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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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裁斷一出,不出所料地一片嘩然,眾人難掩震驚之色,不少人腳下長了刺似的挪來挪去,恨不得下一刻就站出來勸諫陛下。 可惜站在前列的諸位重臣始終沒有動靜,他們一時也不敢當這出頭鳥。 王季生的臉色比鍋底還黑,強忍站出來質問的怒氣,在原地氣了個半死。 他也不蠢,眼神掃視過周圍幾位老對手,見對方那八風不動、老神在在的模樣,瞬間就知道一切都被打點好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說什么恐怕都是自討苦吃,繞了那么大個彎子卻一無所得,是他低估了這些人的底牌。 王季生不示意,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同黨們也只能在他身后干著急,不敢上前一步。 況且什么律法不律法,合理不合理,這朝廷之上雖說世家坐大,但追根究底,還是皇帝的一言堂,不管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皇帝真要保,他們又能怎么樣。 但殿上仍是有幾個剛正不阿、油鹽不進的家伙不買所有人的賬,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諫起來,甚至有人扔了笏板,老淚縱橫地就往柱上撞。 這些人自然是都被陸擎元叫人擋了下來,然后不輕不重地敲打了幾句。 敢跟他嗆聲的大多都是他提拔上來的庶族寒門,他在這些人里積威甚重,堵了幾個人回去,這群人也就消停下來了。 任他們幾番來去,在心系此事的幾人耳中,這些話就像隔著重重迷霧一般遠在天邊,除了謝詢言,多是一副恍惚的模樣。 陸擎元剛一離開,殿內就好像炸開了鍋,相熟者三兩聚集,說的自然是謝樽的事。 “王大人,雨天濕滑,不若你我結伴而行?”謝詢言走上前,垂眸看著獨自一人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王錦玉,淡淡開口道。 王錦玉愣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榮幸之至?!?/br> 這件事鬧得太大,最后謝樽就落了個流放越巂,永不得歸的結局,不少人對此有所不滿。 長安城的茶樓酒肆中流言不斷,不滿者多如牛毛。 但終歸戰火止息于燕山,不管那里是怎樣的血流成河,對于大多百姓來說,此事也不過是個茶余飯后的談資而已。 如此一來不出半月,流言便已止息。 即使已然定罪,謝樽依然是重刑犯,呆在天牢深處不見天日,這一次,他連王錦玉都見不著了,每日孤獨一人沉浸于黑暗之中。 不過好在他被從鐵架上放了下來,也有人仔仔細細地給他看了那一身傷痕,日日照顧地仔細。 但天牢終究不是養傷的地方,就算把祛濕驅寒的藥當水灌,也抵不住這牢中的陰濕血氣。 謝樽的身體不可避免地衰弱下去,一日之中即使有八九個時辰都在沉睡,也依舊是滿臉灰敗。 又亂了半月有余,才終于有人想起他這個混亂中的主角。 當他被戴上一身枷鎖走出天牢時,已是深冬時節,草木凋零殆盡。 天牢所在隱蔽,枯藤繞墻,滿是不屬于長安的荒蕪與冷寂。 “楚將軍,好久不見?!敝x樽一身單薄褐衣,臉色竟不比肩上落雪暖上幾分,好似一桿將折的病竹。 楚鸞看著他的眼神分外復雜,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原先他以為那些罪名不過是被有心人誣陷了而已,才能念及舊情對謝樽照拂一二。 但如今……謝樽已然認罪,卻仍是這副無事發生過的平靜模樣,讓他不由心頭火起。 見楚鸞沒有回話,謝樽也沒再說什么,他沉默地跟著眾人往外走去,無視了周圍兵士看來閃爍不定的厭惡目光。 踏出天牢后,入目長街雪滿,灰墻高聳,天地好似只有灰白兩色,冰冷沉默地讓人心悸。 他來時無人相迎,去時亦無人相送。 長安城外皚皚一片,雪似鵝毛,如浪奔涌的風雪很快便將謝樽單薄的身影吞沒,不過少頃,連腳印都已被雪片撫平,消失無蹤。 無人注意到高墻之上,有一道小小的身影正透過垛口,望著謝樽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 “殿下,該走了?!毖谒韨鹊吐曁嵝训?。 陸景淵仍在禁足當中,東宮那邊有羽衛時刻監督守衛,他們從密道出來,不能在外逗留太久。 “嗯?!标懢皽Y應了一聲,緩緩轉身離開。 風雪漸息,換班巡防的守衛目光中閃過一抹寶石般明亮的艷紅,他“咦”了一聲走上前去。 只見積著厚雪的垛口上放著一支被冰雪半掩的紅梅,不知是被誰遺落在這兒的。 這大冬天地徒步趕路實在不是什么輕松事,謝樽感覺自己每天行尸走rou似的往南蕩著,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有時候他甚至有些耍賴地想著,要不直接躺下等著那些押送他的衛兵拖著他走好了,說不定還能討碗熱湯喝喝,但是轉念一想,現在恐怕也沒什么人愿意搭理他一下了。 況且他也做不出這種事來。 千百里的路程,謝樽就算再累再痛,脊背也是挺拔如劍,不會虛軟半分。 謝樽的生命力頑強到他自己都無法想象,雖然從被簡錚救下后他就一直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出了天牢更是渾身上下不剩幾兩rou,但他仍是這么吊著一口氣似的活了下來。 從長安一路進到蜀中地界,就靠著幾碗溫水就著剌嗓子的粗面饅頭,這么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