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會用一生來夢見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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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病房死寂無聲。 看著男人溼紅的雙眼,裴晚曦皺眉拼命憋著,卻還是忍不住大哭。 眼淚一串串滑落,染溼病床,她哭得胸腔都顫抖,也沒管會不會弄疼他,手握成拳就往孟乘淵的胸口捶,「你想得美!」 見孟乘淵沒反應,裴晚曦發洩般,又揍了他一下。 「我已經懷孕了!」 她哭著拔高聲線,臉皺成一團,「要是你想讓我離開你,就代表你是個不負責任的臭渣男!」 「我直接說白了,當年和你在一起,我就下定決心要養你了,現在還會怕吃苦嗎?就算沒錢開美甲店,以后賺了錢再開就好了,我又不是什么弱不禁風的女人!」 「倒是你,居然要我離開你,你怎么能說這種話??」眼淚啪嗒啪嗒地掉,裴晚曦抽了兩下鼻涕,再度對孟乘淵揮拳,「氣死我了!你這個大壞蛋!」 「我都為你逃婚了,這輩子除了你,還有哪個男人敢娶我啊??」愈說愈委屈,她咬了咬牙,「孟乘淵我告訴你,我這一生都不會放過你,死了也不會,你做夢吧!」 朝孟乘淵罵了一串,裴晚曦低頭緊咬牙關,強壓潰堤的情緒,卻淚流不止,連男人震驚的神色都沒發覺。 從裴晚曦剛開口就被震呆了,孟乘淵愣愣地看著她,唇瓣啟闔,「晚、晚??」 連她的名字都拼不出來,他顫顫巍巍地伸手,覆上裴晚曦的胳膊。 裴晚曦抽泣著抬頭,就見孟乘淵比起手語,嘴里還無聲地問:『你說什么?』 『你說你懷??懷什么?』 瞧他一臉呆,裴晚曦皺眉許久,終于忍不住破涕為笑,「??我說,我懷孕了?!?/br> 「已經一個月了?!?/br> 「之前沒告訴你,是因為才沒多久,連超音波也沒能拍?!?/br> 「孟乘淵,你要當爸爸了?!古嵬黻貭N爛一笑,眼底的淚光閃爍,「等你出院,我們就可以一起迎接我們的孩子,去溫哥華生活了?!?/br> 見孟乘淵仍傻著,裴晚曦撫了撫他的手,另一手伸去摸他的臉,嗓音沙啞卻溫柔,「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接受治療,趕快出來,好不好?」 孟乘淵呆呆地看著她,眸子發紅,氤氳升騰,而后掉下一滴淚,又一滴?? 他反手握住裴晚曦的手,五指漸漸繞緊她的。 直到長針指到十點五十五分,孟乘淵伸手,在護工的視線和監視器下,將裴晚曦攬進懷里。 兩人埋進彼此的頸窩,互相緊抱,用盡全力感受彼此的輪廓,彷彿要刻入骨血。 眼淚再度落下時,孟乘淵將唇貼上她的耳畔,裴晚曦感受到他回應的形狀—— 『好?!?/br> 此時,無聲勝有聲。 十一點整,裴晚曦被護工請出病房。 直到進入電梯,從鏡中看見淚水淋漓的自己,她才擦去臉上的淚痕。 「裴晚曦?」 到達一樓,裴晚曦剛走出電梯,后頭傳來一道男聲。 她回頭看去,是薛景屹。 該怎么說,裴晚曦突然意識到有個醫生前男友的壞處。 自她對薛景屹撂下狠話的那天后,這已是她第三次在醫院偶遇他,而他似乎沒有與她達成互相裝作陌生人的共識。 裴晚曦仔細看了看薛景屹,發現他換了發型,原先的逗號瀏海剪成短碎發,整個人從氣質型男轉到俐落熟男的調性去了。 兩人站在落地窗邊聊了會兒,裴晚曦也不知話題是怎么帶到孟乘淵身上的。 「我不是藥癮戒治和精神科專業,但以他目前的情況來推論,最快至少也還要三個月吧?!?/br> 「等他的癥狀穩定下來,也有自我控制病情的能力,應該就可以出院了?!箍戳丝磁嵬黻厣n白的臉色,薛景屹皺起眉,「你有吃早餐嗎?」 「主要是你,孟乘淵現在已經接受專業治療,你可沒人照顧,記得注意身體,不要也垮了,你肚子里現在可是有第二個生命?!?/br> 「你容易低血糖,別忘了?!鼓腥苏f完,從白大褂口袋拿出一顆糖果,遞給她。 裴晚曦反射性接過,低頭看,陽光透過窗扉灑在手上的糖,包裝紙反射出閃亮的光澤。 是維他命c軟糖,葡萄味的。 她呆滯片刻,看回薛景屹,認為從前男友口中聽到這些叮囑實在荒謬,也覺得他釋然得詭異,「喂,薛景屹,我發現你好像??真不在意我逃婚的惡劣行為,甚至還懷了孕?」 薛景屹一頓,自然地笑了,「在意?」 「六年前的我也許會在意,但出國后見了更多世面,覺得不也就那樣嗎?這世界永遠是變幻莫測的,我要怪你,也只是不放過我自己?!?/br> 見裴晚曦仍一臉懷疑,薛景屹嘆了口氣,「好吧,說實話,在還沒聽到你懷孕的消息前,我確實是放不下,但聽到后,反而馬上就死心了?!?/br> 「裴晚曦,這些年瞧你溫溫軟軟的,沒想到是把溫柔刀啊,比誰都狠心?!?/br> 他調侃笑道,隨后看了看她與他刻意隔出的一段距離,挑起眉,「還有,你也不用對我那么警戒吧?就算我再怎么花,也不會對孕婦起色心的,好嗎?」 裴晚曦看著他,男人的下眼瞼雖仍有些黑眼圈,但狀態比之前好了很多,雙眼也清澈不少,甚至隱隱帶光。 她尷尬地抿了抿唇,低頭撕開糖果包裝。 「你和你的前女友們到現在都還有聯絡?還會請她們吃糖?」她把軟糖塞進嘴里。 「當然沒有?!寡耙偈?,「過了那么多年,她們早都當人妻了?!?/br> 突然又想起他們牽扯的這七年,裴晚曦回避了他的視線,將嚼碎的糖嚥下喉嚨。 雖然薛景屹已釋然,但這不代表她可以把自己的錯誤視為理所當然,尤其是在尚未承擔惡果的情況下。 可她明白,此刻的她也無力承擔。 「那看來我以后也不能吃你的糖了?!古嵬黻貍}促一笑,「謝謝你的糖,我還有事,先走了?!?/br> 她說完,逃避般轉身就欲離開,薛景屹卻叫住她,「裴晚曦?!?/br> 裴晚曦回頭,薛景屹站在落地窗邊,陽光將他的臉龐照得和煦。 他彎起唇,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令人感到安定,「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和我說?!?/br> 「不是客套,我是真心的?!?/br> 薛景屹沒有多做解釋,但裴晚曦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他不是出于憐憫,而是真誠希望她過得好。 心一酸,她向他點了點頭,但因羞愧無法看他,「??謝謝你,薛景屹?!?/br> 「叮鈴鈴——」 剛告別薛景屹,裴晚曦的手機響了。 看著那串陌生號碼,她躊躇幾許,接起電話,「喂?」 『見一面吧?!?/br> 聽到這熟悉的女聲,裴晚曦一愣,詫異地睜大眼,「??媽?」 對她的驚訝不以為意,裴華信繼續說:『我不會對你怎樣的,畢竟你現在有孕在身。我在安山醫院對面的咖啡廳,你過來吧?!?/br> 視線穿過醫院門口望向遠處的咖啡廳,裴晚曦瞳孔震顫。 十分鐘后,裴晚曦在咖啡廳落座,對面是已經喝完半杯咖啡的裴華信。 婦人身著米色羊絨大衣,內搭繡有花紋的絲綢襯衫和西裝長褲,手腕戴著金錶,耳垂掛著珍珠耳環,滿身高貴氣質——與簡約樸素的咖啡廳,以及簡單穿著黑色風衣的裴晚曦,形成巨大的反差。 見裴晚曦盯著面前的義式濃縮,卻不動手,裴華信挑眉,「喝吧,我還沒心思歹毒到會給孕婦下藥?!?/br> 裴晚曦猶豫片刻,端起那杯還熱騰的咖啡。 其實喝義式濃縮是裴晚曦考上博士班后的習慣,自從逃婚她就再沒喝了,現在覺得有些苦,卻也懷念。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見裴晚曦放下咖啡后一直看著她,像在尋思著什么,裴華信冷笑道:「你懷孕的事是我自己查來的,不關崔秀妍的事,她口風緊得很?!?/br> 她說完,從包里拿出一張卡,推到裴晚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