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姊早安?！?/br>
    「學姊早?！?/br>
    「今天學姊又是第一名?！?/br>
    學弟妹向楊筱寧打招呼。

    她轉頭，「你們??剛剛有看到嗎？」

    「看到什么？」學妹打開燈，走到后方從柜子拿執勤帽戴上，「你說椅子缺了一隻腳嗎？好像這樣很久了，反正還有很多張椅子，所以沒關係啦?！?/br>
    「就??」楊筱寧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

    「早安——」其他人陸續到了。

    他們套上執勤的螢光背心，拿起被分配到的工具，根據職位不同拿的東西也有所差異，負責擋人就拿的三角錐，擋車需要用到旗子，其中一名是負責吹哨的，都準備好了就一起過去。

    楊筱寧還留在原地，片刻后她才跟上。

    她無暇顧及吹哨吹得太虛的學弟、站姿不標準的學妹，一顆心懸著，試圖從過去學到的知識里去理解，然而，思索了很久的她仍找不出答案。

    有沒有可能是錯覺？沒睡好？眼花了？霧怎么會??有臉？又怎么會有聲音呢？而那些聲音是不是代表著什么？

    各種問題在腦海里盤旋，惹得她煩躁不已。

    嗶——嗶——嗶——

    收工的長哨聲響起，表示所有路線的專車都到了。

    楊筱寧嘆了口氣，「回去吧，明天也要準時到?！?/br>
    這是她第一次執勤的時候這么不專注。

    交服隊有個規矩，凡是執勤遲到或者未到，就要處罰，要請代站的人吃早餐。

    再次下到地下室，楊筱寧先是等大家都離開了，自己才到處看看，可惜她左翻翻右找找都沒有不對勁的地方，一切正常極了，就連幾十屆沒洗的執勤帽的汗臭味聞起來都一樣銷魂。

    「那到底是什么??」她喃喃自語。

    而不知道的是，她親眼看見，別人也能親耳聽到。

    楊筱寧回到教室時，早自習已經快結束了，一般早自習沒有什么限制，不離開教室就好，大部分的人都在預習或者寫作業，正確來說是抄作業，吃早餐的當然也有。

    「楊筱寧，乘數原理是誰提出的？」謝加柔在寫經濟學的作業。

    「凱因斯?！?/br>
    「喔喔喔對吼，所得變動量除以投資變動量??」

    「你不能只記算數公式啊，基本理論也要背熟?！箺铙銓幚_椅子坐下，從包包里翻出自己的經濟學課本。

    「好啦好啦，gdp=c i g (x-m)??」

    「你那題算多少？」

    謝加柔點按計算機，都高二了手速也練得相當快，「我是選c啦??」

    「還好，我也是?！?/br>
    「那上一題選a嗎？」

    「沒錯的話應該是?！?/br>
    經濟學是商經科高二的專業課，非常令人頭痛的科目，單說經濟學的話可能還好，但腦子里還有會計學的公式，一不小心就會大錯亂，還有學者的人名也經常跟商業概論的人名搞混。

    雖然上課或者期中考時可以用計算機，但到了統測是會被禁止的，所以老師們都提倡漸漸改掉使用的習慣，不過一時半會還沒辦法就是了。

    除了商經科，資處科、美術班、音樂班以及普通科二年級都是在四樓，距離很近，課間到處串班已是常態。

    「謝加柔，外找?！棺孔呃饶莻鹊耐瑢W喊。

    「誰??？叫他進來啦我在抄作業?！?/br>
    「我啦?！寡π烈堇_她前面的椅子坐下，完全不管這個座位的主人什么時候回來，「你excel的課本借我一下嘿?！?/br>
    他是對面資處科的，商經科和資處科的性質差不多，課程內容也都大同小異。

    「你們班是怎樣啦，每次你們要上excel就來借課本?！?/br>
    「潘老師說不一定要買啊，只要聽得懂她上課的內容就好，而且也不是考試的范圍，那我就更沒必要買了?！?/br>
    謝加柔翻了個白眼，「啊那你干嘛來借?！?/br>
    「沒辦法啊，我只認識你，同為吉他社團的好社員，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吧？」

    「我是說，你聽得懂的話干嘛借？」

    「沒有啊，我聽不懂?！寡π烈菡f這句話的時候相當的理直氣壯。

    「聽不懂為什么不買課本？」

    「不想買?！?/br>
    「靠北??」謝加柔抄作業的手沒有停下，但是罵了一聲臟話不小心多寫一個零，她趕緊拿立可帶涂掉，「我的書借給葉文慧了?！?/br>
    「吼，媽的咧?！?/br>
    「怎么了？」楊筱寧去裝水回來。

    「楊筱寧，江湖救急，excel的課本你有嗎？借一下借一下?！寡π烈萦挚吹搅讼Ｍ?。

    「有，不過我是跟高三的學姊買的，是舊版可以嗎？」楊筱寧從抽屜拉出一本綠色的書，非常厚實有份量。

    「可以可以可以?！寡π烈萑缃邮ブ妓频仉p手攤開，「沒魚蝦也好嘛，謝謝楊姐?！?/br>
    「薛辛逸，我問你喔?！?/br>
    「您請問?！?/br>
    「你有看過??鬼嗎？」

    「蛤？」他先是一愣，又在楊筱寧的臉上見到幾分嚴肅，斟酌說詞后道：「呃??我個人是覺得，要相信科學？」

    楊筱寧嘆了一口氣，「算了，沒事?！?/br>
    這種事就算是別人問她，她也不會相信。

    葉文慧又走了進來，薛辛逸沒好氣道：「葉文慧你又來干嘛？」

    「乾你屁事?！?/br>
    「乾我屁屁什么事？」

    「懶得理你?！顾藗€白眼，「欸你們聽說了嗎？」

    擁有十級八卦魂的謝加柔光速放下筆，滿臉興奮，「什么什么？」

    「郭永福你們知道嗎？」

    幾人紛紛搖頭。

    「一個國文老師，但他主要是教普通科的?！?/br>
    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好吧不重要?！谷~文慧左右張望，壓低聲量，「聽說他跟二年級一個普通科的女生交往，現在進行式！」

    「那又怎樣？現在很開放吧？」謝加柔歪頭。

    「對啊，只要不是強迫的也沒關係吧？」薛辛逸附和。

    「是沒錯，但是聽說那個女生三個月沒有來生理期了！」

    楊筱寧問：「所以呢？」

    「所以她懷孕了??！」

    「真假？」謝加柔很是震驚，「懷孕欸？」

    「那她成年了嗎？」

    「當然還沒??！才高二欸！」

    「欸！這件事我也有聽說！但我聽說的是那個女生去做流產手術了！」旁邊幾個同學也湊過來加入話題。

    「蛤？這很傷身欸?！?/br>
    「對！我有個普通科的朋友，他說教育局的知道了這件事，要撤銷郭永福的教師執照，現在他的課都是別的老師代課，連他辦公室的座位也被清空了！」

    「那個女生后來怎樣了??？」

    「聽人家說是照常生活吧？只是一到下課就不見人影，總不能因為這樣放棄自己的前途吧？」

    「但他們兩個也是很亂來欸??」

    「還不是因為郭永福，就算他們兩個真的是真愛好了，起碼也等到畢業啊??」

    楊筱柔越想越不對勁，「你們確定嗎？」

    「不知道啊，都是聽說的?！?/br>
    謝加柔繼續追問：「那個女生是哪班的??？」

    「不確定欸，只知道是自然組的?！?/br>
    「那我改天去問問看好了?！顾哪信笥颜檬亲匀唤M的，要打聽這件事應該不難。

    「有哪一點是確定的嗎？」楊筱柔下意識開口。

    葉文慧正準備繼續說，上課鐘就響了，「有空再聊，我們先回去了，欸薛辛逸這節課在哪上？」

    「電一?！?/br>
    「??？你不早說！我要去搶后排的位置啦！」

    隨著他們的聲音漸遠，教室也只剩翻書聲。

    這節課是英文課，在等待老師到來的同時，大家還是會先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