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誓約的期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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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鄒錢姑戲謔的笑臉,裴晚曦瞪大雙眼,反應不上來,「??什么?」 瞧她一臉像被雷劈了,鄒錢姑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繼續滑動手上的珠鍊,清脆的水晶串珠撞擊聲在一室寂靜的檀香中回響。 「孟乘淵,生于二零零零年一月二十三日,死于二零一七年十二月十二日,得年十七歲又十一個月,死因:空難?!?/br> 「裴晚曦,生于一九九三年六月十三日,死于二零一七年十二月十二日,得年二十四歲又五個月,死因:車禍?!?/br> 看向滿臉茫然的裴晚曦,鄒錢姑勾起一邊唇角,笑容卻轉瞬即逝,「八年前那場空難,整架飛機的二百一十二人本應全數罹難,孟乘淵卻活了下來?!?/br> 「同一天,你在a城市中心發生車禍,本應搶救無效死亡,但你也活了下來?!?/br> 見裴晚曦震驚地張了張嘴,鄒錢姑面無表情地扯唇,「孟乘淵和你當時就該死了,那是你們的命數?!?/br> 「但那時,孟乘淵虔誠再虔誠地祈禱,神看在他才十七歲,一生太刻苦,執念太深,才沒收走他的命,給了他兩個選擇?!?/br> 「一是讓他活到五十歲,但必須抹去你在他生命的痕跡、你在這個世界上的證明;二是讓你活下來,但他得折去一半壽命,并且會在二十五歲時消失?!?/br> 呆呆地聽著鄒錢姑的話,裴晚曦感覺渾身的血液凝固,張唇欲問—— 「你想得不錯,他毫無猶豫地選了第二個?!灌u錢姑提前開口,眼神多了分輕蔑,「裴晚曦,你的那條命,是孟乘淵幫你撿回來的?!?/br> 「比起壽命砍半,孟乘淵更不愿意失去你?!?/br> 「可你呢,竟然在這些年來拋棄他、放下他、遺忘他,甚至恨他?!灌u錢姑不屑地嘖嘖兩聲,「真是個壞女人啊??」 已無暇顧及她的鄙視,裴晚曦緩慢眨了眨眼,憶起多年前的車禍現場,以及當時眼前猶如圣光的白茫。 肩膀戰慄起來,她抽了幾口氣,淚珠滑落。 可是??孟乘淵會在二十五歲時消失? 裴晚曦屏息,看向鄒錢姑,強壓恐懼迫使自己問道:「你說的消失,難道是指??」 「死亡?!灌u錢姑冷聲道,「只要當初空難時,神和他交換的誓約到期,孟乘淵就會死?!?/br> 盯著老者淡漠的神情,像剎那墜入地底冰窟,裴晚曦心臟徹底涼了下去。 她低頭,顫抖的聲線細若蚊吟,「死??孟乘淵會死?」 「是啊?!灌u錢姑很是淡定,又滾起串珠,「他會死,這就是神和他交換的誓約?!?/br> 胸腔猶如被死死扼住,裴晚曦眉頭緊鎖,淚流不止。 孟乘淵會死,到二十五歲就會死?? 今天是二零二五年一月二十四日,孟乘淵的生日是二零零零年一月二十三日,他已經二十五歲了??所以他要死了嗎? 裴晚曦慌張思考著,忽然憶起兩週前孟乘淵遭人追殺的模樣,面色瞬間煞白。 還是??他已經死了嗎? 「他還沒死?!沟莱鏊牡椎囊蓡?,鄒錢姑看向水晶球,「雖然他之前差點就死了,但那不是他的劫數,他真正的劫數還在后頭?!?/br> 「唉,只能說這孩子命是真的慘,連死法也那么悲哀?!?/br> 見鄒錢姑皺眉,盯著水晶球說著那些「預告」,裴晚曦心慌得可怖,全身都在抖。 淚一行行不斷落下,她無措地說:「可、可是照你說的??夢里發生過的,現實就不會發生,但孟乘淵還是記得我??!我們以前的事他也都記得啊,怎么會沒有發生!而且他已經二十五歲了,怎么不像你說的已經死了!」 裴晚曦情緒激動,想證明鄒錢姑說的話是假的,聲音卻顫得不成樣子。 被她吼了一串,鄒錢姑倒是沒有不悅,只是看著水晶球慢悠悠地啊了聲,「對了,我忘記說孟乘淵消失時,你們的羈絆會同時消失這點?!?/br> 她把珠鏈放在桌上,看向裴晚曦,輕吐兩個字:「信物?!?/br> 裴晚曦一愣,「什么?」 「人的一生啊,要死去三次?!灌u錢姑說,「第一次是心跳停止,第二次是被宣告死亡,第三次,也就是徹底死去的最后一次——是被世上最后一個記得他的人遺忘?!?/br> 「孟乘淵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最大且唯一的羈絆和執念就是你。只要能證明你們之間羈絆的信物還沒消失,就代表那些羈絆是真實存在的,也代表孟乘淵還未被遺忘,所以他不會消失?!?/br> 鄒錢姑沉默片刻,補充道:「不過,信物也快要消失完了?!?/br> 「什么意思?」裴晚曦怔忡地問。 「我說了,夢里發生過的,現實中就不會發生?!股焓肿ミ^裴晚曦的左手,鄒錢姑壓住她的拇指和食指,露出虎口上的疤痕,「你瞧,在你還沒夢到孟乘淵替你擋下熱油前,這里不是沒有傷口嗎?可你夢到他后,他左手虎口的傷就還給你了?!?/br> 「還有,最開始他幫你擋下碎酒瓶留在右臉頰上的疤,也早就消失了?!蛊沉搜勰菑埮牧⒌?,鄒錢姑繼續說:「你夢到和孟乘淵一起拍照后,你們一起合照的相片,孟乘淵也不見了,不是嗎?」 「只要信物全部消失,孟乘淵就會死,到時你們之間的所有羈絆就會成為一場大夢了?!灌u錢姑直視裴晚曦,彎起眼,露出詭譎的笑容。 「他就會消失在現實世界的這個時空,也會消失在你的記憶里囉!」 老者興奮而沙啞的聲線傳入耳中,裴晚曦身子一抖,雞皮疙瘩又浮了起來。 「信物??」雙眼呆滯,裴晚曦低喃:「全部消失,他就會死?」 她和孟乘淵還有什么信物? 一時接收過多資訊,大腦亂成一鍋粥,裴晚曦努力思索,卻完全想不起來。 「??怎么辦?」她無助地揪著眉,「有沒有什么辦法,讓他不要死?」 「不要死?」鄒錢姑嗤笑,「你當和神交換的誓約是兒戲啊?!?/br> 「沒有這種事,這是不可逆的?!故持笍椓讼伦郎系呐牧⒌?,她長嘆口氣,胳膊倚在膝蓋上,「所以啊,我當初就和你說了,那時你什么都不懂,現在只能后悔莫及?!?/br> 見裴晚曦不斷流著絕望的淚,鄒錢姑忍不住大笑,佈滿皺紋的臉滿是嘲諷,「哈哈哈??裴晚曦,你不是小兔子,你是隻豬啊?!?/br> 「蠢笨如豬!」 眼淚成串滑出眼眶,再從下巴滴到木桌上,裴晚曦看著鄒錢姑被水晶球映得發紅的笑臉,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