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潘嘉的力道輕輕的,仿佛怕驚嚇到他,微涼的唇瓣從他的鼻尖掠過,慢慢下滑到他的唇尖。 微微一點,剛觸碰到就立刻挪開。 “嗡!” 沈臨的耳邊綻放出煙花炸開的聲音。 “你……”沈臨的呼吸驟然急促了幾分。 “親你了。你要不愿意,我給你親回來?!迸思螐澲济疵媲暗娜思t成一整個番茄。從臉頰到耳朵一直紅到脖子。 “這世上的好男人,不止總指揮一個。你四處看看,比如我?!迸思蔚穆曇舻统翋偠?。 沈臨下意識往后躲了躲。 他躲一點,潘嘉就貼近一點,一直到他避無可避,潘嘉的鼻尖貼上他的鼻尖,呼吸就噴灑在他的額頭。 “試試嗎?沈指揮官?!?/br> 沈臨覺得自己要熱炸了。 “我……我先回去了?!彼駛€受了驚的兔子一樣,推開潘嘉就往外跑。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掀起一陣咸腥的海風。潘嘉看著小家伙慌里慌張消失在門口,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日子,現在終于要熬過去了。這層窗戶紙掀了,他也不必要掩藏自己的心意了。 沒錯。他覬覦沈臨已經不是一兩天了。 這個小家伙入隊的那一天,端著餐盒走路像夢游,在食堂門口那一撞,弄臟了他的衣服,潑濕了他的心情。 天生的卷毛栗發,皮膚白皙得不像個軍人。天知道自己有多想揉一揉他的發頂。 潘嘉怎么會看不出沈臨眼里只有褚珩。所以他一再隱忍克制,把自己的沖動死死壓在深處。 打擾別人的暗戀是不禮貌的行為。 可是如果暗戀不成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潘嘉是紳士,但又不是憨憨。潛伏在骨子里的野性張揚終于在喻星劍頻繁出現的日子里漸漸破土。 感謝嫂子!嫂子就是古希臘掌管戀愛的神! 潘嘉一骨碌滾上床,在沒有月色的昏暗房間里對自己比了個“耶”。 —— 喻星劍瘋了。 這四十八小時非把他折磨瘋不可。 他先是從潘嘉那里要來了被子毛毯,在icu外面的長椅上給自己弄了個“臥鋪”。 消停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去扒醫生辦公室的門縫了。 “醫生……” “又是你?!避娽t有點頭疼的揉了揉太陽xue,“中午十二點可以探視,現在還早?!?/br> “我就想給總指揮換個位置……”喻星劍手指在門框上扒拉扒拉,“就換個靠門的就行……” “不是不給你換,實在是門口那位患者也是病情嚴重的,不適合挪動?!避娽t按著眉心。 “我幫您看過了!”喻星劍嗖的一下擠進門縫,“后門那邊有個空位!挪后門就行!” “后門沒法插監護儀器?!?/br> 喻星劍奇跡般從身后掏出一個巨型排插。 軍醫:“……” 上午八點,褚珩的床位被挪到icu的后門口。周身圍繞著三四個精密儀器,滴滴滴閃著不同顏色的燈。 喻星劍直接把臉貼在了后門玻璃上。那眼神恨不得實質化,直接穿透玻璃黏在總指揮的身上。 褚珩躺在病床上,經過一夜的補液和急救,他的面色已經恢復了一些,沒有前一天晚上那么嚇人的慘白了。 但危險期還沒過,喻星劍一顆心仿佛捏在了掌心,覺得自己手指稍微用力,一顆心就會捏爆。 那種生死由天的感覺簡直要把他折磨死。 從八點到十二點,喻星劍的臉就沒從玻璃上拿開過,一直到醫生通知可以探視了,他扛著毛巾臉盆就往里跑。 床上躺著的,插著各種管子的,是自己的愛人。 喻星劍慢慢走近,把手里的東西放下,伸手摸上褚珩的臉。 就一夜時間,褚珩就長出了青青的胡茬。襯得臉色愈發顯得蒼白。嘴唇有些干裂。喻星劍早有準備,拿沾濕了水的棉簽一點點替他潤濕嘴唇。 然后從盆里擰干毛巾,解開他的病號服紐扣,小心翼翼避開管子和他的傷口,一點點替他擦拭身體。 在一起差不多一年的時間,這是喻星劍第一次,在病床上如此近距離看這副身體。 以前耳鬢廝磨的時候他總喜歡摸著褚珩身上的各種傷痕,那些大大小小的刀槍外傷痕跡在褚珩看來就是榮譽的勛章。 對此喻星劍表示認同,作為暗星幫大佬,原主前些年過的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槍林彈雨經歷的可能不比褚珩少,彼此身上都有風霜印記。 但是喻星劍畢竟從未參與過褚珩過去的那些時光。 直到這一刻,他撫摸著褚珩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那種錐心的痛才漸漸彌漫上來,一時間沖得他鼻子發酸。 褚珩,你身上有多少處傷,是像現在這樣從生死一線熬過來的? 褚珩出icu轉普通病房的時候,整個軍醫辦公室恨不得放一掛鞭炮慶祝。不是別的,主要是終于不用再忍受喻星劍每天噙著眼淚要哭不哭的死感了。 而icu外面那個影響觀感的“臥鋪”也在第一時間撤走了。喻星劍火速搬進了褚珩的病房。 褚珩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喻星劍一張大臉立刻懟了上去。 不開玩笑,褚珩第一反應就是。 “喻星劍,你是不是去野人部落抓敵方特務了?”褚珩費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