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江餒:“……” 會難受,但那又怎么樣。 但這么多年都習慣了,只要硬抗一段時間,將最難熬的一段時間熬過去,然后偷偷注射抑制劑, 這樣誰也不知道他真正的發情期是什么時候,也不會有人拿這個算計他了。 他很討厭這個必要的生理反應,他也不喜歡將脆弱的一面毫無芥蒂地展露在另外一個人面前,這是弱點。 誰會希望自己有弱點。 段裴景背對著他蹲下身。 “上來,哥帶你去找抑制劑?!?/br> “……”江餒盯著那個寬闊的背脊,許久沒有動作。 段裴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閉上了那張每天都會發表幾句讓所有人恨不得掐死他不成樣的嘴,久違地閉上,安靜地背對半蹲下。 陪著江餒,不厭其煩地耗著時間。 江餒:“……” 如果有一天非要形容他們之間的關系的話,只能用遍布猜忌跟存疑來形容。 他不信任段裴景,段裴景也沒有完全信任他。 就算不多此一舉,江餒從此從他的生活中消失,從此最大、最不可控的一個隱患不復存在,這是最好的選擇。 一種利用跟被利用,又或者企圖利用,心知肚明的怪異關系,原本不應該共存,又或者說能存在多久呢。 第34章 初次見面 他們就像兩個世界的人,從踏入那條并不清晰的分界線開始,外面的生活跟日常就已經跟他毫無關系,截然不同。 而已經開始逐漸模糊企圖沖刷這條線的存在,其實沒有必要延續。 如果說他生來就應該存在在黑暗里,當一只被寬宥在牢籠里的困獸,那只要牢籠放開,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沖上前。 撕咬獵殺一切所見所聞的生物。 所以周圍的人不斷向他重復疏導著,企圖顛覆他的意識跟認知。 他在這種日復一日的蹉跎嗟磨中,差一點就喪失了自我。 但當他第一次沖破那座困了他二十多年的囚籠后,他做了什么呢? 并不是把眼前的人狠狠撕碎,讓血和rou浸透沾滿他的衣衫。 聽著哀嚎跟痛苦的慘叫聲沾沾自喜。 他想做什么呢? 江餒有點茫然。 當對上那雙不含一絲惡意卻帶著純粹的戲謔的眸子后,這種詭異恐怖到發狂的獸意忽然煙消云散了。 他意識到,其他人是不同的。 段裴景是不同的。 ……段裴景……不同嗎。 江餒擰著眉,矛盾的情緒翻江倒海,冷熱交加,刺激著他快要混亂交雜的大腦。 稀里糊涂的,也不知怎么的,他上前一步,下意識把手放在了他的背上。 感受到觸感后,段裴景的眉眼這才柔和了些。 “抱緊了?!?/br> “……” 段裴景背著他,一步步在早已沒人的實驗室走著,他感覺到了江餒的頭往他的肩頭偏了偏。 “累了嗎?” 江餒睫毛顫了顫,聲音低如囁嚅:“……嗯?!?/br> 段裴景用力抿了抿唇,就像是借著這個動作在遮掩什么內心的情緒。啞聲說: “那就睡吧,睡一覺……哥帶你回家?!?/br> 江餒沉默著趴在段裴景肩上,忽然說:“你看到什么了?” 段裴景腳步頓了一下,更加肯定了江餒的猜測。 他忽然有些慌張,原本被折騰到身心倦憊的神智都清醒了不少,追問他:“你看到什么了?” “……”段裴景反問他,“他們對你做了什么?” 江餒僵住,往里縮了縮,小聲辯解:“……沒什么?!?/br> “真的嗎?” “……” 段裴景嘆氣:“睡吧?!?/br> 江餒攥住他衣服的手攥緊了些,按捺住憑空而生的恐慌。 段裴景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他一直覺得這些付諸在他身上的痛苦,相對于被人赤裸裸地盯著自己被肢解而言,兩者都沒有比較的必要。 至于四面八方而來的追問跟少見的憐憫,江餒很厭惡。 但偏偏段裴景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問。 偏偏這種情況,他又不怎么敢去追問了。 不敢這個詞,江餒想都沒想過有一天會用在他的身上。 他居然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害怕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這種情緒實在是太陌生了。 或許正像j說的,他就是呆的太舒服了,所以才會對身邊的人跟事再一次放下警惕。 段裴景的話就像是有什么魔力,安撫著他,說完之后,江餒就真的有點想這么安心的睡下去。 可這是不對的吧。 …… 不管了。 他睫毛微顫,把頭輕輕擱置在段裴景的頸彎,呼吸緩緩平穩下來。 “……”段裴景輕輕笑了一下,隨后又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東西,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偏頭看了一下睡得深沉的江餒,眼底的情緒復雜難掩,“……睡吧?!?/br> 江餒像個灰撲撲的流浪貓,生人勿近。 只要有人接近就會毫不留情地亮出獠牙跟利齒。 但只要好好洗干凈,系上蝴蝶結,就不會為了掩藏自己的自卑跟脆弱反而傷害到了自己。 段裴景深深嘆了口氣。 就連他也不知道到底要拿這個人該怎么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