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通電話下來，大概明白出了什么變故。

    “前兩天，有人拿著質檢報告和以前出過事被壓下來的案件，找到了公司負責人。迫于壓力不得不停止產品生產。奇怪的是... ...”夏秘書不解。

    “奇怪什么？”

    “沈董，那人做法很奇怪，他只是拿著質檢去警告他們，只說了暫停與我們的合作，還補了我們定金的三倍價錢給他們... ...”

    沈崇頓時冷哼，內心明了:“奇怪嗎？沖著我們來的！”

    “針對我們？”夏秘書實在想不到，誰這么有能力？

    況且這個產品還沒出售，全程都在保密狀態，除了沈煜和顧允之，那個人又是怎么拿到的試用產品？

    顧允之站在辦公室的中央，夏秘書說的話他聽的一字不差。

    第一批的試用產品除了他只有大哥有。很大可能是大哥做的。

    最近諸事不順，為了茂園一事，沈崇的精力都快用完，如今又出了這一檔子事... ...

    “顧允之！”

    顧允之抬起頭，眼神有些慌亂，腦子里瘋狂想著各種理由，怎么樣才可以隱瞞過去。

    沈崇看著他，語氣冷硬：“第一批試用產品，除了你，就只有沈煜有。說吧，誰做的？”

    “我...我不知道... ...”

    “顧允之，你應該知道騙我的后果?！?/br>
    “也許合作商不止我們一家... ...”

    沈崇大怒，拍桌而起?！皶和：献鞯闹挥猩蚣?！明顯是沖著我們來的，你說！是不是那姓霍做的？”

    顧允之身體輕顫，深吸了一口氣。

    但當他聽到“那姓霍做的”這幾個字時，眼中一抹驚訝閃過。

    霍文清... ...？

    沈崇冷哼一聲，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看了一眼顧允之后又突然收起了怒氣。

    “你跟他還有聯系？”

    顧允之哆嗦著解釋:“不...沒有...不是我做的...我沒有把試用品給他...”

    怕父親誤會，怕他的棍棒加身，只能蒼白的解釋... ...

    “以他的本事想拿到試用品很簡單，我相信不是你做的?！鄙虺绲穆曇舻统?，頭一次沒有怪罪顧允之，居然還說... ...相信他... ...

    顧允之愣在原地，父親的話在他耳邊回響，讓他一時間無法回過神來。

    記憶中，父親從未對他有這般溫柔的說過話，一貫的冷漠與斥責，讓他早已習慣了在父親面前低頭沉默。

    而... ...這句“我相信不是你做的”讓他全身充滿著錯愕，難以置信... ...他只能緊緊地咬著下唇，努力抑制住那股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

    沈崇幾步走到顧允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知道茂園現在由你二哥做主了嗎？”

    顧允之搖頭。

    “是霍文清幫的他。他為了你二哥現在鐵了心要扳倒我們，允之啊，你讓我怎么辦？”

    “我... ...”

    沈崇心中冷笑，繼續扮演著關心兒子的父親角色，說道:“我打拼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你們？可你們呢？一個個胳膊肘往外拐，聯合外人對付你們的父親！”

    “爸... ...”顧允之被沈崇的關心迷了心智，想說什么卻只能無力的垂著頭。

    “你能聯系他嗎？約個時間，我想跟他好好聊聊?！?/br>
    “我... ...”顧允之有些為難。

    “無妨，我不逼你?！鄙虺珥永淞藥追?，卻還是忍下了這絲怒氣。

    只是顧允之沒經得住沈崇突如其來的父愛，輕顫開口:“我試試... ...”

    沈崇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但那微笑并未觸及他的眼眸，眼底依舊冷得徹骨。

    “回家吧，這事不急好好休息?！?/br>
    顧允之低頭輕聲應是。

    ——

    霍文清回了自己的公寓，和沈書木去往滬城時，給球球留了許多貓糧。一月不見，球球胖了，他抱起球球時，手上的重量明顯重了幾分。

    他摸著球球的腦袋，看著它除了吃就是睡，不禁有些羨慕。

    這幾天忙的昏頭昏腦，剛想在沙發上睡一會，短信聲響起。

    霍文清放下球球，不耐煩的拿起手機瞥了眼署名是誰。直到看見顧允之三字，他才精神了幾分。

    ——我爸想見你。

    霍文清的怒火頓時涌出，他沒想到再次收到他的信息，居然只是因為沈崇想見他？！

    ——不見。

    滴... ...信息聲再次響起。

    ——求你... ...

    求... ...你... ...

    霍文清的胸腔再次堵的難受，他這幾天就沒有好受過。

    ——當面求。

    ——你在哪？

    ——家。

    ——哪個家？

    ——你說還有哪個家？

    顧允之用力的握了握手機，猶豫了會還是出了門。

    去往車庫的這一路，每一步都像是在踏著自己的心跳。

    很快便到了霍文清公寓樓下，只是他不敢下車，不敢上去。

    車內的空氣似乎變得稀薄，呼吸都有些困難。輕輕搖下車窗，借著夜晚的涼風清醒下頭腦。

    可沒什么用... ...

    一想到要見到霍文清了... ...他的身體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輕顫。

    “我到底在怕什么？”顧允之在心里問自己。

    他做錯什么了？這一切錯的不是他啊。

    也許，他害怕自己的無能，更害怕在這個復雜的局面中，自己永遠是那個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