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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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晚之昨夜就沒敢吃摻了藥的飯菜,今日一早就被迷暈帶走,上一頓還是昨兒個中午的事。 緊繃的情緒松懈下來,身體的勞累和饑餓占了上風,這一餐吃了不少,這不少的飯量是能讓沈讓塵驚異的程度。 丫鬟收拾出來的臥房就在沈讓塵的隔壁,用過飯,余晚之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之前每夜入睡都吊著心,如今總算能放松身心睡上一覺。 沈讓塵坐書房里,從窗戶斜著看出去,正好能看見那間臥房半開的窗,兩人離得這樣近,這樣的距離讓他覺得踏實,什么也沒做,就那樣靜靜看著。 忽然,他微微側了側頭,起身走出書房,對方正好跨入院中,身后跟著去報信的澹風。 余錦安一進院子便焦急地四處張望,“晚之呢?她人呢?她怎么樣了?” 第 193章 瘋魔 沈讓塵輕抬手,低聲道:“無大礙,剛睡,你小聲些?!?/br> 余錦安連忙收聲,心里的大石落地,立馬又覺得不對,不由抬高了聲音,“睡了?睡哪兒了?該不會是……” “客房?!鄙蜃寜m淡定道。 擔心吵擾她清眠,沈讓塵抬步出院,“出去說?!?/br> 余錦安跟在身后,“怎么找著她的?” 沈讓塵停步,“她躲藏在一處偏僻的山洞中,擔心殺手還在林中搜尋,便沒敢出來?!?/br> “那她在山里吃什么?瘦了嗎?” 余錦安皺著眉,覺得這事情實在匪夷所思,莫說是個柔弱女子,即便是一個男人也難在野獸出沒的林中存活二十日,何況還是在墜崖之后。 “瘦了,野果,幸好不是在冬天?!鄙蜃寜m轉過身,“人既已平安回來,便不要再糾結這些,二哥若是再追問,無疑只能讓她想起傷心事?!?/br> “你說得對?!庇噱\安愁容滿面點頭,又覺不對。 沈讓塵方才叫他什么來著? 可若當面追問,倒叫人尷尬,若不是沈讓塵堅持搜尋,或許晚之還真就折在山中了,余家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晚之的事,余家必當重謝?!庇噱\安說:“我還得回去和家里人說一聲,家中的人還不知曉?!白屗?,我晚些再來接她?!?/br> “不必了?!?/br> 余錦安:“為何?” 沈讓塵心思一動,“晚上吳太醫要前來替我診脈,正好讓吳太醫替晚之也看一看,也好放心?!?/br> 此話說得在理,于情于理都該讓太醫看診之后才放心,可余錦安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離開時,走出老遠又回頭,“那個……算了?!?/br> 等余錦安離開,沈讓塵折返回去,走到院子中時,客房的門向兩側打開,余晚之扶著門,發絲披散著,臉上滿是困倦。 “吵醒你了?”沈讓塵走過去,在階前停住。 “是我二哥來了嗎?”余晚之問:“他怎么說?” “他勞煩我明日送你回去,今日他先回去處理家事?!?/br> 懷瑾握瑜的天師之徒,撒起謊來面不改色,竟連眼神也沒有閃躲一分。 余晚之不疑有他,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之后關上了房門。 沈讓塵站在原地,眼睫微動,他微微一笑,眼神中裹藏了一份不為人知的竊喜。 …… 銅盆中的水波晃動,宋卿時接過丫鬟遞來的帕子拭手。 帕子一扔,他擺手道:“都出去吧,薛辛留下?!?/br> 丫鬟壓低了身退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江晚之垂手站著,在宋卿時轉過身時,身體不自覺一顫。 她抖著下唇看著他,“宋郎,宋郎……” 那第二聲“宋郎”幾乎是帶著哭腔,昭示著她的恐懼。 宋卿時坐入椅中,目光溫和,“你怕什么?是我小看了你,沒想到你竟有如此手段,那迷藥,從哪兒來的?” “買,買來的?!苯碇痛怪^。 “何處買?誰買的?又是誰交給你?” 江晚之兩手緊緊揪住衣角,眼中滿是慌亂,支支吾吾道:“是,是平兒?!?/br> 宋卿時微微頷首,側頭道:“聽見了?” 一旁薛辛點了下頭,開門出去,朗聲道:“把平兒拖上來,打!” 江晚之臉色瞬間煞白,“是我讓她買的,宋郎,宋郎……” 她撲過去,小心翼翼抓住宋卿時膝上的袍子,“你饒了她吧,饒了她好不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br> 宋卿時垂眸注視她的臉,這樣熟悉,又那樣陌生。 她的晚之從不會做出這樣的表情。 “怎么辦呢?”宋卿時拿起帕子輕輕擦拭著她的眼淚,說:“總有一個人要為錯誤負責,我不愿責罰于你,便只好讓她來擔責?!?/br> 院中很快響起了平兒的聲音。 “夫人!夫人!救救我!夫人!” 每叫上一聲,江晚之便顫抖一下。 宋卿時修長的手壓在她肩上,微微傾身,在她耳畔道:“怕什么?你膽子不是很大嗎?迷藥你敢下,鑰匙你敢偷,竟連江湖盜跖你也敢請?!?/br> 他掌心驟然用力,盯著屋外被壓在長凳上的平兒,眼中一片狠戾。 她請的那些人全都是江湖盜跖,若不是他今日追過去,那些人拿了銀子轉頭就能殺人越貨。 他根本就不敢想,那些人會對余晚之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