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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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謝懷清離開長安時他就已經得到消息了,只是那時謝懷清身邊還跟著那個神秘人,他并知道對方的態度,直到謝懷清獨自從姑蘇出發西行他才確定,三年前種下的種子發芽了。 不可否認,在接到這個消息時,陸景淵心底有幾分隱秘的欣喜,既然如此……這把刀他勢在必得。 “趙澤風此時應當到江州了吧?” “是?!?/br> 第15章 “嗯,那有些東西是該叫他來取了?!?/br> 他在岳陽書院已近三年,無論如何隱藏,這里都已經不再安全。 不過離開之前,在這個地方還有不少事可以做。 “放出消息把他引到岳陽?!?/br> 聞言薛寒有些驚訝,但也并未多言,他并非謀士,只需要聽從命令便好。 “另外,去把應先生請來?!?/br> “是?!毖畱?,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說道:“殿下,此時離開岳陽,恐怕并非明智之舉,想要要您性命之人并非少數?!?/br> “無妨?!标懢皽Y低笑一聲。 “大可讓他們來試試?!奔词篃o一傍身之物,他也有無數的方法,讓這些白日做夢的僭越之人灰飛煙滅。 “是!”既然陸景淵已有思量,他只會無條件信任。 洞庭湖夜里下了場大雪,清晨四處銀裝素裹,蘆葦蕩積了厚雪,謝樽一早問好了掌柜岳陽最好的裁縫鋪在哪就拿著錢袋出去了。 他打算給陸景淵裁套冬衣當禮物,實用些還好看,正好年關將近,也該穿新衣服了。 雖然對方不一定稀罕。 裁縫鋪子最近人不多,該裁的新衣冬衣都裁完了,半天見不到幾個人影,老板娘坐在店里昏昏欲睡,見到謝樽進來,頓時一個激靈。 “這位公子可是要裁套新衣?”老板娘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謝樽,據她多年經營裁縫鋪的眼光,謝樽這身,通身加起來也不值幾個錢。 “嗯,裁套冬衣,再加件斗篷,十七歲男子穿的?!敝x樽看了看店里陳列的布料和樣衣款式,“用最好的料子?!?/br> 老板娘沉默了一瞬,又迅速笑道: “好嘞,公子先選個樣式吧?!?/br> 老板娘話音未落,謝樽面前就迅速放上了一本圖冊。 謝樽選了個簡潔大方的款式,應該很適合陸景淵。 “好,那尺碼大小呢?”老板娘在紙上寫好編號。 “……”謝樽愣住,陸景淵如今的身量,他還真是完全估摸不出來。 老板娘抬眼瞟了謝樽一眼,眼珠一轉,筆尖懸空,將落不落。 “哎呀,公子應是送禮吧?沒關系,這十七八男子的衣服我們做過不少,能估摸出來的?!崩习迥飲尚Φ?,手指如飛地打著算盤。 謝樽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問道:“大概什么時候能拿?” “這幾日人少,明個下午就能啦?!?/br> “好,有勞?!敝x樽把銀子放下,說道。 “好嘞,公子若有別的需要記得再來光顧呀?!?/br> 老板娘聲音嬌軟,謝樽有些不習慣,趕忙告辭離開,等到第二天下午,謝樽一拿到衣服就往書院去了。 渡船搖搖晃晃地穿過洞庭湖,船夫是個老人,穿著蓑衣,問謝樽是不是來看家中小輩的,還說自家孩子如今在長安求學,路途遙遠實在不便,已經五年沒回過岳陽了,若是可以,他也想北上去看看孩子,只是撐渡船賺不了幾個錢,去長安路費不菲,一直不能成行。 書院如今人少,岸邊渡口覆著的厚雪仍然蓬松潔白,上面只有寥寥幾個腳印。 謝樽踏上渡口,雪被踩踏擠壓,發出一陣吱吱聲。 “老伯?!敝x樽從手上拎著的一堆東西里找出了個紙包。 “長安人愛吃甑糕,是用棗泥糯米做的,這棗泥糕雖然不是從長安來的,味道卻有相似,年節將近,這個便給您吧?!?/br> “好,好……”船夫并未推脫,伸手接過了紙包。 謝樽笑了笑,拎著一堆布包往書院走去。 說實話,謝樽甚至都不能確定陸景淵現在還在不在這里,此時站在書院里也不知道要怎么找人。 不過想來如果陸景淵還在這里,他來岳陽的消息陸景淵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忽然,不遠處的山道上迎面走來一個穿著灰白衣袍的年輕人,這人步伐穩健,與謝樽擦肩而過。 錯開身后謝樽腳步微頓,皺眉回頭看去。 又轉過了幾道彎,謝樽又遇上了個書童打扮的少年人,那少年向謝樽作揖道: “公子可是姓謝?”那少年問道。 “對?!敝x樽笑著應道。 那少年為謝樽指明了方向便離開了,并未親自為謝樽引路。 穿過半個書院,一座不事雕琢的精巧小院才展現眼前。 之前謝樽設想了不少再見時的場面,卻未曾想到陸景淵的變化已經有些出人意料。 他站在院外,仔細觀察著灰墻青瓦之中閑坐在檐下的少年,眼閃過一瞬的驚艷。 寂寂庭中,陸景淵一身深藍的布衣,手中握著一卷書,面容疏朗,通身氣質卻淺淡如云水間將散的朝霧,幾年前偶有外露的鋒銳和柔軟被盡數斂去,似是一片蘊藏著盤渦與暗流的平湖,越發冷淡起來。 謝懷清心中沒有那么多尊卑禮數,救下陸景淵后,除了將對方看作太子,君主,他私心里還一直將陸景淵看做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