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他真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將自己的困境好好地傳達給傅淮青,只能昏迷。 昏迷的第三天,他曾經有過一次清醒,喝著下人送來的湯藥,吃著傅淮青精心給他準備的食物,漫不經心地聽著系統跟他說:“三少,檢測到你的生命值在急速的下降,你要不委屈委屈自己,也為難為難傅上將,先接個新任務維持自己的生命,再想辦法破了這個僵局好不好?” 系統知道夜白衣很難聽話,他也不想他死,所以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地提意見,夜白衣有氣無力地回道:“你先讓我瞧瞧,我怕我沒死傅淮青的精神攻擊,要死于你的作死任務了?!?/br> 傅淮青是武將,卻長著一張英俊妖孽的臉,最恨討厭別人拿他的臉來說事。 夜白衣強撐著要昏迷的身體,躲在涼亭后院不起眼的角落偷看傅淮青的時候,自言自語道:“他多完美一個人,憑什么都要我來折騰他?!?/br> 傅淮青卻陷入沉思,其實他跟夜家更早之前就有交往。 十七歲那年,他第一次隨著自己的恩師來到夜公館,那會兒的夜白衣還小,不過八九的年紀,他無意間遇到正在書房里面燒書的夜白衣,本想問他在做什么?不知道夜家書房都是珍藏版醫術嗎? 就聽夜白衣嘴里念念有詞:“真要學知識,那也是因為我喜歡我自己愿意,什么年代了,還要學四書五經?還要背《出師表》?《出師表》這些我也認了,為什么要我看《資治通鑒》?你是打算讓我推翻這個年代自己當總統?還是讓我自己創造個年代,自己當主席?不好意思沒有興趣,系統規定的要求,全部打死不學,”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話音一落,就看到夜白衣捂著自己的脖子,艱難的唿吸,口鼻都有血漬滲出,隨后看到夜白衣整個人躺了下去,嘴里念念有詞,“子曰: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于父之道,可謂孝矣。有子曰: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 傅淮青走了過來疑惑道:“你都流鼻血了還在背論語???” “是大哥哥啊,”夜白衣都煳涂了:“你是誰???能不能救救我……” “你怎么了?”傅淮青蹲下道:“能不能起來?我背你去找夜家主?你知道路嗎?還是你等等我去找人來救你?” 也是病急亂投醫,夜白衣都這樣了,傅淮青還能連問好幾個問題。 傅淮青看他沒應轉身就要走。 夜白衣連忙強撐著身子抓住他的腿說道:“大哥哥,你別走,辛苦你扶我起來,我只要坐好就還能學,學好了就沒事了……” 那會兒他還不知道,他曾經認識的那個奇怪孩子就是夜白衣,莫名其妙相信了他的話,扶著他讓他坐在自己的懷里,聽著他“奄奄一息”艱難地背著《論語》,又熟練地背著《出師表》,只要有點精神就不知道跟空氣擠兌幾句,還以為他是病煳涂了。 后來他將人送到了夜錦城手里,才知道他救的那個人是他最小的弟弟,經常會出現這種問題,平常要昏迷很久,經常都是夜錦城親自找他,這一次剛好被傅淮青撞見,但也不是大問題,就是不能經常出府,要時常有人陪著…… 傅淮青陷入了回憶,直到一道人影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微微抬眼,看到來人的時候才收回情緒,放下手中的書看向夜白衣說道:“養了兩天好不容易將人養好點,三更半夜,你不睡覺,跑來我房間我做什么?有事找我?” 夜白衣就站在大門處,離得他有些距離,抱著門檻,賊似的僅僅盯著傅淮青像是做了什么決定似的,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后大步地朝傅淮青走了過來,說道:“傅淮青,有句話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沒機會對你說,你給我聽好了?!?/br> “嗯?”傅淮青坐直身子,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說道:“我準備好了,你說著?!?/br> “唿~~”夜白衣吸了口氣,猶豫了很久,才下定決心似的,聲音洪亮道:“傅淮青,看你美人骨,妖精相,長著一張魅惑人心的臉,吸引別人眼光的皮囊,在軍營那種都是士兵的地方,肯定沒少被人給惦記,你說實話沒關系我不取笑你,你這么著急把我定下,又把我逮回傅公館,要么就跟著你進軍隊里,是不是想假借娶我的名義,跑回中央城當逃兵,以我為借口?” “嗯?”傅淮青挑眉面無表情。 夜白衣豁出去道:“你說說你,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你想以我為名義,做逃兵也好,想逃避也罷,你可以跟我說說這個問題,也可以跟我談談解決問題的辦法!可是你什么都沒有,直接把我給定下了,毀了我的名義,耽誤了你終身,你這樣了也就算了,你還耽誤我出去吃喝,耽誤我去享樂,限制我的自……自由……” 夜白衣前面是挑釁,后面是真心話,本來說的挺順的,直到目光轉回來的時候與傅淮青對上,到嘴的話就變成了:“我完了……” “怎么不說了?”傅淮青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冷笑道:“剛不是說的挺順挺囂張的?” 夜白衣不敢說話,往后倒退了幾步,又抱著剛才用來替他擋視線的門欄上,自言自語道:“怎么辦怎么辦,傅淮青最討厭別人拿他那副妖孽皮囊說事,我不僅說了,我還挑釁他,取笑他,我這哪是給自己搏命,這分明就是刀尖上舔血,逆鱗上狂舞,沒事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