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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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霖眨巴著眼,眼神是與臟污外表截然不同的干凈,聲音仍是輕聲細氣的,卻是十足篤定:“那天在紅阜道,公子沒有撞傷我,是我病得太重,不小心先撞上來的?!?/br> 段星執:“......” 都說到這個份上,再糊弄小孩也沒必要了。段星執無聲嘆了口氣,看來這年頭七八歲小孩也不可掉以輕心。 “是,為了讓你兄長放心讓我帶來的大夫替你看病,只好編了個借口。不然無事獻殷勤,怕是進不去你們棲身的廟?!?/br> “公子說笑了,真想進來,十個小石頭也攔不住。但公子還是費心找了個正當理由進來替我看病...應當...應當...” 這話幾乎將他別有所圖四個字擺在明面上了,段星執無聲揚唇。這小姑娘孱弱歸孱弱,腦子倒是相當清醒,不由握著扇柄敲了敲人肩坦白道:“一開始找上你們的確是有別的目的,不過現在已經結束了。你們回去安心呆著就好,不必多想?!?/br>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責怪...” 小霖滿臉緊張揪了揪衣擺,片刻后,似乎覺得說不清,索性干脆一撩衣擺跪了下來,重重磕了個頭:“無論如何,公子救了我的命是事實,還給了我們許多吃的。公子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日后還有需要用得上我們的地方,盡管吩咐?!?/br> 段星執頓了頓,看向伏在地面的瘦弱女孩,竟是與他過來時的想法不謀而合。 但面上仍是不贊同搖了搖頭,抓著起衣領將人提了起來:“你就不怕我挾恩圖報,提出什么過分至極的要求?” 小霖雖常年臟兮兮的不修邊幅,但仔細些也能勉強看清臟污下的端正五官,若是能清洗干凈,至少也稱得上清秀。 “不會,公子是個好人?!?/br> 段星執不由自主笑了聲,正想再調侃兩句,驀然又聽人小聲道:“如果這點識人能力都沒有的話,我們早就死在逃亡中了?!?/br> 短暫的安靜過后,段星執抬眸重新審視起面前眼神清亮的女孩來。他來到這地方數日,似乎還是未曾徹底適應這個世界。 至少在同樣的七歲,兩者絕不可同一而論。 “那你倒是說說,你和小石頭能做什么?” “乞丐和小孩是最難讓人生出防備的人,公子不就是嗎?不然也不會連借口都編得如此隨意?!?nbsp;小霖抿了抿唇,抬頭直視眼前人,鎮定道,“能給我身干凈衣服的話,我可以去很多地方?!?/br> 段星執安靜良久,起身緩緩道:“我眼下的確有件能用得上你們的事,晚些時候將小石頭叫出來吧?!?/br> “多謝公子!” 第52章 距離破廟不到一里地,歪歪斜斜立著座被燒毀大半的佛塔,塔身爬滿了藤蔓枯草。 秋沂城悄無聲息落在附近的枯木林,自樹影間緩慢走出,垂眸看向跪在塔前兩根石柱旁早已等候多時的兩名下屬淡淡道:“何事?” 其中一人迅速道:“閆鈺傳來消息,離水巷這幾日死的人越來越多了,時至今日幾近過半,特來派我們詢問何時出手?” 秋沂城負手靜靜站在原地并不發話。 良久,另一人似是有些按捺不住,忍不住抬起頭,眼角處深可見骨的刀疤在若隱若現的夜色中透出幾分猙獰,語氣帶著絲隱隱不滿:“殿下,我們已經在此停留了數日,白白浪費了許多時間。這里畢竟是浦陽城,朝廷的地盤。在這兒多呆一日,被發現的風險便增加一分,我等冒死潛入,您總不能因私事將眾多弟兄的性命置之不顧。而且,離水巷那邊再耽擱下去恐怕要惹竹公子生氣?!?/br> 秋沂城聞言,亦只是冷淡看了眼地上身影,開口道:“那便今夜開始吧?!?/br> “是,我們這就去,”青年眼中無意識閃過興奮之色,隨意行了一禮自顧起身道,“還請殿下盡早前去打開出城通道機關?!?/br> 秋沂城剛轉過身,又聽身后笑道:“對了,還不知殿下這幾日等候的那位公子是誰?怎么從沒見過?不過殿下放心,待知曉他住在何處,日后便不必如此枯等了?!?/br> 秋沂驀地站定,輕聲道:“你派人跟著他了?” “是啊,那位公子不是尋常平民百姓吧?但應該也不是那些個世家中人,我昨夜翻過資料,沒有他的記載。而且他看著也并非我族人,不如...” 男人語氣頓了頓,這才試探性抬頭,“帶來恕雪臺?既然是殿下故友,還是綁在一條船上為好。否則若是有朝一日被他察覺了我們的身份,也是個大麻煩?!?/br> “故友...?他不是故友,絕無可能進恕雪臺?!?/br> 秋沂城淡淡開口,不自覺垂眸看向袖袍下銀白的殊異長指,眼底毫無波瀾。 “不是朋友?那他是什么人?您對他如此上心實在不是個好兆頭?!?nbsp;刀疤青年抬起頭目光灼灼看著前頭背影,眼中不自覺帶上幾分審視之色。 “江邑,你越界了?!?/br> 青年滿不在乎輕哼了聲,片刻后,散漫低下頭行了一禮:“屬下也只是擔心而已。還望殿下以大局為重,別讓隨便什么人壞了計劃,否則就算是您,恐怕也保不住他?!?/br> 空氣安靜良久。 “不是故友,是仇人?!?nbsp;秋沂城轉過身,看著眼前最得竹公子器重,以難馴出名的下屬,輕喃出聲,“從前...現在...將來,都是仇人?!?/br> 從十年前他被放棄的那天起,他就該看清那些久凝不散的執念都只是源于恨,沒有第二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