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重度依賴戒斷綜合癥,會導致抑郁,焦慮,嚴重者不受控地會產生自殘甚至自毀自殺行為...盛小姐,我想知道檐星這個病的誘因是什么。 徐醫生是當年一直負責盛檐星病情的主治醫生,他坐在盛暄面前,抬手扶了扶眼睛,翻看著盛檐星在國外的病例,眼底帶著不解和些許同情。 這些年盛檐星的遺傳性精神病一直都是他負責的,哪怕后面盛檐星被送出了國,他也有收到盛暄發來的關于盛檐星的病情記錄。 他不懂,為什么明明四年前的盛檐星已經得到了緩解和壓制,出國四年,竟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我接觸過許多戒斷綜合癥患者,大多因為戒斷藥物,酒精而產生一系列反應。但是檐星的病例診斷...竟然是因為感情戒斷?” 盛暄曾在書上見過,有一項大腦研究實驗表明,停止愛一個人,或者突然失去一個人所激發的應激反應,和癮君子戒賭所激發的機制是一樣的。 每到病發之時,就控制不住地產生強烈情緒與身體反應。 再加上檐星原本的遺傳性精神病... 盛暄置于桌前的手瑟縮了一下,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抽空了,甚至感覺不到痛了,她茫然到完全不知道此刻該做出什么反應,只剩下一個念頭—— 她明明那么需要我...我卻固執得用自己認為的保護將她逼到如此境地。 她猛然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盛檐星醒來后已經是中午了,發現盛暄把她帶回了玉龍灣的小居室,她覺得頭有些疼,心里不由得發笑,從回國后已經是說不清多少次在盛暄的攻勢下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她起身下床開門。 走到客廳就見桌子上貼著的便利貼,盛檐星拿起來看,上面的字筆鋒尖銳嗎,是盛暄留的。 “午餐在鍋里溫著,記得吃,我準備去見你聯系的人了,非必要不出門,要出門一定要和我保持聯系?!?/br> 文末還畫了一個滑稽的圖案,盛檐星認真辨認了好一會,才看出來盛暄可能畫了一只長得像老鼠的兔子。 盛檐星有些想笑,掏出手機想給盛暄發信息,卻見早已沒電關機了。 趁手機充電的間隙,她拿出了盛暄做好的飯菜吃了起來。 盛暄一向不喜歡家里有其他人在,而自己懶得沒邊,從來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所以家里大大小小一切家務事和做飯都是盛暄一人承包。 盛暄做飯很好吃,卻也不是一開始就好吃,盛檐星挑食不愛吃阿姨做的飯菜,盛暄就自學做飯,從一開始的還算能吃到現在的精通廚藝,深得盛檐星的胃,花了很多時間。 其實盛檐星不知道,除了她自己,幾乎沒有第叁個人知道盛暄會做飯。 畢竟誰都不會把盛暄那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和廚房里洗手做羹湯的樣子聯想起來。 盛檐星不由自主笑了笑,只覺得很神奇,腦海中是無數個盛暄在家時,頭發隨意扎起,圍裙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間,修長有力的手指在菜板上熟練的切rou。 廚房的暖光灑在她的發絲上嗎,好像給她渾身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 盛檐星不緊不慢的吃著飯,打開手機登時就彈出了好幾條信息。 昨晚凌晨兩點,來自肖卓—— “檐星,當年盛太太的主治心理醫生點名要見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發地址給你?!?/br> “另外,負責盛太太手術的醫生我也查到了,不過那邊一直有人盯著,我已經很小心了,但保不齊已經被盛達那邊察覺到了呃,你多小心?!?/br> 早上七點,來自黎念—— “盛檐星,盛暄到底在干什么你知道嗎?她是打算賭上盛氏嗎?” “盛檐星,我不管你們在查什么,或者你手上有了多少證據,你都必須盯死了盛暄,她已經做好了和你父親不死不休的打算,必要時,她甚至打算玉石俱焚,你必須保證盛暄的安全?!?/br> 剩下的都是盛暄發來的—— “小星,醒了沒呀?” “早上起床不可以空腹喝冰箱里的椰子水?!?/br> “記得吃飯?!?/br> “我路過了你經常去的那家甜品店,買到了今天最后一份可露麗,晚上七點來陪我吃晚餐,否則過時不候哦~” 盛檐星笑笑,回了盛暄一個表情,沒想到盛暄居然秒回。 “吃飯了沒?” 盛檐星還沒來得及打字,盛暄的視頻電話就彈了過來。 “小星,你在干什么,好好吃飯了嗎今天?” “小星,快降溫了,你今天要出門的話記得穿上保暖衣” 盛檐星撇了撇嘴,正準備暗諷盛暄今天婆婆mama的,像個老媽子一樣絮叨,就聽見電話那邊靜了兩秒,盛暄的聲音帶了一點沉重和討好,以及從前從不會有的,小心翼翼。 “小星,來見我,我想看見你,好不好?!?/br> 那一瞬間盛檐星所有的話都像被堵在了喉嚨里,只剩下了點頭。 盛暄的辦公室和她人一樣,整潔不帶人味,和玉龍灣的房子的溫馨和愛護完全不一樣,連裝修都是黑白極簡風。 辦公室內陳設非常簡單,盛檐星剛走進來就看見了站在落地窗前低頭沉思的盛暄。 她好像情緒有些低落,周身都散發著頹喪的氣息,好像剛經歷了什么打擊性的事情一樣。 盛檐星第一反應是以為爺爺出事了,她在離盛暄叁步處站定,開口詢問道:“是爺爺出什么事了嗎?” 盛暄轉過頭,看著她搖搖頭,也不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好像要把這個人用瞳孔融入骨血之中。 “jiejie……?”盛檐星感覺到盛暄的狀態非常不對勁,她試圖走上前去抱抱她,卻被人猛然的擁入了懷中。 盛暄抱得很緊,絲毫不顧及這是公司,只是緊緊擁著她,世界好像暫停了一般安靜了下來。 “我吃飯了,也穿保暖衣了,你…怎么了?是盛達又做什么了嗎?不過你不必擔心,我已經聯系上了mama當年的主治醫生,很快……”盛檐星未說完的話被一個柔軟的東西堵住了。 盛暄捧著她的側臉,仿佛捧著什么世間珍寶,小心翼翼的吻細碎落下,溫柔得輕吻慢慢轉化為唇齒的交纏。 溫柔繾綣,沒有情欲的味道,只是一個單純的,帶著無比的珍視與珍重的吻。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小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