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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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玄已走到他跟前,恭敬道:“大人?!?/br> 郭自賢看向幽暗的刑獄巷道,“怎么了?人不是抓到了?” “是抓到了?!辈绦嫔氐卣f:“不過……” 不等他說完,郭自賢大步走過去,臃腫的身體進入牢房,腳步忽然一頓。 昏暗的燈光下,少年身上捆著鐵鏈,靠著墻,在燈下朝他天真地一笑。 “是郭大人吶?!?/br> 郭自賢心下當即一沉。 中計了! 郭自賢臉色鐵青,看著少年燦爛的笑容,宛如恥笑,令他幾欲拔刀把他給砍了。 這人他怎會不認識,分明是沈讓塵身邊的少年既白! 之前蔡玄沒說完的話就是這個,人是抓到了,但抓的是沈讓塵的人。 郭自賢返身出了牢房,蔡玄緊跟其后,兩人在暗道中停步。 蔡玄低聲道:“大人,咱們多半是中計了?!?/br> “這還用你說!”郭自賢一眼橫過去。 蔡玄頭也不敢抬,“眼下只能將計就計,看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套出點話來,如果他的理由說不通,咱們就可以揪著這一點不放,就說是沈讓塵為了給大人制造麻煩,故意差使手下殺人,不論他有沒有干,咱們都給他來個板上釘釘?!?/br> 不論現在放人還是稍后再放,他抓了沈讓塵的人這一點已是鐵一般的事實,無法改變,只能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出破綻,挽回一成。 郭自賢點頭允準,蔡玄轉身又入了牢房。 牢中響起了審問的聲音。 蔡玄:“叫什么名字?” 既白:“既白?!?/br> “你是什么人?” “朝氣蓬勃的少、年、人?!?/br> 蔡玄喉嚨里像噎了個蛋,哽了哽,才繼續問:“你主子是誰?” 既白雖被鐵鏈束縛,面上卻是一派怡然自得。 他仰起頭,慢悠悠地說:“我主子啊,我家公子是國公府二公子,儀妃娘娘的親弟,皇上的小舅子,天師之徒,詹事府詹事,余府余大人未來的妹婿,三小姐——” “閉嘴!”蔡玄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 “三小姐未來的夫婿?!奔劝追且言挵言捳f完,昂著頭說:“不是大人您讓我說的么,我交代得可細了?!?/br> 細,確實細,細到八字都還沒一撇的頭銜都讓他安上去了。 外面的牢房的墻被什么錘了幾下,催促蔡玄加快速度問話。 蔡玄強壓怒氣,問道:“你深夜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大人?!奔劝滋煺娴溃骸拔铱蓻]鬼鬼祟祟,不過是走得快了些,眼下汴京城又沒宵禁,夜間怎么就不能行走了?” 蔡玄冷哼一聲,“深夜,子時,近來刑部獄卒接連被殺,你又剛好出現在刑部獄卒出沒的地方,這事你又如何解釋?” 既白笑了一下,“我哪兒知道你們刑部的人在哪里出沒?我要是知道,現在就不會被捆在刑部的牢里了,大人您說是吧?” 蔡玄逼近一步,“你少插科打諢,說不清楚,你家主子也得受牽連,你深夜鬼鬼祟祟從余府離開,干什么去!” 既白收起笑容,“我家公子在金水河上的畫舫宴客,我得了我家公子的令來請三小姐過去,三小姐不去,讓我給公子傳信,我怕我家公子等急,自然快馬加鞭趕過去?!?/br> “既然怕你家公子等急,為何不騎馬?” “夜里騎馬擾民啊大人?!奔劝谉o辜道:“我可是個規矩人,為著旁人著想,我自己辛苦些倒罷了,況且我輕功卓絕,未必比馬慢?!?/br> 蔡玄往細處一想,很快就抓到了對方話里的破綻,心下一喜。 “一派胡言!去金水河根本不是這個方向,你老實交代!是不是沈讓塵指使你殺刑部的獄卒?!” “怎么會?”既白佯裝驚訝,“我家公子和郭大人乃是同僚,殺刑部的人干什么,你可不要冤枉我家公子?!?/br> 蔡玄步步緊逼,“那你出現在那里又作何解釋?” 既白說:“不是這個方向嗎?哎呀我去年才到汴京,對汴京城的地形不熟啊,幸虧大人將我抓回來,否則我都不知跑哪兒去了?!?/br> 第 219 章 將計就計 蔡玄如何聽不出他在插科打諢,又氣又急,知道這小子不簡單,卻沒想到竟這般難纏。 “那你為何穿一身夜行衣?還說沒有圖謀不軌!” “什么?”既白忽然笑起來,“大人您看看清楚,我穿的,真的是夜行衣嗎?” 蔡玄眉心一皺,取下墻上的燈湊近一看。 那的確是一身黑色勁裝,酷似夜行衣,但是細看有銀線暗紋,燈下銀紋流動,顯出異常華貴。 “好看吧?”既白得意道:“新裁的,楚大人送給我家公子的料子,公子不喜歡,賞給我裁了身衣裳,澹風也有的,澹風大人您認識吧,就是我家公子身邊的另一名貼身護衛,他比我大上幾歲,我有時管他叫哥,有時……” “住口!”蔡玄忍無可忍。 真讓這小子說下去,估計能說到天亮去。 “大人別生氣嘛?!奔劝渍f:“我看大人是肝火炎盛,此為肝陽上亢之象,當務之急是鎮肝降陽,使肝火平緩以達平衡?!?/br> 他往前探身,才想起身上還捆著鎖鏈,“而且我看您莫不是年紀大了,眼神有些不好,竟將我如此雍容華貴的衣裳看成了夜行衣,我呢,略懂些醫術,不如您替我解開,我給您號個脈?不收銀子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