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在鄭時年的描述中,她差不多了解了。 跟狼狗的個頭兒差不多大,耳朵豎立,頭大,嘴皮微吊,身體上面的毛是黑色,腮腭、四肢下端及尾腹側是銹紅色的。 說起來,韓秀秀偏喜好德牧那類犬只,不過能看家護院護主忠誠的狗就是好狗。 現如今養狗的人家也不多,能有這樣的選擇,也算不錯了。 兩人說起關于狗的話題,想剎車都剎不住,鄭時年講了不少他爺爺那里聽來的,關于軍犬立功的事跡。 韓秀秀聽得上癮,不知不覺,驢車進了上灣村。 上灣村,也就是鄭時年家親戚所在的村子。 說起親戚,不得不提一提,這家親戚跟鄭家其實沒什么血緣關系,只是當初饑寒交迫的鄭爺爺吃過這家王老爺子給的一頓飯,便認了兄弟。 后來鄭爺爺為了報恩,一個月給送十斤細糧。再后來王老爺子跟王老太相繼去世,鄭爺爺前來吊唁,依舊保持著跟王老爺子的兒子王友良的聯系。 現如今,家里住著的正是王友良、王友良二婚媳婦陳鳳,以及陳鳳給王友良生的老來子王順發。 王順發今年十七,陳鳳托人給相看了一個下鄉知青,女方的要求不多,就想在結婚之前痛快的吃頓rou。 王家過的拮據,這年頭農村人想弄張rou票不容易,加上半斤一兩的rou就算真弄來,還不夠他們一家塞牙縫,哪兒能滿足人家姑娘? 至于家里那兩只下蛋母雞,聽名字也不能宰,可要留著下蛋的。 于是兩天之前,王順發就盯上了家里的兩條狗。 “爹,媽,倆狗吃得多還整天叫喚得煩人,不如宰一條,留一條?!?/br> “而且這狗看著瘦,但是骨頭架子大,指定夠咱全家吃個飽?!?/br> 王順發眼睛放光地盯著鐵籠子里的狗。 說實話,在這倆狗被送來那天,他就起了吃狗rou的心思了。 王友良咽了咽口水,有些遲疑,“那到時候咋給小鄭交代?一個月還給五塊錢哩?!?/br> 喂狗吃的刷鍋水混野菜,根本就不值那錢,五塊都攥他老王家兜兒里了。 陳鳳立即道:“那怕啥?不還留了一條?大不了到時候就說丟了一條唄。為了個畜生,他還能打死咱們咋的?” “是啊爹,就這么定了,殺那條大點兒的吃rou,留那小點兒的,還能少喂點兒野菜?!蓖蹴槹l跟著說。 王友良還有點兒擔憂,“可是萬一撕破臉……” “撕破臉能咋?撕破臉咱就不幫著喂了,還賺一條狗跟五塊錢,怎么算都不賠本兒!”陳鳳道。 王友良皺眉說:“那一個月十斤細糧也沒了?!?/br> 不劃算。 “細糧是他爺爺那時候定下的,敢不給!”陳鳳一手叉腰,“逼急眼了,咱去舉報,就說他忘恩負義,自私,還資本家做派,一個月給狗吃五塊錢糧食!” 陳鳳這話一說,王友良就踏實了。 “那行,就吃外邊這個大點兒的!順發,去磨刀!” …… 下灣村村口。 鄭時年趕著驢車一路到了村西頭,將驢拴在路邊一棵大樹下后,便領著韓秀秀走向村西最邊上的院子。 “噌、噌、噌……” 兩人走近,院子里隱約傳來讓人牙酸的摩擦聲,像是有人在…磨刀。 緊跟著,又傳來一道女人的刻薄聲,“娘的,早知道這么廢,之前就該先餓兩天?!?/br> “這倒好,白瞎我五毛錢,還得受著疼,氣死了!” 她的聲音止住三秒,又繼續:“叫你猖狂!叫你猖狂!踹死你個畜生東西!敢咬老娘是吧,起來呀,再起來呀!廢物東西!” 院門外。 韓秀秀跟鄭時年幾乎同時反應過來,倆人默契地加快腳步,一起將大門推開。 看見院子里的一幕,鄭時年瞬間氣紅了眼。 “畜生!誰讓你們殺狗的!”他說著,手里的東西狠狠砸向磨刀的王順發。 第112章 你瘋了?這可不能開玩笑 王順發躲閃不及,直接被罐頭瓶子砸臉上,又疼又懵,手里的菜刀也掉落在地。 鄭時年沖上前,腳一勾,菜刀直接拔地而起,順勢落到鄭時年手中。 韓秀秀緊跟其后,沖過去撞開陳鳳,人直接到了滿身血污的紅狗面前。 她心一咯噔,脖子處的毛染血最多最濃,難不成已經…… 她不敢托大去觸碰,畢竟這狗跟她沒見過面,要不是看著狗已經倒地不起,她就算再擔心,也不敢這么近距離觀察。 “鄭時年你快來看看,看看還有救沒?” 韓秀秀聲音有些顫,實在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 萊州紅犬如同死了一樣躺在地上,渾身的毛雜亂無章,沾染著或紅色或黑色的血污,有些地方甚至還結了塊兒。 視覺沖擊力不是一般的大。 而就在剛剛,院子里那年輕人正蹲在它不遠處磨刀霍霍,那面相就很尖酸刻薄的中年女人一手叉腰,唾沫星子橫飛地罵罵咧咧,完全不管腳下踩著的狗血。 這會兒,陳鳳率先反應過來,她“嗷”的一嗓子朝著王順發撲過去,“兒啊你咋樣?哎呀,淌血了!” 陳鳳手忙腳亂幫王順發擦鼻血,同時氣呼呼沖著鄭時年,“好你個狗東西,敢打我兒子!” “看老娘不打死你個黑心肝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