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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流星雨第二天,白榆在家睡了一下午才被手機提示音吵醒。她看了眼屏幕里顯示的待辦事項,順便點進了出現了紅點的好友圈,最新刷新的一條動態直接讓她瞳孔地震—— 司律凌晨不知道啥時候在她身后偷拍了一張她在漫天星辰和流星前的背影,配文估計也是在網上搜的。僅僅看了一眼,白榆就恨不得自戳雙目。 凌晨四點發的,截至目前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因為倆人沒幾個共同好友,白榆完全不敢想有多少人看到了這條動態。她顧不上其他,立刻給司律打電話,剛接通,她就大喊:“趕緊把照片刪掉,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權!” “又沒拍你的正臉,別人認不出來是你,算不上肖像權?!彼韭蛇吀f話,邊熱火朝天的在評論區回復:“再說,就當是我幫你跟你哥撒謊的報酬了唄?!?/br> 白榆氣的直跺腳,什么叫別人認不出來,跟她熟悉的人肯定認出來啊。她真的是服了,但現在她又搶不過來對方的手機,只能退了一步:“你發照片就發照片,能不能別配那么惡心的話?” “哪里惡心了?這可是宋代大詩人寫的名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彼韭珊苁翘兆淼挠帜盍艘槐椋骸皩懙枚嗪?,星星和月亮,多應景。流光相皎潔,多浪漫,你怎么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 白榆氣的頭疼,她實在受不了繼續聽這個人叨叨叨的聲音,直接把電話掛了,趴床上哀嚎。她現在深刻理解了什么叫“與虎謀皮”。她能接受自己和司律在顧樂殊面前裝一裝,但不代表愿意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煩死了。 盯著手機屏幕看留言的顧樂殊也很煩。明明自己應該睡覺倒時差,然而他根本睡不著,他跟強迫癥似的,每隔幾分鐘就要點進那條動態,每次都能看到新的留言,要么是“祝?!?,要么是 諸如“謝謝啊,放心,結婚肯定通知”的回復。 好惡心。 這股由胃里傳來的抽搐感直到他到家看到白榆的開門的那一刻才暫時得到緩解。 白榆有些驚訝的看著被鐘滕攙扶著的面色泛紅顧樂殊,聽到“顧先生剛才喝了一點酒”的解釋后,撇了撇嘴:“……那我應該做解酒湯還是買解酒藥?” 她沒有任何照顧喝醉酒的人的經驗,顧樂殊之前從來沒喝過酒。 “……我想……睡覺……”顧樂殊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幾乎快站不住了。 鐘滕適時松手:“……不是很多,休息一晚應該就好?!?/br> 白榆趕緊從鐘滕那邊接過他,將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她以為會很重、需要鐘滕幫忙,沒想到還好,她一個人也能扶住,甚至有余力沖鐘滕揮手:“謝謝你送我哥回來,我送他回臥室了?!?/br> 鐘滕抬眼看了看她,又迅速看向地面:“顧先生最近心情不好,才喝醉了?!?/br> 白榆忍不住在心里想,難道顧樂殊還有心情好的時候嗎?他不是每天都一副別人欠他錢的表情嗎?但這話她不能跟鐘滕講,只能應付幾句,等門關上后,她一手抓著顧樂殊搭在她肩膀的手,一手摟著他的腰,扶著他往臥室走。 短短幾步路,白榆像是走了一個世紀。因為顧樂殊的頭靠在她的肩膀,她脖子處的皮膚剛好能感受到對方灼熱急促的呼吸,搞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加上夏天薄薄的一層布料, 白榆覺得自己像是抱著一個會喘氣的大火爐。她想趕緊把人送過去,但是顧樂殊慢得跟個螞蟻似的,走一步,停叁步,還不忘說醉話:“……我后悔了……” 白榆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抱著不能跟醉鬼計較的心態,她敷衍的嗯了一聲:“我們走快點好嗎?” 顧樂殊嘴上說好,但腳步依舊慢吞吞。正在心里思索明天怎么跟她哥委婉建議以后不要喝酒的白榆冷不丁聽到對方的問題:“你已經喜歡上司律了嗎?” “沒有?!卑子軟]好氣的回答。 “那你為什么每個周末都跟他一起出去?還跟他一起看星星,明明之前都是我們一起看星星?!?/br> 白榆動作停了一瞬,她估計自己是幻聽了,居然在顧樂殊的話里聽到了一絲哀怨?拜托,這人有啥好哀怨的啊。她被這種假裝受害者的語氣搞得有點火,趁對方還是酒醉狀態,第二天肯定也記不住自己說什么,故意陰陽怪氣:“因為我親愛的哥哥,希望我和那個人交往啊,作為乖巧聽話的meimei當然要實現哥哥的愿望吶?!闭f完她自己都快繃不住了,她發現顧樂殊喝醉也是有好處的,至少白榆打死也不敢對正常狀態的顧樂殊這么講話。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逼你和不喜歡的人交朋友,你可以喜歡任何人?!鳖櫂肥馑坪趼牫鰜砹怂捓锏某爸S,主動道歉。 白榆有些驚訝,再次確認顧樂殊醉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酒后吐真言?可以喜歡任何人……嗎?這句話在她腦海里閃過一瞬便消失。她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在顧樂殊這里,能稱得上“人”的人類實在是太少了。 這個時候,倆人終于走到了顧樂殊的床邊。 她敷衍的嗯了一聲,將人往床上推,就在她以為結束了的時候,沒想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對方拉住,她也被那股大力拽倒在床上,轉瞬之間,倆人已經調換了位置。 顧樂殊看著身下近在咫尺的臉龐,將手放在她的頭發上,又輕聲重復了一遍:“你可以喜歡任何人?!辈恢朗窃趯Π子苷f,還是在對自己說。 喝醉的人真是太討厭了。白榆直接將明天的“勸不喝酒”直接列為最緊急的事。她不高興的又說了一遍:“我知道了?!蓖崎_對方就要撫摸上她臉頰的手:“起來啦,我要回去睡覺?!?/br> 白榆這一晚睡得很好,因為在夢里把討厭的人揍了一頓,吃早飯的時候還主動跟顧樂殊打了招呼。 顧樂殊看了她一眼,臉上難得多了點笑意,他剛想說什么,手機響了。電話剛掛斷,他就站了起來:“抱歉,突然有急事,我先走了……等我晚上回來說?!?/br> 白榆的“勸不喝酒”的長篇大論暫時說不出來,只能沖他揮手:“那你記得早點回來,我在家里等你,有很重要的事要說?!?/br> 話音剛落,她感覺自己突然被陰影籠罩,隨后額頭上傳來詭異的溫熱。 顧樂殊松開手,臉上綻放出一個真正的笑容:“嗯,我知道的。晚上見?!?/br> 白榆呆愣的看他走出房子,直到被關門聲喚醒。她下意識摸了摸剛剛被親吻過的地方,腦子有點亂。 哥哥親meimei額頭,應該是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