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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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沒什么?!标掏窊u了搖頭。 他大概是因為發熱,腦子糊涂,一時聽錯了?;蛟S是因為沈溫淮方才嬌嗔的模樣,與那人十分相似,才會讓他產生幻聽。 宋溫惜又輕咳兩聲,故意問道:“陛下,還喝水嗎?水還沒要夠嗎?” 晏望宸聽她這樣說,怔在原地。他擰眉看著她,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問:“你方才是問水?” “不然陛下以為是什么?”宋溫惜追問道。 晏望宸果然語塞:“沒……沒什么。朕……不喝水了?!?/br> 果然是他想錯了。晏望宸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太過于離譜。定然是因為先前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境,讓他對沈溫淮產生了一絲恐懼。所以自己才會這么敏感,誤會了沈溫淮的意思。 宋溫惜眼看著晏望宸的臉色從慘白僵硬,到略帶羞愧之意,心中不由地暗暗松了口氣。 看來是將他唬住了。 今日她太累了,才會疏忽,好在圓了回來。同晏望宸同行當真是十分危險,她日后得更加小心才行。 否則,她三年來的辛苦努力,恐怕會全數前功盡棄,小命也會不保。 “沈世子今日辛苦了,再休息會兒吧。待天明之后,我們還要去查水賊一事?!标掏芬呀浕謴土说坏纳裆?,對宋溫惜說。 宋溫惜此時已經毫無睡意,但是她也不想醒著面對晏望宸,于是還是乖乖躺下繼續假寐。 或許是真的累了,她原本以為自己會輾轉反側無法入睡,誰知又很快便熟睡過去。 待宋溫惜再次睜開眼睛時,天色已大亮。 茅屋中的火堆已經熄滅,屋外是nongnong的晨霧,將小村莊籠罩在一片模糊之中。 她坐起身,身上蓋著晏望宸的外袍,而晏望宸在一旁的草席上縮成一團。宋溫惜心中微動,將身上的外袍拿下來,起身給晏望宸蓋上。 宋溫惜走到屋外,呼吸著南方清晨濕潤的空氣。 突然遠處一陣嘈雜之聲,她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村莊中突然來了一群捕快。捕快個個膘肥體壯,同瘦弱的村民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昨夜幫助他們的老翁,此時正被捕快架著,往村外走。 “我真的沒有藏余糧,我只是將自己的糧食省下來給了別人……”那老翁被健碩的捕快扣押著,毫無掙扎之力。 “你既然有糧幫助別人,就說明你給自己留下的糧食還是太多!”捕頭怒斥道,“周縣令說了,所有余糧都必須要上繳!為災情出力!你偷藏糧食,還不認罪!帶走!” 老翁就這樣被捕快帶走,一旁圍觀的村民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 “等等!”宋溫惜帶著一絲怒意,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捕快。 “放肆!怎敢打擾馬捕頭捕人?”一旁的小兵怒斥道。 那馬捕頭卻停住腳步,回過頭,似乎想要看看究竟是誰這么大膽。 “你是誰?看著不像這個村里的人?!瘪R捕頭打量了一番宋溫惜,口氣輕蔑地說。 宋溫惜看了一眼老翁,他正顫顫巍巍地抬頭看著自己,眼中滿是無助。 宋溫惜心口一酸,她努力平心靜氣地說:“我只是路過此村莊,有幸得那老翁相助,不明白老翁犯了什么罪,要被帶走?” 馬捕頭冷哼一聲:“原來是個外鄉人!外鄉人休要摻和本縣的事,歇夠腳就快點滾!” 說罷,他手一揮,便要帶著老翁離開。 “站??!”宋溫惜見他一句都不肯解釋便要將老翁帶走,心中怒意更盛,抓住了馬捕頭的肩膀。 “放肆!”馬捕頭回身,也惱怒起來,他猛地揮來一掌,直直對著宋溫惜的額頭。 圍觀的村民忍不住發出驚叫,他們都見識過這個馬捕頭的武功,他力大無窮,傳說曾經徒手將一只棕熊打得落荒而逃。 而眼前這個小公子身單體薄,若是吃他一掌,不知還能不能保住這條命? 第196章編造身份 馬捕頭的掌風襲來,宋溫惜的發絲在空中游蕩。 宋溫惜沒有絲毫退縮,她深吸一口氣,右腳猛地后撤一步,抬手以柔克剛,將馬捕頭的掌打向一旁。 馬捕頭沒想到這個白凈瘦弱的男子竟然能奪過自己這一擊,愣在原地。 宋溫惜借機一拳打在馬捕頭的肚子上。 馬捕頭痛呼一聲,被打得后退了幾步。他右腳一橫,停住后退的身體,捂著肚子怒聲道:“方才我走神了!不算!再來!” 說罷他又朝宋溫惜沖過去,奮力揮拳。拳拳帶風,似乎想要一擊斃命。 宋溫惜靈巧地躲閃開,馬捕頭的拳數次擦著她的臉劃過去,卻只是讓她的臉微微有些泛紅。 直到馬捕頭氣急敗壞地抽出佩劍,宋溫惜才暗叫一聲不妙。 這人當真是不要臉了,竟然用劍對付她一個赤手空拳的人。 馬捕頭朝她刺來一劍,冰冷的劍鋒閃著寒光。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宋溫惜沒想到馬捕頭竟然不講武德,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躲避,呆愣地站在原地。 突然,一只溫熱的大手拉了宋溫惜一把:“小心?!?/br> 晏望宸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與此同時,一顆石子飛射而出,狠狠打在了馬捕頭的手上。 馬捕頭手一抖,劍掉落在地上。他低頭一看,手已經被石子打出了血,不由地怒目而視,質問道:“你又是誰?!敢偷襲老子?” 晏望宸卻沒有理他,拉過宋溫惜瞧了瞧:“沒事吧?” 他遠遠便看見馬捕頭對沈溫淮動粗,他剛想上前解圍,卻見沈溫淮身形微動,一拳擊中了馬捕頭的肚子。 晏望宸原本還抱有一絲幻想,懷疑沈溫淮或許是個女子,甚至,或許是那個人…… 可他看到那一拳時,所有猜疑都煙消云散,眼神也暗了下去。 那個人,不會武功。所以,他不可能是她。 宋溫惜并不知道晏望宸的內心波動,此時對上他關切的目光,心中一動,抿著唇搖了搖頭。 “老子在跟你說話!”被忽視的馬捕頭暴跳如雷,青筋暴起。 “我怎么會是偷襲?你技不如人,就不要跳腳。一點習武的精神都沒有,我看這江揚真是爛透了?!标掏穼⑺螠叵ёo在身后,背著手冷嘲熱諷道。 馬捕頭盯著晏望宸的臉,又打量了一番宋溫惜,仿佛發現了什么似的:“難道你是哪家公子,帶著小廝逃跑?你同這小廝……關系恐怕不一般吧?” 宋溫惜哽住,她沒想到這馬捕頭竟然口味這么重,竟誤以為他們二人有斷袖之癖。 晏望宸眼底閃過一絲怒意,他唇角微勾,問:“你就不好奇我是誰家的公子?” “我管你是誰家?!來了這青陽鎮,自然就得聽我馬奮明的!”馬捕頭拿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神氣得不得了。 “馬糞?你爹娘怎么會給你取這樣的名字?”晏望宸忍不住皺了皺眉。 馬捕頭的臉頓時青一陣紫一陣,他這人,雖然力大無比,卻笨嘴拙舌。 于是他也懶得同晏望宸廢話,直接大手一揮,怒聲道:“帶走!都給老子帶回衙門!老子看你們到了知縣面前還能不能這么能說會道!” 宋溫惜以為晏望宸會反抗,沒想到他竟然乖乖地讓捕快們將他五花大綁。 晏望宸對上宋溫惜疑惑的目光,微微勾了勾嘴角,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宋溫惜心下了然,恐怕他巴不得去見見知縣,便也沒有掙扎,任憑捕快將她同樣綁好,推搡著往前走。 他們二人就這么被綁回了衙門,老翁同他們一起被帶了過來。原本是追究老翁私藏余糧之罪,可眼下馬捕頭更想做的,是將這二人痛打四十大板。 周知縣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坐在官帽椅上。 他從懷中掏出一顆玉佩,小心翼翼地擦拭半晌,才緩緩開口問:“馬捕頭,今日又是何事?” 馬捕頭迅速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通,又舉著已經結痂的手給周知縣看。 “大膽!區區賤民,竟敢打捕頭!給我各打二十大板!”周知縣重重拍桌,“至于這老翁,給我押下去,關進大牢!” 晏望宸挑眉:“知縣大人竟然只憑馬捕頭幾句話,便打人二十大板?” “事實擺在這里,還有什么好查?”周知縣橫眉冷對,“你算什么東西,敢質疑本知縣?” “原來周知縣是這樣查案的,領教了?!标掏讽珴u深。 宋溫惜知道,他生氣了。 還不等兩人再說什么,杖刑的長椅就已經搬了上來。宋溫惜微微有些慌張,晏望宸究竟有什么鬼主意,總不能真的挨板子吧?難道他準備亮出自己的身份? 宋溫惜正慌神的功夫,晏望宸突然一腳踹開朝他走過來的捕快。他雙手用力一掙,竟活生生將束著雙手的繩子扯斷。 周知縣大驚失色,立刻道:“反了反了,給我拿下他!拿下他!” 周圍的捕快們連忙一擁而上,可縱使他們身佩利劍,也依然不是晏望宸的對手。晏望宸搶了一人的劍,刀光劍影間,他們很快便敗下陣來。 周知縣瑟縮在桌案之后,聲音顫抖地問:“你……你究竟是誰?” 他此時再也不敢猖狂,眼前這男子的身手,定然不是普通人。 “在下國淵侯之子,陳卿安?!标掏饭粗旖?,冷眸直視著周知縣。 宋溫惜聽了,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了起來。 她看著倒了一地的捕快,心中暗道:這人真敢說?陳卿安何時像他這般野蠻了? 但是她知道,晏望宸定然是不想引起別人過多的關注,所以才會編造自己的身份。只不過,國淵侯之子,也不是什么簡單的身份。 誰知道,周知縣卻冷笑一聲:“國淵侯之子?那個病秧子?他的武功怎么可能這么高強?” 晏望宸雙臂環胸,冷聲道:“這就是周知縣消息閉塞了,我自然是治好了咳疾,練好了功夫?!?/br> 周知縣臉上浮起一絲心虛的表情,可他還是抱有僥幸,怒聲問:“你說你是你就是了?你可有證據能證明?!” 宋溫惜簡直想笑,先前審他們時,不見這周知縣要證據,此時卻管晏望宸要證據了。 只不過,她倒是很好奇,晏望宸要如何證明自己。 晏望宸見周知縣還不死心,眸中蘊起一絲冷意。他輕笑一聲,從懷中拿出一塊雕著麒麟的和田玉。 麒麟之下刻著四個大字:大理寺卿。 第197章讓她審案 宋溫惜啞然,合著這是將陳卿安的令牌順出來了。 周知縣雖然遠在這青陽鎮,倒也聽說了陳卿安當上了大理寺卿。但是他沒想到,陳卿安的武功竟然這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