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沈時釗:“但事實是都察院確實冤枉了他,還要給他安莫須有的罪名,我雖盡力保他不死,但他的未來幾乎已經廢了,我沒什么好辯駁的?!?/br> 長煜:“可是——” 沈時釗用嚴厲的目光看了長煜一眼,長煜閉上了嘴。 沈時釗低下頭,遮蓋臉上的神色,他有些委屈,他想當好人,但好人難當,他只能當半個好人。 第60章 [vip] 起火(五) 鄒清許找人修繕了一下他的屋子, 把門窗換了新的,墻皮也重新刷了刷,房子一好, 他就住了回去。 泰王和賀朝都向他表示了關心和問候,鄒清許倒也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沒有人搭理和關懷,但一個人住和一群人住確實不一樣,回家后, 鄒清許總覺得偶爾有點空虛。 難道他已經習慣了和沈時釗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生活? 想到這里,鄒清許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會有這么離譜的想法? 鄒清許輕嘆一聲, 他和沈時釗的關系一直都有些微妙,他們立場不同,但能合作, 他們像敵也像友,拋開別的不說,和沈時釗相處,鄒清許的確是舒服的。 可惜他們不是一路人。 張皓的事讓鄒清許更加清醒, 平時他們還能粉飾太平,但若碰上事情,他們站在截然不同的立場。 鄒清許可憐兮兮地生火,給自己煮飯,明明不大的屋子里, 此時卻顯得空蕩蕩。他心不在焉地淘米, 他在這間屋子里生活了漫長的時間, 回來后, 仿佛卻很陌生,只用了幾天, 他已經習慣了在沈府里睡覺和生活。 恰巧此時,鄒清許聽見了敲門的聲音,敲門聲音剛落下,他心漏跳了一拍。 這個時間點,來找他的人不外乎那么幾個,首先排除會在門外大聲嚷嚷的賀朝,鄒清許嗓子緊了緊。 他心里有一個模糊的身影,萬一那人喝醉再來一次呢? 鄒清許把米下鍋后,忙出去開了門,大門打開的一瞬,他看著門外的人,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 門外站著長煜。 沈時釗派長煜送來了補品。 鄒清許心情復雜,他對長煜說:“你看我像需要吃補品的人嗎?” 長煜懵懵懂懂地點點頭:“需要吧,起火的時候你都暈過去了?!?/br> 鄒清許不想辯解,他請長煜進屋喝水,長煜死活不進去,鄒清許看他大老遠跑一趟,他不給沈時釗面子也得給長煜面子,于是挑了兩樣看上去最便宜的留下,其余的讓長煜拿了回去。 他欠沈時釗人情已經讓他很頭大了,不能再有財物方面的糾纏。 鄒清許的立場堅定,雖說沈時釗處在高位,他在低位,沈時釗不至于巴結他,但他不能犯錯誤。 長煜離開后,鄒清許回到一個人居住的屋子里,落寞的心情再次涌上來,空氣中甚至能嗅到一絲荒唐的氣味。 沈時釗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還是真的關心他? 沈時釗這家伙有什么企圖?不止救了他,還送他補品。 朝堂上,刀光劍影,招招致命,別影響他拔刀的速度。 這一晚,鄒清許很晚才入睡。 生活恢復正常以后,鄒清許立馬去了泰王府。 泰王倍感意外,他希望鄒清許能多休息幾日,沒想到他火急火燎地跑來了。 鄒清許伸伸胳膊和腿,給泰王展示他身上沒重傷,他現在活蹦亂跳,一點事兒沒有。 泰王勉強相信他沒事,讓他坐下來說話。 鄒清許今日前來,的確想盡快囑咐泰王某事,他這幾日在家里睡不好覺時便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他直入主題:“我今天來找王爺,是想讓王爺多關注一下任循?!?/br> 泰王略一思索:“新上任的吏部侍郎?” 鄒清許:“對,此官心志純良,日后說不定可以委以重任?!?/br> 自從陸嘉倒臺后,陸嘉掌管的吏部一度混亂不堪,后來榮慶帝換了一波血,依舊讓陸黨的老臣穩住這個大本營,劉琮擔任了尚書,任循則頂替了其中一個侍郎。 泰王眉頭微皺,有些為難:“聽聞吏部近來混亂,吏部尚書劉琮對謝止松馬首是瞻,吏部侍郎任循也由謝止松引薦入閣,陸黨是真要成一盤散沙了。此外,謝止松和任循二人曾是同鄉,不知道任循以后會不會從陸黨里跳出來,加入謝黨的陣營?!?/br> 鄒清許在一旁聽著,看了這么長時間的戲,他知道泰王擔心什么,任循若以后和謝止松沆瀣一氣,拉攏他沒什么用。 “劉琮曾經有過不少政績,他處理了幾個貪案,均定了賦稅,體現了過人的審時度勢的能力,但他總是等事情明朗或快要塵埃落定時才入場,他看時勢看得很準,從不輕易得罪人,做事滴水不漏,每次放手施為都不損害自身和背后之人的利益,然而他辦事小心穩妥,其實不過趨炎附勢?!?/br> 鄒清許很直接,劉琮這個人不行,面對謝止松他主動求和認輸,只想著茍,也不敢承擔任何責任。 鄒清許接著說:“但任循不同,任循兢兢業業,對所有人都恭恭敬敬,他看上去人畜無害,也沒有野心,但和他接觸過的人都對他贊不絕口,他曾經的上司在任時年老,基本放手讓他大膽歷練,他促成的農田水利法讓很多沒有余錢的鄉野能夠興修水利,彌補了地方沒有余錢做實事的不足,他曾經還頂著各方施壓,將一名肆意妄為、后臺強硬的皇室勛貴繩之以法,做了很多人不敢做的事。他不顯露任何鋒芒,手段卻很強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