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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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暢異常的一場歡愛過后,孟彌貞疲憊不堪,軟軟伏在陸崢懷里,任人給她擦拭清理著身上的痕跡。 陸崢撫著她肩膀,輕輕拍著她脊背,哄她入睡。 或許是因為太累,又或許是因為終于跨過心里那道檻,孟彌貞睡得難得的安穩,一覺到天明,眼前依然妥帖地遮擋著那塊白綢,她才一歪頭,就被人捧住臉頰,慢條斯理地撫順睡亂的長發:“醒了?” 他并沒提昨夜的事情,但回憶還是不可避免地涌入腦海,孟彌貞到底還是有些尷尬,好在因為眼睛被人遮擋住,回避了視線的交流,叫她不顯局促,徐緩地接受了現在這樣的狀態。 她看不見,陸崢就手把手幫她洗漱完,又幫她把衣服穿上。 孟彌貞伸著手,輕輕笑:“這些事情我還是能做的?!?/br> 陸崢妥帖地為她系上腰間絳帶:“讓一讓我吧,貞貞,我心甘情愿為你做這些?!?/br> 穿好衣服,他又捧了件大氅給她:“雪停了,天開始有些冷了,出去的話,要穿厚實些?!?/br> 如他所說,雪停之后,實在是,春寒料峭—— 經年舊案一經翻出就沒有轉圜的余地,當初陸家是怎么被連根拔起,削其鋒芒的,如今落到魏家身上,也是差不多的流程。 最開始自然是剪去黨羽心腹,各部各處的人一個個拔除,罷官流放乃至抄家的不一而足,太子的東宮也是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如此持續數日而不絕。 孟彌貞眼睛因雪盲暫時失明那一夜,這事情被推到了高潮,魏氏嫡系子孫開始陸續落罪入獄,只待大理寺和刑部拷問。 眼前的綢帶被寒風簌簌吹動,孟彌貞眨著眼,輕輕道:“陛下并沒有提要為陸家翻案?聽起來,他不需要真相,只是在借機發難?!?/br> 這些事情聽起來太熟悉了,讓人可以立刻想起十數年前的陸家舊案。 同樣的手段,同樣的發難緣由。 甚至對待的人,都差不太多。 ——陸家是當年扶持帝王上位的肱股之臣,魏家則幫帝王掃清了陸家的根系,是被帝王一手扶持起來,甚是倚重的心腹重臣。 “天長地久,心腹也難免變成心腹大患,理所當然要除去以求心安?!?/br> 陸崢垂眼:“只是陸家盡是文臣,魏家卻不一樣,又背靠太子,皇帝想要用同樣的方法,不怕趕狗入窮巷,叫這些人反撲一口嗎?” 之前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一下子被點通,怪不得一切都那么順利、那么順理成章。 因為背后的推手不是旁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所以謝灼被召回來,不是因為陛下終于想起這個兒子,而是因為陛下需要一個人翻出這件舊案。 至于契機和憑據,都是看似毫不知情的帝王送到他們手里的。 所以真相不重要,那幾萬兵士到底是因誰而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可以借此拔除世家在朝堂中錯綜復雜的根系,可以除去那些掣肘他皇權的人。 所以親生兒子可以作為籌碼,數萬人的死也可以作為籌碼,悉數都是他除去心腹大患的棋子罷了。 孟彌貞有些齒寒。 凜冽寒風吹過窗欞,她微微打顫,陸崢替她掖緊領口:“起風了,怕是要更冷,我去關上窗?!?/br> 這風一直吹到午夜時分還不停歇,彼時萬事萬物都寂靜無聲,只有窗外風聲呼嘯不止,堆滿積雪的枝條不堪重負地斷裂,驚起簌簌落雪聲,擾人安寢。 孟彌貞和陸崢也早已驚醒。 已經是宵禁的時候,卻隱約聽得見外頭動蕩的腳步聲,孟彌貞想起前些時候的推測,下意識抓住陸崢的衣袖。 “別怕?!?/br> 掌心微涼,陸崢塞了什么東西給她,孟彌貞伸手摸了摸,是她的弩弓。 另一只手牽住她,兩個人披衣起身,觀察著窗外的動靜。 屋里并沒點燈,借著窗外雪光,陸崢屏氣凝神地注視著映在窗欞明紙上的影子。 孟彌貞的眼睛依舊不能很好地視物,眼上還纏著那白綢,一片靜寂里,聽力變得敏銳至極,她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恍然間,一絲動靜刺破夜空,耳朵微動,孟彌貞來不及驚呼,下意識就撲向陸崢,連人帶輪車一起撲倒在地。 同一時刻,一支羽箭刺破窗扇,掠過他們剛剛站立的位置,噔一聲釘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