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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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的人群里,夾雜著幾個京片兒口音。 熟悉的口音,讓姜晚婉眼睛都熱了。 沈行疆注意到她的異樣,把手搭在她肩膀上,隔著雷鋒帽揉了揉她的頭發。 “以后?;貋??!?/br> 姜晚婉點了點頭,用鼻子嗯了聲。 “爹,你瞧那不就是晚婉嗎?” 人群里,和沈行疆他們年紀相仿的國字臉男人對旁邊穿著黑色襖子的中年男人說:“還有姜雋!” 蘇九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人來人往,幾個青年站在角落里。 其中高個男人最為醒目,穿著軍大衣,清俊又挺拔,鳳眸狹長深邃,光是瞧那身氣勢,就能看出此人必定是人中龍鳳。 瞧著硬朗不好惹的男人皺著眉,眼里藏匿著心疼,拍著身邊的女人,對她說了什么。 在蘇九爺眼里,格外熟悉的小丫頭抬起頭,收起了難受又委屈的表情。 天殺地,把他家晚婉蠱惑得五迷三道的男人,他可是瞧見了! 蘇九爺先看沈行疆,這好那好,千好萬好,知道他是姜丫頭在內蒙嫁的男人,他瞬間就挑剔起來了。 長得也忒高了,還挺兇的,男人越厲害,有錢了對女人可就不好了。 晚婉丫頭被騙得厲害??! 蘇九爺從人群里走過來:“丫頭,丫頭!” 聽到熟悉久違的聲音,姜晚婉立馬看過去。 “九爺爺!” 她跑到蘇九爺身邊:“你和坪山哥怎么來了,你腿不好,冬天容易疼,別跑來跑去的?!?/br> 蘇坪山:“沒事兒,上回你們運回來的煤燒了一冬,爹的腿比往年好受多了?!?/br> 說著,他去拿沈行疆手里的行李:“把行李給我?!?/br> 沈行疆:“東西不多?!?/br> 蘇坪山看他表情認真,不是作假,對沈行疆笑了笑,轉頭和姜雋說:“把東西給哥?!?/br> 姜雋可不客氣,把行李交給蘇坪山。 “九爺從小就偏心啊,看到我姐就跟瞧見自個兒閨女一樣,可不管我呢?!?/br> 蘇九爺一個眼刀子飛過去:“亂說什么,大小伙子吃小丫頭的醋,要不要臉了?” 說完和姜晚婉說:“走,咱回家吃鍋子去!” 姜晚婉已經嗅到蘇九爺和沈行疆之間,兩個男人暗暗較勁的味道。 她回頭看了眼沈行疆,示意他跟上來。 蘇九爺家和姜晚婉家在同一個弄堂,離北京站有些距離,坐公交轉走路,要兩個多小時。 北京城就像一個大弄堂,四方四正,弄堂是城里的脈絡,承載著百姓們的煙火人間。 蘇九爺在前面帶著自己的心肝丫頭回家,蘇坪山負責同不認識的兩個年輕同志朋友外交:“老北京就是胡同多,有名的胡同三千六,沒名的胡同賽牛毛?!?/br> 第251章 嬌養姜晚婉,把他賣了都不夠 胡同交錯縱橫,里面逗鳥的,哼曲兒的,同樣的七十年代,嚴打的十來年中,這里的時光似乎慢了下來,保留了不少外面聞不到的味道。 眾人坐客車轉走路,在晌午過后到了蘇九爺的住處。 蘇九爺家里住胡同,房子且寬敞著,進院子兩邊是高墻,院里不算很寬,兩邊擠擠巴巴開出半米寬的池子,兩個大男人生活的院子沒種菜,種的凌霄花。 冬天凌霄花休眠,干枯的枝干爬在墻上,夏天會生出芽,長出綠色茂密的葉子,葉子間點綴著大朵大朵的橙色的花。 姜晚婉小時候喜歡來九爺家玩。 “丫頭進屋,鍋子都準備好了,有羊rou卷,去飯店買回來,找師傅刨好的?!?/br> 走過鋪著舊磚的小路,挑開屋前的厚門簾,姜晚婉抬頭看向門前的房檐:“呀,看那燕子窩?!?/br> 看到燕子窩,想到小時候的事,姜晚婉下意識拉著沈行疆說:“燕子窩在這好多年了,有一年房檐上面漏雨,燕子窩塌了,摔死了一窩,坪山哥把房檐修繕過,它們第二年又來這筑巢,沒想到還在這?!?/br> 挑開簾子的蘇九爺輕咳了聲:“外面冷,有話進屋說?!?/br> 姜晚婉松開沈行疆進屋。 沈行疆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腕,沒說什么,正準備進去,蘇九爺把簾子放下了。 蘇坪山立馬把簾子撈起來:“對不住,我爹把晚婉當自己親閨女,小時候家里有口好吃的,他護著連夜送晚婉那去,絕對落不到我嘴里?!?/br> 姜雋怕沈行疆因為蘇九爺落他面子生氣:“沒錯,尤其我爹死了,他更把我姐當眼珠子?!?/br> 沈行疆把手里的包緊了緊,面色如常:“沒事,我不會和老人家計較?!?/br> 蘇家屋子分了幾間,屋里有大柜子,屋中燒著爐子,爐子旁邊放著蜂窩煤,堂屋里放著飯桌,鍋子擺好了。 進屋后,蘇坪山把行李安置到旁邊的屋子里去,回來打水給他們洗漱。 幾個人在火車上條件有限,早就受不了了,哪怕用香皂洗洗臉,洗洗手,都會讓人覺得煥然一新。 蘇坪山把炭條放進銅鍋里,去外面取回來羊rou卷,沒有青菜,他準備了魚片和泡發的菌菇干。 秦大少爺是個自來熟,家里有錢,但看得嚴,沒來過北京,對正經的銅鍋涮rou很好奇,坐下等人齊了,拿起筷子開動。 “好吃,rou真鮮!” rou好了,沈行疆給姜晚婉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