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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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景已修成內氣,必然會發覺當初的臟腑養氣內功有所殘缺,一旦暴露,他必死無疑! 只希望陳陽這個克父早死的狗雜種,真的能夠將李正景扼殺掉! 他這樣想著,看著這座奢華宅邸,忽然低語道:“若當真斷了修行之路,在凡塵俗世之間,逍遙享樂,嘗盡美酒佳肴,睡遍城中美貌男女,倒也未必不好??伤钫安凰?,老夫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他話音未落,便見周邊忽然濃煙四起,白霧茫茫,更有一股嗆鼻的味道。 “誰在外邊胡亂生火?” 陳友語罵了一聲,前去打開房門。 今日下雨,而這顯然是沾濕了的草木,勉強被點燃之后,升起滾滾濃煙! 他打開房門來,白煙涌來! 隨白煙而至的,是一道寒光! 陳友語渾濁的瞳孔陡然一縮,倏忽后退! 但這一刀的刀尖鋒芒,仍是將他胸腹劃開,滲出血來! “來者何人?敢襲殺老夫?” 陳友語驚怒交加,只覺胸腹傳來疼痛之感,若他退得再慢一些,這一刀就能將他開膛破肚! 然而回應他的,是撲面而來的濃煙,以及狂風驟雨一樣席卷而來的刀光! “五雷斷岳刀!” “你是本門之人?” “你可知我乃陳氏嫡系族人?” 陳友語駭然不語,接連后退,直到手中觸碰到了房中木桌,才借勢翻身,奮力將木桌拋了出去,擋住刀光。 刀光一閃,木桌劈成兩半! 而陳友語這把老骨頭,就地一滾,在濃煙之中,縮在了角落邊上,喘息不定。 眼見自身也藏在了濃煙之內,他暫避刀光,松了一口氣。 直到此刻,陳友語才緩緩站起身來,運起內氣,遍布周身,氣血涌動,皮膚青紫,筋rou漲大,他仿佛拔高了一尺,身軀顯得極為魁梧! “你是陳陽派來滅口的?” 陳友語沉聲說來,聲音厚重,竟如壯年之時。 而就在此時,濃煙之中,傳來一個熟悉而可恨的冷笑之聲。 “陳友語,你在仙山宗門之內,安穩太久,全無警惕之心,面對濃煙滾滾,竟然如此松懈,為我開門?” 聲音之中,略帶嘲諷,說道:“你是認為,在山門之外,也跟門中一樣安穩嗎?老子今天來送你進墳!” “是你!” 陳友語面色微變,旋即大喜,獰笑道:“你竟敢主動來此送死!老夫成全你!” 他倏地動身,朝著聲音來處,撲了過去! 他聚起內氣,運起寒意摧心掌,朝著前方狠狠拍去! 他自信這一掌之下,定能將李正景當場打成爛泥! 他語氣森然,說道:“你太年輕了,濃煙滾滾也敢出聲暴露位置,下輩子放聰明些!” 他奮力一掌拍去,掀開了濃煙,看清了前方。 前方是一截鋒刃! 他一掌拍在了鋒刃之上! 然后半截手掌飛了出去,鮮血飛濺! “陳執事真是白活這么大年紀!” 李正景反手又是一刀劈去! 陳友語面色驚恐,連連退避,不敢硬接! 而李正景一刀接一刀,往前欺近,打得他全無招架之力,喝道:“你個撲街仗著是陳氏族人,一輩子在仙宗混吃等死,何曾經歷生死?論殺人的經驗,你不如我!” 聲音落下,他奮力一刀斬去! 啪一聲響! 他似乎斬破了什么東西! 那是陳友語的執事令牌! 而就在此時,濃煙之中光芒大盛,萬分刺眼,讓李正景不由雙目劇痛! 就在此時,一掌拍來,將長刀拍開! “老夫經驗不如你,但陳家的寶物能壓死你!” 陳友語口銜一物,光芒熾烈。 而他已然欺身近前,運起寒意摧心掌,朝著李正景拍了過去! 他內氣運轉周身,筋骨壯大,身材魁梧,這一掌大如蒲扇,幾乎覆蓋李正景整個腦袋! 急迫之下,長刀來不及翻轉,李正景只得棄了長刀,雙手運起內氣,同樣筋骨漲大,雙手往上一托,擋住了這一掌! 但陳友語這一掌寒氣森然,勢大力沉,讓他只覺托住了一座冰山,壓得身子一沉,雙膝下彎,憑空矮了一截! 在這一刻,二人的爭斗,硬生生改變了方式,開始了較力! “看來你近日內氣修為大有長進,難怪敢來襲殺老夫!” 陳友語狠狠運勁,往下壓去,獰聲說道:“但你進境再快,也不過踏足‘內氣’半月光景,仍在初境!” “老夫已在‘內氣’境界四十余年,早年便是‘內氣’上層境界!”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老夫雖已是體魄衰老,氣血減退,內氣運轉不暢,戰力不如當年,卻也不是你能夠匹敵的!” “今日老夫就以四十年修為,讓你知曉天高地厚!” 他怒喝一聲,渾身內氣調動,皆在一掌之下,寒意凝結,幾乎成冰! 李正景神色平靜,他雙掌之上,已浮現冰霜,幾乎凍僵! 若不是虎豹雷音鎮獄功所修煉出來的內氣極為霸道,或許他此刻已經渾身凍僵,結成了冰雕! 但饒是他內氣足夠霸道,也無奈這陳友語的內氣積累太過于雄厚! 就在此時,濃煙之中,一只白鳥飛來,似要相助! “陳老鬼,老子今日必定宰了你!” 李正景驟然大喝一聲。 白鳥聞言,知他心意,當即停下,落在窗臺。 陳友語嘲諷道:“就憑你這點修為,老夫活生生壓死你!今日老夫以這四十年道行,傾力壓落,看你如何抵擋得??!” 李正景沒有回應,眼睛卻愈發明亮。 在看到掛壁鳥的時候,他就已經知曉了破局之法! 剎那之間,他內氣運轉,收回一成,附在胸腹、喉嚨、口鼻之間。 此刻丹田之內,僅存一縷內氣! 若僅憑一縷細微內氣,不足以傷人! 但憑一縷大衍洞虛萬化劍氣,足以殺人! “去!” 李正景動念之間,這一縷劍氣,自丹田而出,過五臟六腑,經胸膛而起、至喉嚨之上! 他驟然張口,氣從口出! 口中劍氣,從陳友語胸膛穿過! 劍氣余威不止,從陳友語背后透出,徑直擊穿房頂瓦片! 陳友語整個魁梧身軀,都被掀翻了去,狠狠摔在了丈許之外。 “這……”掛壁鳥為之大驚,心道:“他怎么也具有天賦神通?莫非他不是人?” “修為更高,只是更具優勢,而不是穩贏!江湖上從來不乏高個子,被矮個子捅死的!” 李正景站起身來,他口鼻溢血,只覺胸膛至喉嚨之間,如火燒一般劇痛,而五臟六腑皆被牽扯,傷勢極重。 這樣的傷勢,放在尋?!皟葰狻本辰缧扌姓呱砩?,便是徹底廢了! 但他還存有五行造化膏,臟腑傷勢不成問題! “大衍洞虛萬化劍氣,只是一縷,竟然就有這等威力?” “難怪我昨夜動用所有內氣,來煉就大衍洞虛萬化劍氣,準備以這等方式施展出來時,覺得會先殺死自己……原來是威勢太盛!” “但威勢太盛,那么只用‘一縷’劍氣,就能避免傷及自身,而又能出其不意,奇襲對方!” “這一式劍氣,每次動用都會傷及自身,只能作為保命之法!” 李正景這樣想著,伸手拭去口鼻之處的鮮血,往前走了兩步,忍住劇痛,彎腰拾起刀來。 而陳友語內氣已消,魁梧身材如縮水了一樣,重新變作了枯槁瘦小的老者,他氣息萎靡,鮮血橫流。 他掙扎著起身,卻又張口吐血,摔在了地上,眼神之中充滿著無法置信的神色。 他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敗,更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在這個少年的手中! 他早年便修成內氣上層,怎么會輸給一個養成內氣不過半月光景的毛頭小子? 他想起剛才那一縷將自己洞穿的氣息,只覺萬般悸動,心中惶然。 “那是‘真氣’境界的人物,才能施展出來的道術?” 陳友語眼神之中,驚悸猶存,喘息著道:“以你的修為,怎么可能施展出道術來?” 李正景沒有回話,拖著刀繼續往前來。 陳友語掙扎著后退,顫聲道:“老夫乃是陳氏宗族嫡系族人,你今日殺我,執法堂必將嚴查,事后你只能為老夫陪葬……你若就此離開,老夫只當不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