……整套動作全部單手完成,速度快而不失優雅。 啪。 玻璃瓶下落,發出一聲輕響后滾到泥里。 “來吧,這能讓你好好睡一覺?!?/br> 薩哈木一手舉著槍一手拿著浸濕的手帕,帶著惡趣味的笑一步步向利昂娜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