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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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溫惜直接忽視了她的抱怨,抬腳踢了踢她,伸出手道:“把野蔥遞給我?!?/br> “……哪個是野蔥?”桔梗抬起頭無助地看著宋溫惜。 “……”宋溫惜的手僵在空中。 她看了看那形狀非常明顯是蔥的野蔥,又看了看滿臉無辜的桔梗,頓時有一個火想發。 吳崢見宋溫惜的臉色沉了下來,連忙走過去,將野蔥撿起。 他舀了一瓢水洗了洗,遞給宋溫惜,岔開話題問道:“溫淮兄,這……就算做好了?” 炒完還是黑黢黢的,看著不怎么像能下口的東西。 宋溫惜拿起村民們東拼西湊的幾只破碗,一一盛好,道:“拿去分給他們吧?!?/br> 吳崢端著碗,咂了咂嘴,一副嫌惡的樣子:“溫淮兄,你……你本事這么大,要不搞點別的吃吧?!?/br> “吃什么?我去看過了,山上的田鼠洞都被掏空了,若不是水汶鎮的人沒吃過蠶蛹,恐怕這蠶蛹也得被吃絕?!彼螠叵牧伺氖?,用指尖捏起一只蠶蛹,扔進嘴里。 “放心吧,能吃,沒毒?!彼螠叵屏送茀菎?。 吳崢終究還是端去給了村民,原本餓得百爪撓心的村民們,見到有吃的東西,頓時都涌了上來。 可看清碗中的東西后,又紛紛后退:“這……這什么?!” “這不是蟲子嗎?這……這能吃嗎?” “居然給我們吃蟲子?!那個白凈的公子哥,不是官府派來的人嗎?怎么不帶糧食給我們?!” “就是啊,他自己養得白白凈凈,給我們吃蟲子?!” 村民們不領情,繞開吳崢,跑到宋溫惜面前來抗議。 宋溫惜努力想要解釋,可她的聲音卻被村民的爭吵聲淹沒。若不是她站在土灶的后面,恐怕村民都已經伸手來抓她了。 桔梗原本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休息,卻被吵得不得安生。 她終于忍無可忍,從地上撿起宋溫惜方才用來切野菜的刀,憤怒起身,指著圍成一圈的村民,厲聲道:“看來你們的病是好了!有力氣跟姑奶奶鬧了?!再多說一句,把你們都殺了!” 一時間眾人紛紛噤聲,可還是有不怕死的嘀咕道:“官府來的人,居然敢這么欺壓我們百姓?” “我可不是什么官府的人!姑奶奶我是被迫來這水汶鎮的!你們若是再敢圍在這里,我就一把火把你們全燒死!”桔梗面目猙獰,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沈大人辛辛苦苦做的,你們愛吃不吃!不吃就等著餓死!”桔梗將刀狠狠砸在案板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她又困又餓,手腕上的繩子勒得她皮rou發紅,她現在可沒什么好脾氣。 這沈溫淮愿意來當活菩薩,她可不愿意。敢騎到她頭上,大不了都別活。 村民們被她的氣勢震得紛紛后退,四散開來,再也不敢上前一步。此時已經有人忍不住饑餓,咬了一口蠶蛹。 “哎!鄉親們!這東西……不,不難吃!”那人說完,幾大口便吃完了碗里的東西。 村民們見狀,紛紛搶起方才嗤之以鼻的菜來。 宋溫惜見這場風波過去,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 方才她的耳朵差點聾了。 沒想到桔??瓷先擅娜崛?,居然有這么大的爆發力。不愧是敢給晏望宸下迷藥的人,宋溫惜頓時肅然起敬。 “沒想到你還有點用?!彼螠叵裘嫉?。 桔梗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男人,怎么一點氣勢都沒有?” 因為她壓根兒不是男人。 宋溫惜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憨憨一笑:“你只聽說過潑婦,沒聽說過潑夫吧?!?/br> “那都是偏見,男人就沒有潑的么?”桔梗冷哼一聲。 下一瞬,她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宋溫惜看了她一眼,給她也盛了一碗。她猶豫半晌,纖細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只,閉著眼塞進嘴里。 下一瞬,她眼睛猛地睜開:“真的不難吃,只是有點奇怪……” 宋溫惜將碗塞進她手里,道:“吃吧,不吃真的會餓死的?!?/br> 兩人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小碗,可是肚里卻沒什么飽腹感。 “好想吃燒鵝啊?!苯酃T野芍?,懷念道,“那時候在青樓,周大人就常常給我送燒鵝,還有話梅排骨,好吃得要命?!?/br> “你不會是因為吃得好才嫁到周府的吧?”宋溫惜邊煎藥,邊調侃道。 桔梗忽然沉默起來。 宋溫惜反應過來,震驚地看著她:“不會吧?你當真是為了吃的?” “不然呢?”桔梗輕笑一聲,“周大人雖然是個官,有點錢,但卻不能人道。不過,他愿意為我贖身,又總是愿意給我找來各式各樣的好吃的,他是個好人?!?/br> 宋溫惜驚得微微張開了嘴:“周知縣居然……那他娶那么多老婆做什么?” “他雖然不能人道,但他喜歡收藏美女?!苯酃S行o奈地眨了眨眼睛,“不過,他不能人道,害得我至今還未破身?!?/br> 宋溫惜心一沉,頓時思緒萬千。 這世道未免有些離奇了,她一個未婚嫁的女子,娃都兩歲有余了。 而這個青樓出身的女子,居然至今還未破身。 第208章他怎么會食言? 宋溫惜就這樣,靠著蠶蛹和野菜,帶著村民又扛過了三天。她帶來的藥材早已用完,只能反復煎煮,重復利用。 自從那日爆發過之后,桔梗似乎對宋溫惜也沒有那么抗拒了,居然有些既來之則安之的感覺。她也終于開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讓宋溫惜能有時間休息。 宋溫惜便解開了拴著桔梗的繩子,讓她能夠自由行動,為村民送藥。 吳崢那日夜見到了桔梗發飆的場景,他不由得有些欽佩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姑娘,居然能鎮得住一個村的人。 他們三人依舊十分謹慎地掩好口鼻,同染病的村民保持著距離,盡量減少接觸。有幾個好轉的輕癥村民,也自發地加入他們,幫他們照顧其他病患。 已經去世的那些村民,宋溫惜堅持要用草席卷好,將他們接觸過的物品和尸體一起,在遠處焚燒殆盡。 村民們不是對此沒有怨言,但桔梗很兇,不容他們質疑。 就連吳崢也站在宋溫惜這邊,畢竟吳崢先前帶著一隊弟兄們劫了不少船只,才讓村民沒有餓死。眼下見吳崢也信任宋溫惜,村民們只好同意。 可是,已經第四天了,晏望宸卻始終沒有再來。沒有糧食,沒有藥,也沒有任何消息。 宋溫惜心緒有些不安,頭有些昏沉沉的。 雖然說,他要她等五日,可是她以為至少許皓能先將藥材送來。眼下藥材的藥效明顯減弱,已經燒了不少尸體,又有人病倒,發熱不止。 “在擔心什么?”吳崢見宋溫惜滿臉憂慮地坐在地上發呆,走過來問道。 “沒什么,你娘怎么樣?”宋溫惜收起思緒,關切地問道。 她來了此處,才知道原來吳崢的娘也染了瘟疫,這就是他義無反顧要回來的原因。 吳崢眉心微皺,眼底涌起深深的擔憂:“她喝了藥剛躺下。被水患害得失去了住所,她本就倍受打擊。此時又染上了疫病,愈發消瘦了?!?/br> 宋溫惜嘆息一聲,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事實上,不知道是餓的,還是太過于疲憊,宋溫惜只覺得渾身發冷,無力說話。 吳崢見她臉色發白,額頭微微有些冒汗,他想到了什么,立刻抬手撫上她的額頭。 他冰冷的手觸及到她guntang的額頭,又縮了回來:“溫淮兄,你在發熱,莫不是你也染上了疫???!” 宋溫惜微怔,她立刻起身想要同吳崢拉開距離,可是不知道是起來得太猛還是怎么,腿一軟,險些昏倒。 吳崢連忙扶住了她。 “離我遠些……我,咳咳……”宋溫惜嗓子一干,咳嗽了起來。 她一直用帕子遮著臉,不知是何時疏忽了,染上了病。 “說的什么話,我若是能染上,早就已經發病了?!眳菎樥f著,還未來得及將她扶著坐下,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宋溫惜心中一喜,難道是晏望宸來了? 她踉蹌著便要去村口,可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上。 “溫淮兄,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吧,我替你去看看?!眳菎槹醋∷募?,讓她坐下休息。 宋溫惜實在是覺得乏力,便乖乖坐在石頭上,輕咳著朝村口張望。 離得太遠,什么都聽不見,宋溫惜覺得頭越來越沉,她忍不住將頭枕在膝蓋上,準備瞇一會兒。 忽然,遠處一片驚呼聲,隨著噼里啪啦的火花聲響起。宋溫惜猛地驚醒,意識到不對勁,她連忙起身,拖著虛弱的身體朝村口走去。 看到村口發生了什么,宋溫惜瞳孔驟縮。 只見村口處一片火光。 一堆官兵守在村口,將弓拉滿,對著水汶鎮的村民,防止他們跑出。 為首的官兵手拿火把,點燃了另一邊的棚子。 棚子瞬間燃起火焰,躺在棚子里的病患也瞬間被火焚身,發出凄厲的慘叫。還能動的村民四處逃竄,時不時撞到宋溫惜的肩頭。 宋溫惜卻還未回過神,依舊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官兵這是要將瘟疫同災民們一同燒死! 可是,怎么會?晏望宸怎么會食言?不是說好要她等五天,為何第四天便突然反悔?要連她一同燒死? 吳崢抱著一個哭喊的小女孩朝宋溫惜跑來,邊跑邊喊:“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跑!路過水缸那,把衣服全都潑濕!” 宋溫惜立刻轉身跑去,她喘著粗氣,只覺得頭越來越疼,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胸口仿佛要炸開一般。 偏偏這個時候,染上了疫病。 宋溫惜來不及感嘆命運的捉弄,她還想拉著桔梗一起逃跑,可她四處尋找,卻找不到桔梗的身影。吳崢也不知去了哪里,一時間沒了人影。 一個村民將宋溫惜撞倒在地,她的手和膝蓋在滿是石子的土地上,狠狠搓了一下,頓時一陣劇痛。她的手掌被石子劃出血道,褲子膝蓋處也染上了血跡。 火焰躥得很快,已經將她包圍。到處都是村民們的哭喊,場景仿佛人間地獄。 宋溫惜捂著嘴,止不住地咳嗽著。她嘗試著站起來,卻屢次被逃跑的村民撞倒。 她終于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身邊炙熱的火焰無情地燃燒著一切,冒出滾滾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