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失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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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晚曦還愣著,孟乘淵卻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在后頭的男人起身之前,拉著她往巷內跑—— 兩人在陰暗狹窄的巷內飛奔,身后逐漸逼近的怒罵聲不斷。 孟乘淵牽著她的手,身子在她前面,留給她一個很近的、無論是誰看到,都堅信不會與她分開的背影。 不知是因腎上腺素激增,還是男人的驟然出現,裴晚曦心臟瘋狂跳動,彷彿全身血液都在失控逆流。 喘息與他的融合,細雪從頭頂飄下,寒風灌進喉嚨,裴晚曦喉嚨很疼,她想他的更是。 和上次見面一樣,她看見他后腰古銅色的肌膚,可這次上頭還不斷流著血。 裴晚曦愕然之際,孟乘淵摘下帽子扔在地上,拉著她拐入一個陰暗的窮巷。 將她拽到身前,孟乘淵箍著她的胳膊蹲下身,喘著粗氣,汗水浸溼他的頭發,發梢的水珠落在他的鼻尖,滑過他的唇。 巷子很窄,裴晚曦與他緊貼在一起,感受到兩人的心臟以相同的頻率,上下顛覆。 一切太過突然,裴晚曦傻看著孟乘淵,緩不過來。 盯著他因不適而緊皺的眉頭,直到他發上的水滴落到她的睫毛,裴晚曦才抽回神,看向他的腹部。 男人腰腹的皮夾克被劃破,鮮血滲透衣料,糊成一片怵目驚心,是刀傷。 「你??」裴晚曦瞠目,著急地問:「你怎么受傷——」 未道盡的話被男人用手摀住。 「他媽的,孟乘淵那啞巴躲哪去了!」 「氣死我了,老子總有一天要把他弄死!」 用盡全力憋著喘息,唇瓣緊貼男人粗礪的掌心,裴晚曦與孟乘淵四目相對,感官在剎那被無限放大。 心跳聲、腳步聲、她與他的呼吸。 婚紗殘留在身上的甜味、融雪的霉味、泥漿味、他喉嚨的鐵銹味、血液的腥味。 「你去那邊找,我去這邊找!」 「媽的,今天一定要把那啞巴給抓回去!」 腳步聲愈來愈近,兩人也靠得愈來愈近。 被孟乘淵緊緊抱在懷里躲著,不遠處是男人怒氣忡忡的粗罵,裴晚曦看著他咬牙忍耐劇痛的神情,心臟疼得像也被人捅了一刀。 她眼中騰起霧氣,覺得他們此刻就像陰溝里的兩隻老鼠。 終身不見天日,然后死亡。 ? 帶孟乘淵來到安山醫院,裴晚曦走出病房拿出手機,才看見薛景屹的十幾通未接來電,第一通是三小時前,第十二通是七分鐘前。 靠在走廊墻上,她按下回撥鍵,疲憊地長嘆口氣。 「喂,景屹?」 薛景屹來到醫院時,孟乘淵剛縫完針,因麻醉量稍重,很快就睡下。 男人閉著雙眼,臉頰貼著滲血的紗布,唇色蒼白,發梢因冷汗溼漉漉的,落在床邊的掌心掛著一道道傷痕。 裴晚曦坐在病床邊,失神地看著孟乘淵。 「唰——」 病房門被人拉開,裴晚曦回過頭,只見薛景屹匆匆走入,皺眉喘息著,面色是明顯的憂心。 「晚曦,你??」目光落在孟乘淵的臉,薛景屹的聲音停住。 他看向裴晚曦,神情錯愕,像在問:「現在是什么情況?」 裴晚曦沉默片刻,開口:「景屹,我有事要和你說?!?/br> 她躲不了了。 兩人坐在病房外的等候椅,裴晚曦和薛景屹說出了一切——關于這多年來的夢、孟乘淵與她的過去,以及她是如何發現這一切是現實而不只是夢境。 薛景屹聽完沉默很久,臉上沒有表情。 裴晚曦看著他的側顏,想起他們定好婚禮日期的那天。那日薛景屹來到她家,與她討論結婚事宜,最后兩人在她家共進晚餐。 「晚曦,為什么突然想馬上和我結婚?」 餐后,兩人面對面喝了幾杯紅酒,薛景屹忽然語帶認真地問她。 裴晚曦抿了口酒,俏皮地笑答:「因為我們裴先生又高又帥又溫柔,裴太太喜歡得不得了,害怕他被搶走呀?」 薛景屹莞爾,「我很榮幸能被親愛的裴太太肯定?!?/br> 「但是——」薛景屹放下酒杯,右手撐起下巴,看向她,「這一次,我想聽你心里的答案?!?/br> 「晚曦,多和我聊聊你的心,好嗎?」 「我要成為你的丈夫了,我想當最了解你的人,當一個合格的丈夫?!?/br> 男人帶笑的目光溫和,卻暗藏一絲懷疑,裴晚曦心一緊,明白無法再用玩笑話帶過這一關。 薛景屹是個聰明人,雖然當時果斷答應她的提議,但怎會不疑惑她的突兀之舉? 裴晚曦放下酒杯,緩緩開口:「我只是??在ktv那晚聽你在電話說完,我想了很多?!?/br> 「我總是做出不尊重你的事,就像之前沒經過你同意就收留男學生在家里過夜,還有那晚突然丟下你離開,都讓你傷心了?!?/br> 「我不應該這么做,也想像了你對我攢足失望后,離開我的樣子?!?/br> 「我很害怕,我不希望你對我失望,也不希望你離開我?!怪币曆耙俚碾p眼,她語氣真摯,「景屹,我想更快成為你真正意義上的妻子,學會依賴你?!?/br> 裴晚曦說完,薛景屹安靜盯著她許久,久到令她對自己的虛假言論感到羞愧。 墻上的秒針從三轉到九,她心跳逐漸失速。 好在,薛景屹終于低笑了聲,拿起酒杯,「說那么多,追根究底,裴太太就是想把我綁在身邊了?」 裴晚曦松了口氣,扯唇一笑,沒回答,低眸看向紅酒面倒映的自己。 女人的瞳孔晃動,心虛從眼底落在水面,激起陣陣漣漪。 「晚曦,傷心也好,失望也罷,我是不會離開你的?!寡耙儆终f,不知是否因酒精的緣故,他的聲音低沉幾分,「除非,你不要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