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梓銘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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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梓銘黑水晶般深邃的眸子,射出兩道寒光。他驀地站起身來,一掌將阮梓熙推開兩步,如大山般擋在江云雁的面前。豈有此理,他的新娘怎能讓其他的男人掀開蓋頭? “你想干什么?”阮梓銘冷冷地道。在他的周圍,散發著一種無形的寒氣。 “大……大哥……”阮梓熙驚恐地眼睛睜大到了極限。原來剛才拜堂的時候,不是他的錯覺!大哥……他真的沒傻、沒瘋、沒事了???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云雁也驚愕地站起身來,繞到阮梓銘的身側,怔怔地望著他。是他!真的是他!她印象中的那個阮梓銘,他又回來了! 杜蕙蘭深深的凝視著大少爺,唇角微微上揚著。只有她知道,他之所以不再偽裝自己,是因為他想要去愛一個人、想要去保護一人——只有當一個人心中有了愛,有了想要保護的對象,才會變得無所不能,并為之而強大! “梓熙,你在干什么?”沈文君此時也沖進房來,低聲怒吼。她早料到今天洞房不會太平,于是將賓客暫時交給阮振宇,便上樓來看看。而且,她必須要弄清楚,阮梓銘究竟是裝瘋賣傻,還是她的幻覺! “我干什么?”阮梓熙扭頭看向沈文君,受傷的雙眼充斥著盛怒?!斑@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為什么會是這樣?為什么你要這么做?你可是我的母親??!為什么你要騙我?為什么你要毀掉我的幸福?為什么?為什么?” “哼!”阮梓銘嘴角不禁揚起一陣不易察覺的冷笑,帶著一種諷刺的意味。 “你笑什么?”阮梓熙忿忿地沖著阮梓銘問。 阮梓銘淡淡地說:“原來,你一直以為跟你結婚的人是江云雁???” 沈文君瞪目結舌地瞪著阮梓銘,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阮梓銘,他沒有瘋! “反正今天我們三兄弟一起拜的堂,就算真的弄錯了新娘子也不奇怪。你親口告訴他,你要不要跟他走!”阮梓銘扭頭看向江云雁,眸色更深了一分。淡淡的語氣中,帶著強硬的命令和濃郁的不悅。 “沒有弄錯。由始至終,我要嫁的人,都是梓銘!”江云雁望著阮梓熙,小心翼翼的說。她的聲音平靜卻自責,她知道,她正在傷害一個深愛她的男人??墒恰钟惺裁崔k法呢? 阮梓銘顯然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答案。他嘴角的冷笑更深了,寒眸射出的光芒直落在阮梓熙的臉上,帶著一種傲慢和輕視。 “你聽到了?她根本不想嫁給你!”阮梓銘冷冷地說:“麻煩你給我出去。別打擾我洞房花燭!” “洞房花燭”這四個字,深深扎進了阮梓熙心里。他受傷的眼睛看著阮梓銘,又看了身旁那個美艷絕倫的新娘,一陣錐心的疼痛襲上心口。一時間急火攻心,“哇”地一聲,吐了一灘血來。 在場之人,無不嚇了一跳。 “梓熙,你怎么樣了?沈文君忙上前去扶他,焦慮地喚道。 阮梓熙將沈文君推開,右手背一把抹去唇上的血漬,踉踉蹌蹌地跑出了房間。 “原來,你沒有???”沈文君惡狠狠地瞪著阮梓銘,半晌才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來。 “哼!”阮梓銘冷笑了一聲,皺眉笑道:“這都是多虧了二嬸!如果不是二嬸幫我娶妻沖喜,我想我的‘病’也不會這么快好!” 沈文君什么都明白了——原來他裝瘋賣傻,只是為了讓她放下戒備,好讓他能夠順利娶妻!那么,他如此小心翼翼的防備,也就是早已看穿她的心計了?! 沈文君怒目望著他,似笑非笑的說:“別人都是越病越糊涂,想不到梓銘你病了三年,倒是越病越精明了!” “論精明,我怎么也比不上二嬸!”阮梓銘唇邊的冷笑隱去,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耙院蟮娜兆?,還要請二嬸多多指教!” “彼此彼此!”沈文君瞪了阮梓銘一眼,才憤然離開了。 江云雁雖然聽出他們話里有話,卻顯然并不明白所指是什么。但是她隱隱約約覺得,這跟梓銘這三年來的“病”,有著莫大的關系!三年前,到底他經歷了什么? …… 喜娘看著那對匆匆而來又匆匆離開的母子,驚魂稍定后,才行禮道:“禮成了!新郎新娘如果沒有什么吩咐的話,我們就先出去了!” “剛才的事只是一場誤會,你別放在心上,更不要出去亂說。知道嗎?”江云雁頷首說道。溫柔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強硬。這件事情傳了出去,對阮家的聲譽始終不太好! 阮梓銘睨了江云雁一眼。她這么說,算不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果然,如果不是為了姓孟的那小子,剛才她一定會跟著梓熙離開吧?這個女人,還真是處處留情??! “放心吧,大少奶奶,我不會到處跟人亂說的!”喜娘笑道。 “那就好!你們出去吧!”江云雁道。 杜蕙蘭跟在喜娘身后,出了房門,眼睛卻不自覺地睨了阮梓銘一眼,臉上是一抹淡淡的憂傷。 隨著房門關上的聲音,突然整間臥室變得異常的平靜。 江云雁怔怔地望著眼前那個穿著新郎服的少年。他的臉看起來依然是那么的帥氣、清秀、冷峻、霸氣,只是比印象中多了幾分男性的成熟和穩重。 “你……你的病,是裝出來的嗎?”江云雁試探性地問。畢竟已經好幾年沒有跟他說過話了,也許她應該先緩和一下氣氛。況且,這個問題確實令她感到疑惑。 “你沒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阮梓銘的話冷得像一把刀,深深插進江云雁的心窩,令她背脊冒起一陣冷汗。 果然!他還是幾年前那個自大的阮家大少爺! 他說得沒錯!她只是一個碼頭工人的女兒,即便是嫁給了他,也是沒有資格過問他的事!畢竟他們之間的地位,差得何止十萬八千里? 更何況,從剛才他和沈文君的言下之意聽來,這一樁婚事,似乎他也是被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