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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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伏殺,不過三息,已塵埃落定。 掛壁鳥郁郁不樂。 五行造化樹不由安慰道:“鳥爺不必傷心,不就是沒搶到人頭嘛,但你的離火神通也燒了他們的人腿,聊勝于無了……” 說到這里,五行造化樹不禁又揮舞著根須,發出抽泣之音,說道:“可憐我長這么多年,善良純潔,不曾傷過人命,卻經常被人摘取果實,還有某些人連我半截身子都給砍了,實在喪心病狂,毫無人性?!?/br> 某個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正經人握住長刀,充滿著殺機的目光,緩緩掃了過來。 “老爺你不要誤會,我說的不是你啊……” 五行造化樹顫抖著不斷揮舞根須,說道:“您老人家德高望重,德藝雙馨……??!我的手!” 刀光一閃,兩條根須落地。 “我的手又少了兩條……”五行造化樹再度伸出兩條根須來,顫聲著哭喊道。 “這分明是腳!”掛壁鳥糾正道。 “這時候還計較什么手啊腳啊的,這不都斷了嘛?!蔽逍性旎瘶浒Ш康?。 “反正還能長,怕什么?”掛壁鳥道。 “誰跟你一樣,沒事長個角?還把這玩意兒染成了綠的!” “樹精,鳥爺跟你不同戴天!” 掛壁鳥一頭扎進陶罐里,鉆進土內,將它的千百條樹根全給打了個結。 五行造化樹哀嚎慘叫了半天,剛伸出來的兩條根須,僵滯一瞬,然后頹然落下,仿佛昏厥了過去。 李正景默默拾起兩條樹根,心里想著又能熬制兩碗五行造化膏,不由消了氣。 他將二人的遺物收拾好,尋了個地方,就地掩埋,下次再來取出。 隨后他重新貼上神行符,便朝著羽化仙宗方向而去。 這一路疾馳,待得到了仙宗山門腳下,他才停步下來,將神行符扯下,左臂運功,火焰燃燒。 神行符當即化作了灰燼。 “這是作甚么?”掛壁鳥探出頭來,不禁問道:“神行符也頗難得,何必如此浪費?”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br> 李正景徒步上山,以內門弟子令牌,報過守山弟子,便歸返古月峰。 他還未回到自家院落住處,就被人當場截住。 “執法堂辦案!” 這位內門長老正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謝長青! 只見謝長青面色肅然,沉聲說道:“李正景,現在懷疑你殘殺同門,跟我們走一趟!” 第三三章 執法堂問案! 執法堂內,視線昏暗。 這里是一座小屋,四面皆被精鐵澆筑,銘刻符文,設有陣法! 而入眼之處,皆是刑具,見之而生畏! 李正景坐在陰暗的房中,神色平靜。 在他邊上,是一株普通的盆栽樹木,以及一只奇形怪狀的凡鳥,但沉寂無聲。 過得片刻,便見輪值執法堂的內門長老謝長青,緩緩而來,手持簿冊,一手執筆。 “師侄,好久不見,今日例行問話,不要緊張?!?/br> “六日之前,原外門執事陳友語,被貶百靈城,遭兇徒所殺,此事你可知曉否?” “知曉?!?/br> 李正景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隔壁房屋之內,高長河松了口氣。 “他能坦然承認知曉此事,想來問題不大?!?/br> 高長河這般想來,他知曉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早已傳至萬林縣,因此李正景必然是知曉的。 若是故作不知,那么便是心中有鬼,十有八九與他脫不了干系。 正這般想著,便又聽得聲音繼續傳來。 “據本座所知,陳友語任外門執事期間,對你進行打壓!” “而此次他被貶出山門,又是因為看管靈獸不力,險些害你丟了性命?!?/br> “其實在本座看來,也許靈獸之事,是他故意害你?!?/br> 謝長青說道:“如此看來,你跟他仇怨不淺,是否想過要去殺他?” “弟子確實動過殺心!” 李正景如實道來,攤手說道:“只是弟子本領有限,過往只是修行外功,而如今修成內氣也未足一月光景,怎么敢去殺一個修成‘內氣’境界四十多年的外門執事?” “可是在陳友語被殺的前一日,你接下啟星府萬林縣妖邪一案?!?/br> 謝長青說道:“既然你心知自身初入內氣境界,本領淺薄,如何敢接下這等兇險之案?” 李正景應道:“當時不知這名邪修的本領究竟多高,弟子初成內氣,心中狂妄,自覺可以解決此案!” 謝長青緩緩問道:“難道不是因為百靈府與啟星府相鄰,可以讓你去殺陳友語?” 李正景神色漠然,說道:“據弟子所知,陳友語被殺之時,弟子應該還在趕往啟星府萬林縣的路上,此事怎么就與弟子能扯上關系?” “你根本不曾去往啟星府萬林縣!”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聲音傳來,說道:“那一日,我不曾見你?!?/br> 來者赫然是一個中年男子,約莫四十出頭,面白無須,氣息頗盛,已是內氣巔峰層次。 李正景看了一下他的腰牌,眼神瞇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 內門弟子,陳陽! 這個名字,近來可不陌生! 這個隱于幕后的人物,這么快就浮出水面了嗎? “無憑無據,就以你片面之言?” 李正景打量著他,緩緩說道:“陳陽師兄,你在啟星府萬林縣的必經之路作甚么?莫不是為了截殺師弟?” “怎么?你還想審我?” 陳陽面無表情,然后朝著謝長青施了一禮,說道:“師叔,此人十有八九,便是殺陳友語族叔的兇徒!” “沒有證據,不得妄言!” 謝長青說道:“無憑無據,光憑你一句話,便要定他的罪嗎?” 陳陽還要說話,然而謝長青已是取出卷宗,扔在了他的面前。 “卷宗記錄,他早上從山門出發,傍晚才到萬林縣?!?/br> “而陳友語正午被殺,那時候他在半途,根本到不了陳友語所在的大寮城!” “他嫌疑不大,只是召來例行詢問而已?!?/br> “陳陽,你近來被調任為執法堂弟子,可以參與問話,但不能肆意妄為!” 謝長青語氣肅然,緩緩說道。 “謝長老!”陳陽神色如常,正色說道:“弟子推斷,若有神行符,他半日可到大寮城,余下半日,可到萬林縣!” “那你搜到神行符了嗎?”謝長青問道。 “沒有?!标愱柍烈鞯溃骸按蠹s物證被他提前毀掉了?!?/br> “神行符可不是俗物,對他來說,未必舍得?!敝x長青嘲諷了一聲,然后再度問道:“那你查到他在公事堂,換取神行符的記錄了嗎?” “沒有?!标愱栁⑽u頭。 “你陳氏宗族,派了數十人前往大寮城,查到了有關李正景的線索嗎?”謝長青再度問道。 “沒有?!标愱柪^續說道:“兇徒一把火,滅盡了線索,就連周邊的蛇蟲鼠蟻,都已經逃散,御獸堂的賀清毓師妹,也沒查出來?!?/br> “那為何篤定是他?”謝長青道。 “……” 陳陽沉默下來。 總不能說,他親自伏殺李正景不成,從而知曉對方并未直接前往萬林縣? 更不能說,萬林縣后,他派陳冰和周墨半途截殺,結果二人今日身死! “謝長老,他與陳友語恩怨已深,又正好那一日下山,嫌疑最大!而且……” 陳陽語氣嚴肅,說道:“大長老命弟子來查清此事,弟子定然不能放過一切具有嫌疑的人!” 他抬出大長老來,當即讓謝長青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隔壁房屋之內,高長河微微搖頭,嘆了一聲。 他心中也不確定,李正景究竟是不是那個兇徒。 因為別人沒有神行符,白掛壁這小鳥兒定然是有的! 盡管李正景初入內氣境界,但是他卻擒拿了萬林縣那一名內氣上層境界的黑袍邪修! 陳友語年紀老邁,不如盛年之時,未必就比那黑袍邪修更強! “既然涉及白掛壁這只小鳥,李正景有著護送它的功勞在,理應可以請出白霄尊者的令牌!” “這個陳陽,明顯是不愿意講究真憑實據,他搬出內門大長老陳竹的名頭來,想要執法堂徇私,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形下,直接整死李正景!” “陳友語是羽化仙宗門下,他被人刺殺于仙宗管轄范圍之內,影響極為惡劣,執法堂定要盡快破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