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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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抓我們做什么?”周書禮又顫聲問。 宋溫惜盤算了一番她們這幾人背后的家境,沈悅的父親是翰林學士,掌制誥。周書禮的父親是吏部尚書,乃六部之首。公主更是當朝陛下最寵愛的獨女。 將她們抓獲,作為籌碼,她們的父親恐怕什么都會答應,無人敢對大皇子說不。 說起來,倒是只有自己,當真是命不好,相比之下家境普通又無大用,妥妥是個湊數的陪葬品。 可是,為何偏偏放走趙遲語?若只是為了通風報信,也可派管教嬤嬤前去。多一個人質,不是多一分勝算? 難道是因為她是武將之女,大皇子覺得她并無用處? “別慌,大皇子留著我們,大概是想用我們做人質,以此要挾圣上傳位于他?!彼螠叵С谅暤?。 晏時鳶一愣,聲音有些苦澀:“我自作主張逃出暮春宮,竟給父皇惹來這樣的禍端?!?/br> “公主無需自責,就算公主還在暮春宮,只怕也難逃此難。暮春宮的禁軍侍衛恐怕早就被大皇子換成了自己的私兵?!彼螠叵Щ叵肫鹉捍簩m的不對勁,此時才將點點思緒連接成線。 “私兵?皇兄哪來的私兵?又是什么時候讓私兵潛入了禁軍?”晏時鳶驚訝道。 宋溫惜一時也想不通,大皇子一向看不起武將,身邊只是有幾個近身侍衛,何時養了這么多私兵。若真是被貶之前便養了,又怎么可能不被發現。 “恐怕大皇子的私兵,從一開始便裝作禁軍的樣子跟著我們了?!彼螠叵Х治龅?。 “宋姑娘,我們難道只能在此坐以待斃?”沈悅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但她仍是壯著膽子問,“若是我們幾個害得圣上不得不傳位于大皇子,那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沒等她說完,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車門被人打開,幾人被粗暴地拽下車,摘下了蒙眼的布條。 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宋溫惜忍不住閉了閉眼,待適應后,她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這似乎是一座廢棄的寺廟,到處破敗不堪,掛著蛛絲。佛像也早已掉漆碎裂,十分滲人。腳下的木制地板稍微一踩便是“嘎吱”一聲。 “走!到后面去!”黑甲衛兇悍地推了一把晏時鳶。 “大膽,我堂堂公主,大皇子的皇妹,你們怎么敢如此對我?!”晏時鳶惱怒道,鳳眼死死瞪著推他的黑甲衛。 “公主有什么了不起,還不是淪為階下囚!”黑甲衛不耐煩地說,“快走!別逼我扇你!” “大皇子呢?!我要見我皇兄!”晏時鳶不甘心受辱,厲聲道。 黑甲衛抽出身上的馬鞭,道:“大皇子說了,公主若是不聽話,就打到公主聽話!反正,只要不死就可以?!?/br> “皇兄他……”晏時鳶聞言,又紅了眼眶。 她似乎還無法接受大皇子突然的變化,心里還帶著一絲希望,期盼著大皇子只是嚇嚇她,并非真的要她受傷。 她張了張口還想說什么,卻被宋溫惜制止。 “公主,小不忍則亂大謀?!彼螠叵惤吐暤?。 “別嘟嘟囔囔的,還不快走!”黑甲衛甩了一下鞭子,發出破空之聲。 周書禮和沈悅嚇得一哆嗦,腿微微顫抖地往前邁去。宋溫惜用眼神安撫了下晏時鳶,便和她一同朝佛像后面走去。 繞過佛像后,有個小小的后門。穿過后門,有三個小房間,左邊的是柴房,中間的是齋堂,右邊是雜物間。 旁邊還有馬廄,黑甲衛已經安頓好他們的馬匹,正在給馬喂著糧。 宋溫惜瞥了一眼,喂的是干草、秸稈和黃豆,都是些精飼料。 她有些疑惑,大皇子被貶為平民,又發配邊疆,如何能有銀子來買這么多精飼料? 他身無分文,卻又要雇私兵,又要養馬匹,所需的銀兩不會是尋常人能夠負擔得起。那他此次謀反,必然是有身份顯赫之人相助。 宋溫惜想到這,心中一驚,腳步頓住。難道圣上身邊,有謀逆之臣? 黑甲衛見宋溫惜原地發呆,猛地推了她一下:“還不快進去!發什么呆!” 宋溫惜被推得踉蹌了下,跌跌撞撞地走進柴房。 柴房不大,兩個人進去已是擁擠,周書禮和沈悅便被推到了雜物間。 “好了嗎?大皇子在催了?!绷硪粋€黑甲衛跑過來問。 他看向房內,晏時鳶發絲凌亂,美目含淚,朱唇死死咬著,纖細的脖子之下,衣領也在掙扎中微微敞開。 黑甲衛突然覺得喉嚨發緊,他蹲下身,用自己的臟手摸了摸晏時鳶白皙的臉蛋,沉聲道:“公主何時如此委屈過?現在這樣子,看起來倒是別有一番凄美的韻味?!?/br> “別碰我!”晏時鳶的臉撇向一邊,躲開了他骯臟的手。 方才兇神惡煞的黑甲衛推了推他:“你不要命了?這可是大皇子的meimei?!?/br> “誰是我的meimei?”大皇子陰沉的聲音從黑甲衛身后傳來。 兩個黑甲衛立刻跪下行禮:“大皇子?!?/br> “皇兄……”晏時鳶朱唇輕啟,仿佛看到了希望,委屈地喊道。 大皇子看向晏時鳶,他眸子里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 半晌,他冷冷地對那個垂涎公主的黑甲衛道:“本皇子日后再無皇妹?!?/br> 第77章皆為誘餌 “皇兄!”晏時鳶聞言又驚又懼,忍不住哭了起來,“皇兄究竟為何這樣對我?!皇兄曾經不是最疼愛鳶兒了嗎?” 大皇子冷笑一聲:“是啊,我以前最疼你了,可我被貶被流放,你沒有只言片語,只當再也沒有我這個皇兄。你也從未去冷宮看過我的母后,反倒是你的母妃,現在獨得圣寵?!?/br> “那是因為……父皇不讓我去冷宮,也不讓我寫信給皇兄!”晏時鳶為自己辯解,她流著淚,哽咽道,“皇兄希望我做什么,皇兄說就是了,我都會為皇兄做!” 大皇子蹲下身,捏著她的下巴問:“若是我要你殺了父皇,你也會照做?” “皇兄……”晏時鳶哭得更厲害。 她怎么能弒君?她怎么敢弒君? “都是騙子?!贝蠡首铀砷_她,看著她倒在地上,冷聲道,“皇家子女何來真情,不過都是各自為營,獨善其身。若是涉及到了利益,親人也都可以放棄?!?/br> 晏時鳶絕望地閉了閉眼。她知道往日和善的大皇子此時終于脫下了虛偽的面具,她再怎么使出親情這張牌也是無用。 于是她止住了淚,眼底閃過一絲倔強,祈求道:“皇兄若是想以我為質,那可否先將其他姑娘放了,她們無辜?!?/br> “無辜?”大皇子輕笑一聲,“或許是無辜,但是我留著還有用?!?/br> “別人便罷了!宋姑娘于你又有何用?!”晏時鳶怒聲道。 大皇子唇邊的笑容更加詭異:“你不知道嗎?” 晏時鳶和宋溫惜聞言皆是一愣。 他把玩著手中的折扇,淡淡道:“宋姑娘是我三弟喜歡的人。我三弟這個人,沒什么別的優點,偏偏是個多情的種子,只怕……會為了宋姑娘只身前來。到時爾等皆為誘餌,父皇、太子和重臣皆在我手中!” 晏時鳶眉頭緊蹙,眼底滿是不可置信,她沒想到自己信任許久的皇兄竟然會將自己當做誘餌。她更想不到宋溫惜是何時同她的三弟扯上了關系…… 宋溫惜則是有些驚愕,她沒想到大皇子竟知道她與晏望宸的事。 “你以為無人知曉你與我三弟的事?”大皇子見宋溫惜也有些吃驚,笑著問,“想要調查晏望宸并不容易,連你那個蠢笨的jiejie都不知道這件事??墒茄┠帏欁?,做過的事總會留下蛛絲馬跡?!?/br> 見他提到宋嫣然,宋溫惜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大皇子雖貴為皇子,卻沒有君子之心。欺我長姐心思單純,待她無用了,便言而無信,棄之不管?!?/br> 大皇子笑了起來:“君子之心又有何用,想要成為帝王,就要夠狠!” “大皇子的書恐怕是讀到狗肚子里去了!書上說,撫九族以仁,接大臣以禮??纱蠡首尤缃駶M心滿眼都是仇恨,不仁不義,無禮無信,就算真的將皇位給了大皇子,恐怕這個皇帝,你也做不久?!彼螠叵Ш敛涣羟榈卣f。 大皇子眼神陰鷙,死死地盯著她:“你一介女流竟然讀過《帝范》!” 宋溫惜抿唇,毫不畏懼地同他對視:“《帝范》誰都可讀,只是這皇位并非誰都可坐?!?/br> 大皇子下頜收緊,暗暗咬牙。忽然他又嗤笑出聲:“嘴硬又有何用,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br> “只怕要讓大皇子失望了,我來之前,剛同太子殿下斷絕往來,他定然不會費盡心思救我?!彼螠叵У?。 自從那日說了狠話,便再也沒見過晏望宸。他那日氣急了,恐怕再也不想看見她了,又怎么會自投羅網來救她? “就算他不會來救你,也無妨,他不過廢人一個,亦不會武功。而我有五百重甲步兵,五百弓弩手,一千輕騎,他如何能與我抗衡?殺了便是?!贝蠡首诱酒鹕?,理了理有些褶皺的錦衣,輕描淡寫地說,仿佛只是要殺一只蒼蠅。 宋溫惜聽他要殺了晏望宸,心中大亂。雖然晏望宸會武功,可對方有上千人馬,她也不知他有沒有厲害到能殺出重圍? 宋溫惜怒聲道:“大皇子如此殘害手足,必定會遭報應!” “報應?”大皇子冷笑一聲,“我的母后在冷宮中獨自死去,便是我的報應?!?/br> 說完,他“砰”地一聲關上木門。 宋溫惜透過門縫,看到門外,大皇子冷若冰霜地對身后兩個黑甲衛說:“這兩個女人,你們若是想要,便送給你們了,只要保證活著即可?!?/br> 兩個黑甲衛聞言,跪地應道:“是!” “怎么這么久還沒有消息傳來?將我的馬牽來!我親自去看看?!贝蠡首訁柭曊f道。 “是!”其中一人連忙起身去牽馬。 宋溫惜心中一驚,環顧四周,找尋著可用的東西??芍車瞬窕鹁褪腔覊m,別無他物。門外的墻上倒是掛著一把砍木柴用的斧頭,可她也不能隔墻取物。 “你在找什么?”晏時鳶見她來回掃視,忍不住低聲問道,“若是父皇真的中了他的計謀,來此處換我一命,到最后只會皇位和人命俱損!我們得逃出去才行……” “噓?!彼螠叵疽怅虝r鳶噤聲。 此時她突然掃見晏時鳶頭上小巧的如意金簪,連忙道:“麻煩公主低下頭!” 晏時鳶有些不解,可想了想,宋溫惜從來不會有這樣無禮的要求,她這樣說,定然有她的原因。于是晏時鳶低下了頭。 宋溫惜俯身用嘴將金簪輕輕叼了出來,丟在地上,然后背對金簪坐下,手不停地摸索著,想要將金簪撿起來。 “再往右一些,對,往后,再往后一寸,對對!”晏時鳶替宋溫惜看著方向。 宋溫惜成功地撿起了金簪,牢牢握在手里。金簪不大,只一指多長,正好一手可以遮住。但它顯然是租金的,沉甸甸一支簪尾尖銳。 “你要用它做什么?這也剪不斷束手的繩子?!标虝r鳶有些疑惑。 宋溫惜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她緊緊盯著門縫,淡淡道:“要用它殺人?!?/br> “什么?”晏時鳶驚懼地看向宋溫惜,不敢相信她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居然沉著冷靜地說出這樣狠毒的話。 很快黑甲衛便牽來了馬,門外又傳來大皇子冷漠的聲音:“一會兒我帶騎兵前去增援,你們二人留在此處,好好看著這四個女人?!?/br> “遵命!”黑甲衛俯身跪地應道。 大皇子翻身上了馬,策馬離去,留下一地片起的塵埃。 宋溫惜握緊了金簪,渾身都變得緊繃。 她知道,此時此刻,她們指望不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