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盛達面色微變,立即打斷道:“我反對,在老爺子無法履職期間,應該由董事會共同決策,而不是某個人獨攬大權?!?/br> “你有什么資格反對?”盛暄冷笑反問:“就憑你那些見不得人的丑聞和腌臜事?” 盛達徹底無話可說,他早該知道,盛暄不會毫無準備。 就在這時,icu里突然傳來一聲輕響。盛檐星轉頭看去,只見爺爺的手指動了動,監護儀的節奏突然亂了。 “醫生!”盛檐星眼疾手快的按下了呼叫鈴。 一陣兵荒馬亂后,主治醫生走了出來:“盛董有蘇醒的跡象,但還需要觀察?!?/br> 盛達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盛檐星在一旁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細節,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腦海中形成。 “夠了,我早說過爺爺需要靜養,父親這般鬧,我不得不懷疑您是居心叵測了?!笔㈥央p手抱臂,面色微慍,轉頭看向了助理,吩咐道:“小蔣,送盛總他們出去?!?/br> 盛達眼見來醫院一趟勞而無功,咬牙切齒留下了一句:“走著瞧?!?/br> 隨即目光又落在了盛檐星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們兩個真是不知廉恥,簡直是家族的敗類?!?/br> 盛檐星并不想跟盛達這種人多爭論,但還是反駁了一句:“我從來都沒有承認過我自己是盛家人?!?/br> 待盛達一行人走后,盛暄將所有人都叫了出去,偌大的病房,此刻只剩下了病床上的盛光中,以及面色疲倦的盛暄。 盛暄靠墻而站,重重的嘆了口氣, 盛檐星站在門外,收回了注視著盛暄的視線,看著手機里私家偵探傳來的所調查到的當年母親的病例復印件。叁天前,她終于找到了母親的主治醫生,那個被盛達收買后遠走他鄉的男人。 二十年前的真相,終于要重見天日。 她走遠了幾步,撥通了一個電話。 “你好,我是盛檐星,穆蘭君的女兒,您還記得我嗎?” 電話那邊的女聲帶上了哽咽:“小星,真的是小星嗎?” ...... 直到盛檐星掛斷了電話轉頭透過窗戶看向病房,盛暄還是保持著那個動作沒變。 盛檐星推門進去,盛暄并未睜眼,只是輕喚了一聲:“小星?!?/br> “jiejie,我們聯手吧?!?/br> “小星,”盛暄搖了搖頭,下定了決心:“出國吧,你聽我說,接下來,盛達一定會將目光落在你身上,哪怕我有絕對的自信保護你的安危,我也不想讓你陷入任何危險的可能?!?/br> 盛檐星頓住了,語氣都帶著遲疑和質問:“你說什么?盛暄?” 盛暄試圖安撫盛檐星,她向前幾步,握住了盛檐星的肩膀:小星,我想保護你,我不想讓你有任何一點危險的可能,你知道嗎? 盛檐星好像被潑了一盆冷水般,鉆心刺骨的冷。 但她又瞬間冷靜了下來,腦海中突然回想起這么多年和盛暄每一次發生的爭執,盛暄總是這樣,打著為她好的旗號,強硬的將她們兩個人的關系越推越遠。 盛暄到底在不自信什么? 盛檐星腦海中反復思考著。 她突然沒由來覺得辛苦,就好像她不顧一切向盛暄走了那么多步,盛暄卻連伸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她總說想保護自己,可盛暄好像從來沒想過,盛檐星或許也很想平盡全力去保護盛暄。 盛檐星低頭笑了:“盛暄,你總是這樣?!?/br> 小星...盛暄想要抓住盛檐星,卻被盛檐星猛地避開了。 “別碰我,”盛檐星轉身,聲音染上了nongnong的鼻音:“我再也不想見到你?!?/br> 盛檐星沖出家門,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夜色漸深,街邊的霓虹燈亮起,直到周遭燈光變得模糊不清,她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她無處可去,只能來到蔚藍。 她看了一圈,肖卓沒有在,她坐在卡座上,震耳欲聾的音樂,迷離的燈光,一切都是從前自己最喜歡的氛圍,是能讓她暫時忘記煩惱的解藥。 而今她只覺得累,她覺得厭倦,她突然有些想念前些日子那份平靜,每晚等著盛暄下班的期待。 “小姐,看上去有點不開心嘛,”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湊了過來“要一起喝一杯嗎?” “不用?!笔㈤苄蔷璧睾笸艘徊?。 “別這么冷淡嘛,”男人不依不撓,“我請你喝一杯?!?/br> “我說了不用!”盛檐星提高聲音,引來周圍人的側目。 男人悻悻地走了。盛檐星松了口氣,卻不知道在酒吧的角落里,有幾個人正在低聲交談。 是她嗎? 沒錯,盛家二小姐。 “老板說了,帶回去。 盛檐星喝了幾杯酒,感覺頭暈目眩。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想要離開,卻被幾個人攔住。 你們......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捂住嘴拖向酒吧后門。 唔!她拼命掙扎,但酒精讓她的力氣大打折扣。后巷里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門已經打開。 就在這時,一道刺目的車燈照過來。 放開她!熟悉的聲音響起。 盛檐星看見盛暄從車上沖下來,手里還拿著一根棒球棍。 盛暄...... 找死!綁匪松開盛暄,朝盛暄撲去。 盛暄靈活地躲開,一棍打在對方膝蓋上。另一個綁匪從后面偷襲,被她一個過肩摔撂倒在地。 小星,快上車! 盛檐星跌跌撞撞地跑向jiejie的車。最后一個綁匪想要阻攔,被盛暄一棍打在手腕上,慘叫一聲松開了盛檐星。 車子疾馳而去,后視鏡里,綁匪們狼狽地爬起來。 盛檐星縮在副駕駛上,有些緊張的看著盛暄。 盛暄面色緊繃,看不出喜怒,但盛檐星看出了盛暄此刻真的很生氣,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就差一個爆發。 盛檐星深深吸了口氣,從里衣口袋掏出了一只錄音筆。 “我...我只是想多搜集一點證據,關于盛達涉嫌綁架和毀滅證據...” 盛暄猛踩剎車,強大的失重感讓盛檐星身體猛向前,還沒等盛檐星反應過來,盛暄劈頭蓋臉的責備就砸了過來。 “盛檐星,我不允許也不需要你賭上你的任何東西去搜集證據,一根頭發絲都不行!” 盛檐星被吼得一愣,隨即反駁道:“為什么不行!盛暄,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想還母親一個真相,也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犧牲!我只想向你證明,我也可以做到,我可以和你一起,我也只想和你一起!” 盛暄被盛檐星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一時怒急,手揚了起來。 啪的一聲,盛檐星下意識捂臉,意想中的疼痛卻并沒有襲來。 她朝盛暄看去,只見盛暄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你...” 一瞬間,盛檐星對上了盛暄猩紅的眼,然后她就看見她那個不可一世的jiejie,哭了。 在車內昏黃的燈光下,她的眼淚仿佛成了珠簾,滴滴落地。 盛檐星無措的伸手去替她擦淚,卻聽見盛暄嘶啞痛苦的質問:“你又要走了嗎?” 盛檐星不解的看著盛暄。 盛暄繼續聲淚俱下的控訴著,好像說盡了自己所有的委屈:“你又要不顧一切的撇下我去尋找你的真相,然后在一個我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小鎮上自殺,最后我連你的尸骨都找不到,是嗎? 盛檐星你真有種你把我當傻子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