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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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 沈長淮慌忙起身,喚來婢女將沈老夫人扶進屋,沈長澤讓人趕忙去請府醫。 第495章 平靜 春夏天氣多變,雨說下便下。 郁崢在書房處理政務,下人敲門稟報,說靖安侯求見。 靖安侯,他來做什么? 郁崢微怔,恍然想起什么,起身去了前廳。 沈長澤和沈長淮端坐于廳中,見到郁崢趕忙起身見禮。 郁崢走到上首坐下,揮手讓兩人落坐。 “不知沈侯前來所為何事?” 兩人之間淵源復雜微妙,不是能寒暄深交的關系,沈長澤便直言道:“冒昧前來叨擾王爺,是有一事想求證?!?/br> “哦?沈侯想問什么?”郁崢只作不知。 沈長澤道:“舍妹沈清容,陸家少夫人,當真是縱火自焚身亡嗎?” 雖知曉這么大的事陸家不會說謊,但沈長澤還是想來求證一下,是給沈清容一個交代,也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為免獨自前來引起尷尬誤會,沈長澤特意叫上了沈長淮,且沒有求見姜舒。 心中猜測屬實,郁崢凝聲道:“是。陸少夫人縱火自焚,本王恰巧在陸府,親眼所見?!?/br> 沈長澤聞言捏緊拳頭道:“沒人救她嗎?” 這話不像是質問陸家,更像是質問郁崢。既親眼目睹,為何見死不救,眼睜睜看著沈清容被活活燒死。 廳外雨聲嘩嘩,廳中沉靜的有些詭異。 郁崢墨眸冷睨著沈長澤,語含威壓道:“陸少夫人鎖院潑油自焚,何人能救?” 看在沈長澤為邊關立下戰功的份上,郁崢忍著不愉解釋了一句。 沈長淮看出苗頭不對,扯了扯沈長澤的衣袖。 沈長澤從憤怒中醒過神來,面色難堪的起身告辭。 沈長淮落后一步,朝郁崢拱手致歉道:“家兄痛失夫人嫡妹,打擊過甚情緒憤激,請王爺見諒?!?/br> 郁崢望著沈長澤失魂落魄的背影,沒有與他計較。 沈長淮松了口氣,快步去追沈長澤。 目送兩人走遠后,郁崢回了主院。 雨點噼噼啪啪的砸在地面,濺起的水花沾濕了郁崢的鞋靴衣擺。 進到廊下后郁崢將傘遞給霜華,抬步進屋。 “夫君這么快忙完了?”姜舒微有些詫異。 郁崢在軟榻前坐下,一邊逗弄郁子宥一邊道:“方才靖安侯來過了?!?/br> 姜舒了然道:“他來問沈清容的事?” 除此之外,好像沒有別的事由了。 “嗯?!庇魨樀瓚艘宦?。 沈長澤只求見他一人,未求見姜舒,想來是不想讓姜舒看到他的狼狽模樣。 他如今倒是知了幾分進退分寸。 姜舒對沈長澤如何并不關心,自然的轉開了話頭。 郁崢也未再提,就好像王府只是到了一個尋常訪客,隨口同姜舒說了一嘴一般。 斷斷續續下了三日雨后,萬物越發蓬勃,鼓著勁的生長,花草樹木葉片油綠發亮,充滿了盎然生機。 然沈老夫人卻在此時病逝,靖安侯府掛起了喪幡。 侯府上下一片愁云慘淡,沈母日夜瘋哭瘋鬧,無法cao理府中事務,只能由王月瑤代勞。 沈老夫人的喪宴,與靖安侯府沾親帶故的都去了,沈老夫人走的也算熱鬧體面。 為防沈母當眾鬧事,沈長澤對外宣稱沈母病重,未讓她露面。 聽聞此話,人人唏噓。 靖安侯府當真是禍不單行,雪上加霜。 料理完沈老夫人的后事,沈長澤像是被抽干了力氣,整個人頹靡疲憊,日日縮在攬云院里消磨。 徐令儀帶著孩子來看他,沈長澤也無心逗弄,望著程錦初的紅纓槍怔然出神。 徐令儀自言自語般說了會兒話,扭頭順著沈長澤的視線看去。 姜舒走了,程錦初死了。 她好像贏得了全部,又似乎輸了所有。 坐了一會兒后,徐令儀帶著孩子走了。 晏陽拉著晏歡走進來,兩人的眼睛都紅紅的,顯然剛哭過。 “怎么了?”沈長澤聲音沙啞地問。 晏歡抽噎著道:“爹爹,他們說祖母瘋了?!?/br> 程錦初死了,沈老夫人也死了,對晏陽晏歡來說,就只剩下沈母最為親近??伤麄兎讲湃ど蚰?,下人卻不讓他們見,說沈母瘋了。 這對晏陽晏歡而言,實在難以接受。 沈長澤聞言一窒,拉過晏歡抱在懷里道:“祖母只是病了,過段時間就好了?!?/br> “是嗎?”晏歡仰頭抹著眼淚天真的問。 沈長澤沉重點頭。 晏陽到底大一些,今年已有八歲,能懂許多事了,他明白沈長澤是在哄晏歡。 在一旁安靜地站了許久,晏陽突然出聲道:“爹爹,我要去學塾讀書?!?/br> 正在安撫晏歡的沈長澤一怔,抬頭看向晏陽道:“不必勉強,爹爹不會再逼你了?!?/br> “不,我要讀書,我要讀給娘看?!标剃柎乖谏韨鹊氖志o握成拳,稚嫩的臉上滿是堅定。 沈長澤被驚到,斟酌探問:“當真想好了要讀書?不會再半途而廢?” 原本沈長澤是打算過些日子請先生到府中教晏陽,能學多少是多少,也不指望他考取功名了。 經歷過這么多,沈長澤將功名利祿都看淡了,只想讓他們平安長大,好叫程錦初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