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這輩分還挺復雜的。 也就是說,班儀的丈夫武高曾是江灼師父的師父。 江灼的師父是如煉…… 樓燼道:“那你聽說過一個叫如煉的人嗎?”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小云神色大變,慌里慌張地朝四下看了一圈,見沒有旁人,這才收回目光,聲音壓得極低:“這名字可不興提??!” “為何?”樓燼問。 小云的聲音又低了點:“你知道魔君為什么討厭神仙嗎?” 樓燼略作思索:“莫非——” 小云點點頭,鄭重道:“如煉就是你們神仙害死的!” 樓燼心底一顫。 “可如煉不也是神嗎?為什么會被神仙害死?” 樓燼看似對這個如煉一無所知,可話里話外又夾雜著不少玄機,小云狐疑道:“仙長知道得還挺多呢,別是故意來套我話的吧?” “那怎么會,”樓燼笑道,“姑娘且看我的眼神?!?/br> 小云:“眼神?” “‘值得信賴’,沒看出來么?” 小云:“……嗯……” 雖然沒看出來值不值得信賴—— “但您眼睛很漂亮,和我們君上的一樣,像星星?!?/br> 樓燼又是一笑。 小云放松了一點,又許是知道說多錯多,便對之前的話閉口不提了,一直緊張地看著樓燼,生怕他再問什么。 樓燼看她嘴唇動了動,大概是說了四個字。 ——千萬別問。 樓燼了然,但可惜了,善解人意從來不是他的作風。 下一秒,開口:“——你們魔君如今可曾婚配?” 這個問題有點出乎小云的意料了:“???” 樓燼:“就……他和那個如煉……” 根據所有人的態度來看,這個如煉和江灼之間的那些應該少說也是千年前的事了。 如果要說,因為什么原因一個人可以惦記另一個人這么久,那么答案估計只有兩個——要么是痛徹心扉的恨,再要么,就是至死不渝的情。 一看他一臉不可言說的笑意,小云明白他想問什么了,一拍大腿:“人家可是師徒呀!” “師徒怎么了,”樓燼慢吞吞道,“師徒也能有什么吧,這可太正常了?!?/br> “這可是大逆不道呀!” 樓燼無所謂道:“你是沒見過在凡界生了孩子,飛升后又立馬再娶的,那才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br> “還有這種事?”小云一臉稀奇。 樓燼心道:放眼神界,比比皆是。 小云撇了撇嘴,滿臉不屑。 和樓燼掰扯了這么久,她終于想起自己干嘛來的了,這才又對樓燼噓寒問暖一番,見樓燼也沒什么需要她的地方,便識趣地告退了。 走之前,她又多看了樓燼兩眼。 這位仙長和滕陰說的不太一樣,在滕陰口中,樓燼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而且詭計多端,而且巧舌如簧,而且還不愛結賬,活脫脫一個痞子。 但小云覺得這人對魔君還挺上心的。 對魔君上心的,就都是好人。 而且,她還覺得樓燼有點眼熟,或許之前有過一面之緣,所以沒來由對他頗有親近。 樓燼也感覺這傅云姑娘不太認生。 他和恰好回眸的小云對上了視線,小云友好地笑了笑,隨后沒再回頭,一直鉆進了梨花林之中。 在她身后,梨花撲簌簌地落著,明明已經落到了地上,又因一場極不尋常的震動被震了起來。 震動愈發強烈,整個梨林霎時揚起了漫天的飛花。樓燼瞳孔猛然縮緊,便聽龔寧的聲音從頭頂響了起來。 “原來你和魔頭躲在這里,叫我一通好找!” 他身后是烏泱泱的神兵,他們的到來很快驚動了魔界中人,所有人都手提法器親臨梨雨之下,個個面有冷色,隨時準備開打。 但龔寧似乎壓根沒把這些人放在眼里,他高踞云端,微微欠下了腰,像看螻蟻一樣看著樓燼。 “那魔頭如今身在何處?” 樓燼還沒說話,這些魔界中人先被龔寧這欠打的態度激得火起:“狗神仙!這里可是魔界,豈容你放肆?!” 龔寧卻連眼神都沒轉一下,只一句:“不要急,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們了?!?/br> 說著,他手中寒光一閃。 樓燼立馬看清楚了他手中的東西,面色一凜。 ——那是一把極新的彎月刃,通體隱隱泛著金光,光從品貌來看就知道威力不凡。 重要的是,這法器大概率由是他那枚龍鱗煉制而來的。 龍鱗出自他的身上,自然一眼就認得出來。 但龔寧顯然不知道彎月刃的來頭——他此時正高舉彎月刃,只一道金光打出,方才那和他叫板的魔界中人便飛出去了百里,半空中劃過一聲凄厲的慘叫。 “嚯,”龔寧輕輕笑了笑,指尖撫上彎月刃,“還挺厲害的?!?/br> 樓燼雙手負在身后,漫不經心地問:“公上胥給你的?” “是又如何?”龔寧眼神陡轉,“用來取你和那魔頭的命,再適不過?!?/br>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樓燼朝他揚起下頜,似笑非笑道,“你為什么一直覺得自己能打得過魔君赴煙?你連我都打不過,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嗎?” 在場的人本被龔寧的架勢唬住了,聽樓燼這么一說,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嗤笑道:“原來是裝的大尾巴狼,別是得了個新法器,特地跟個哈巴狗似的跑來現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