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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累活一個月,司律總算湊出來一天的空檔。沒有絲毫猶豫,他休假前一天晚上給白榆打電話,約人出來賞花。說起來,這還是去年的路線,結果去年人直接跑了。 對面電話接的倒是蠻快的,拒絕的同樣干脆。司律急了:“你不會是忙著寫論文吧?你把筆記本帶著,我找人給人寫?!?/br> 白榆不想跟這人說太多,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完美借口:“我月經來了,身體不太舒服,只想在家躺著?!?/br> 聽了半個小時嘮叨后,白榆總算能掛掉電話。她第一次覺得司律人很煩,雖然他也是出于好心,但是如果自己現在真的處于不舒服的生理期,聽對方喋喋不休的一會說要來家里照顧她、一會說給她送藥、一會說找醫生做檢查之類的話,只會想爆炸。 平心而論,白榆挺想出門看看花花草草的,但她明天要陪顧樂殊去醫院做康復訓練。之前的她還能因為心里的怨氣盡力漠視對方的身體的傷,現在知道這傷的來源后,她做不到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一直在單向對顧樂殊施加冷暴力,很多事她寧愿跟司律抱怨,都不愿意跟她哥說,然后又單方面的認定顧樂殊不理解她的想法。她都不說,對方怎么理解?加上顧樂殊也不愛說話,互相不溝通的兩個人矛盾肯定會越來越大。他倆現在的古怪關系跟自己平時沒有界限感肯定也有關系,如果她早點有自己已經長大成人的意識、及時搬出家,肯定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掛掉電話的白榆躺在床上想了好一會,然后爬起來跑去敲隔壁顧樂殊的房門——他腿斷了之后,總算老老實實回自己房間休息了。 在敲門的時候,白榆又在心里回顧了非暴力溝通的四個要素:觀察,感受,需要,請求。她有點緊張,這種感覺很像小時候被老師叫去辦公室。 為什么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是害怕顧樂殊。如果對方不是她哥,她肯定能離多遠就跑多遠。 聽到一聲“請進”后,白榆沉下心,推開虛掩的房門,走到坐在桌前的顧樂殊。在看清桌上亮著的屏幕上的字的那一刻,白榆又心虛了:大晚上的顧樂殊還在幫她寫論文。她不自覺垂下頭,聲音也低了不少:“哥哥,你現在有空嗎?我們可以說說話嗎?” 在鋪墊了一長串的“我知道哥哥很愛我、哥哥對我來說也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對不起我的冷漠讓哥哥很傷心”之類的話、而且對方沒有反駁的意思后,白榆總算敢提出自己的請求:“等我畢業后,哥哥可不可以別干涉我的生活?我想自己找工作?!?/br> 其實她最希望的是以后別再發生性關系,但是她知道知道肯定不可能,只能退而求其次。顧樂殊不正常,但她可能也不正常。對她來說luanlun這種事帶來的惡心感遠不如被強迫發生性關系。但是當強迫她的人變成她哥的時候,那種感情與其說是痛苦,更不如說是失望?,F在,可能是因為看到了對方身上屬于“人類”的一面,那份失落感詭異的消散了不少。 反正她本來就是個對生活沒什么要求的人。 顧樂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臉上不自覺染上笑意,在同意之后,他突然說了一句“我很開心,我們好久沒有這么說話了?!?/br> 坐在他旁邊的白榆心里一酸,下意識抱住他。 顧樂殊也伸手摟住她的肩膀:“雖然我們對彼此的定位有點不一樣,但只要存在真摯的感情就好……對不起,之前我做的太過分,我那時還不習慣新的相處方式……如果我哪里讓你不開心,直接告訴我、至少讓我有改正的機會好嗎?” 不要再那樣一言不發的離開我,不要再面對我沉默不語。 很奇怪,明明人還是之前的人,環境也和之前一樣,但白榆心底涌出了一股奇怪的感受,有點像橘子汁,這種酸澀的感受在親吻的時候被進一步放大,一直到她身上的睡衣全被脫下來,她才驚覺到事情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她自己都沒意識到以往被人觸碰時如影隨形的惡心感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某種尷尬。 為了掩飾這份別扭,她緊緊握住身下對方的手:“你的傷還沒好?!?/br> “已經叁個月了,”顧樂殊強忍肆意妄為的沖動,解釋著:“醫生說不要碰到就好?!彼窗子苓€是不太愿意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只做一次,你在上面,很安全?!?/br> 雖然在白榆的強烈要求下,室內已經一片漆黑。但顧樂殊的手還是能感受到白榆臉頰上的溫度,不用想他就知道對方的臉此刻肯定比熟透的西紅柿還要紅。 白榆不敢真的把自己身體的全部重量都壓在他身上,只是虛虛跪坐在他的腰部。整個人仿佛坐在火盆上似的。之前這種時候,她只需要當一個尸體,頂多說點好聽話,但是現在,她要主動。哪怕顧樂殊已經告訴她了要怎么做,她還是很羞恥,以至于身體僵硬的幾乎動不了。 顧樂殊攬著她的肩背,將她的上半身摁倒在自己懷里,邊親吻她的臉頰,邊用只有對方能聽到的滿是蠱惑的聲調輕輕說了一句話,把白榆驚的、要不是被人死死摁住、跳起來就要跑。 太羞恥了。雖然以前因為她身體不習慣這種事,顧樂殊會經常幫她口,但是當時白榆很陰暗的覺得這就是對方為了更好使用自己的花招,所以每次都當自己被狗咬?,F在聽到那句“坐我臉上”她整個人都快爆炸了。她下意識地趕緊讓自己腰往人下身蹭,在聽到對方的悶哼聲后,她嚇得要死,剛要問是不是碰到傷口了,就聽見身下人的聲音:“沒碰到,別擔心,你繼續?!?/br> 結束之后,白榆果斷把自己埋進被子。她感覺剛剛自己簡直是被奪舍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做出那種丟臉的事。雖然理論上來說性愛中女方主動很正常,但她就是覺得以后沒臉見人。 “做的很好,很舒服?!鳖櫂肥獍驯蛔訌陌子苣樕舷崎_,沒忍住又親了一口她的嘴角。 白榆根本不敢抬頭看他,使勁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已經睡著。 顧樂殊又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她還在顫動的眼睫:“我很幸福,這是我目前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