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云嶺秘密
「cao......頭好暈?!?/br> 不知道是第幾個早晨,看著太陽從天邊生氣,明明看著充滿無限生機,但在這一塵不染甚至有些令人看著發麻的白屋子里,竟有些悲涼,有些毛骨悚然。 鐘云嶺昏昏沉沉的起床,坐到桌前,身邊跟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師,盯著他朗讀桌上的「課文」。 「同性戀是變態,同性戀可恥,我不該當同性戀,我對不起父母,對不起社會?!?/br> 每個病房都傳出男人的粗糲的聲音,口乾舌燥的他們一遍遍喊著猶如邪教口號的宣言,忍著發燙的嗓子大聲朗讀著與內心相互違背的謊言,只為了換來一口水、一口食物。 鐘云嶺撫著不知幾日未填飽的肚子,胃液在里頭翻滾,卻無法再消化什么,只能不斷的燃燒,燒燙他的胃部,讓他感到椎心刺骨的疼,試圖喚起主人的關心。 「可以給我一口食物嗎?」 醫師斜眼看了我一眼,冷淡著說: 「等你知道錯了,自然就有食物吃了?!?/br> 就像母親哄騙孩子的話術,一直到了中午他也沒等來一口飯。 鐘云嶺趴在桌上,眼淚不斷滑落,但他早已沒有力氣抹去,他好難受,他不知道為什么母親要把他送來這里,他知道母親可能會不接受他、厭惡他,但他覺得這些都是能等社會風氣改變的那天而有所轉變的,可他沒料想到,母親竟然會為了將他改造成「正常人」把他送來這里。 他還記得母親決定送他來這時說的那句話與那副表情,慈祥和藹的笑容,就像過去的每天一樣,有種獨屬母親的溫暖,但......接下來的話語卻讓他一顫。 母親摸著他的側臉,好像在找尋某一個人般望進他的眼里,嘴里輕輕的呢喃著: 「云嶺啊,mama愛你,mama肯定會讓你變回我的『云嶺』的?!?/br> 聽到這句話的鐘云嶺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他還小的時候他問過mama的一句話: 「mama為什么我叫云嶺呀?」 稚嫩的童音從下方傳來,母親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蹲下身來抱住鐘云嶺。 「因為mama的兒子會像山嶺一樣高聳,有所成就啊,所以云嶺就叫云嶺了?!?/br> 當初的他甚至聽不懂什么是高聳,但現在的他卻能聽出母親的話外之意。 他需要的不是云嶺,他需要的是像云嶺般有所成就的兒子。 可是mama,我不是你要的孩子,我沒有辦法是你要的孩子。 我只不過是,躲在云嶺之后的怪物罷了。 - 「喂,起來了?!?/br> 醫師粗魯的推搡著鐘云嶺,將他從桌上叫起,鐘云嶺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去的,只知道他好像做了個夢。 夢里他是一團紅黑色的霧,撐開他的rou軀,變成有形的怪手,勒住黎孽的脖頸,質問著他,為什么要來打擾他的生活?為什么要闖進他的世界?夢境的最后,他只記得黎孽的眼睛變成鮮紅色的血,流出體內,最后融化在他的手上,到死他都沒有回覆鐘云嶺。 他強撐起精神,即日的不吃不喝與早起的作息讓他有些不適,他跟著醫師的腳步走到一個小房間,房里有一臺電腦,與上百部不知道從哪里拿來的禁片,他看著圖片上的女體有些想要作嘔,卻在感受到背后灼熱的體溫時咽下了口中的渾物。 「行了,挑一部吧?!?/br> 鐘云嶺回頭,在他背后的人意外的長的像那時李元釉找來強姦他的男人,有著一樣油頭滿面豬頭臉,噁爛的肥肚,與一口爛牙,鐘云嶺神經緊繃,幾乎下一秒就要失聲尖叫,但他知道在這里,他是沒有權利的,就連恐懼都要看人臉色,要是被他們聽到他的叫聲,恐怕就不是不吃不喝這么簡單了,他聽說過其他「病友」的經歷,有些人被用電擊棒電擊下體,有些人被陪訓者鞭打的滿身是傷,有些人被......夠了,他不想再去想這些事了。 他坐到電腦桌前,隨手挑了手邊一部a片,電影播放的瞬間女性的rufang在他眼前放大,害羞的嬌吟聲在耳邊綻開,但他就是無法對著那些女性興奮,之前的他總能透過想著黎孽的肌膚溫度騙騙陪訓者,但今天的他或許是因為新來的培訓師讓他想起那段痛苦又或許是前面做的那場夢,他無論怎么想像黎孽,都只能感受到血液里那沸騰的恐懼因子。 「你不想看嗎?」 油膩的大手摸過他的頭,他咬著下唇忍受那股腥臭,卻被培訓師當成反抗,當即薅住他的頭發,將他拉到眼前的屏幕。 「干,你們這些同性戀就是有病,變態!」 一巴掌落在鐘云嶺的臉上,他強迫自己去想像黎孽的撫摸,想像黎孽的親吻,但都是徒勞無功,他翻著白眼,白沫吐在嘴邊,培訓師看他一眼被玩壞的模樣,撒開了手,推開大門離去,只留下禁片中女人歡yin的笑聲。 鐘云嶺看著眼前的螢幕,心想,難道把我們關在這看a片就不是變態嗎? 但他沒辦法反抗,他只能接受社會上荒謬的理論,臣服于那些規矩。 那些世人早就定好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