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見她一襲淺藍色小禮服,妝容精致,首飾華麗,不像是一家人吃個便飯,更像是要出門參加什么聚會。 她微仰著頭,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著白皛很是嫌惡地嘁了一聲。 視線從眾人身上掃過,最后坐到了離眾人最遠的地方。 湯悅走過來喊她,“曉涵,快過來和你時生哥哥打個招呼?!?/br> 張曉涵看都沒看霍時生,低頭欣賞自己新做的指甲,慢悠悠道,“不必了,他還不值得我恭維?!?/br> 張惟禮聞言眉頭緊皺,兩家雖然相差不多,但總體來說是張家高攀了,“怎么說話呢?” 張曉涵從小一沒挨過打,二沒挨過罵,脾氣傲得不行,對他爸也沒多恭敬,“本來就是,既然我們兩家能聯姻,那就說明兩家門當戶對,條件也都差不多,那我為什么要上趕著問候他,他來問候我不行嗎?” 說完支起下巴看向霍時生,像是真的在等他的問候。 湯悅見狀沒用什么力氣地輕拍張曉涵一下,佯裝慍怒,“你這孩子?!比缓笈み^頭繼續對著霍時生討好地笑,“時生啊,你別介意,曉涵年紀還小,被我寵壞了?!?/br> 以霍時生的脾氣來說,有人這么對他,他肯定很生氣,但畢竟剛結婚,而且霍時生暫時還需要張家的助力,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因此他表情絲毫未變,依舊微笑著,仿佛全然不在意張曉涵的態度,“怎么會,曉涵既然是皛皛的meimei,那也就是我的meimei,一家人,我不會介意這些小事的?!?/br> 本來到這兒也就可以停了,但張曉涵是個不懂見好就收的主兒,又是一聲哼,“誰是他meimei啊,一個野種罷了……” 張惟禮實在忍受不了女兒在外客面前如此無禮,用力拍擊桌面,指著她憤而怒吼,“說什么呢你!給我滾上樓去!今天別吃飯了!” 張曉涵罵罵咧咧嘀嘀咕咕不情不愿地被湯悅擁著上樓。 至此,白皛一句話都沒說過,仿佛此事與他無關。 霍時生是很厭煩白皛,可他現在畢竟算是自己的人,雖說有名無實,但張曉涵打狗不看主人的行為確實讓他不悅。 于是他緩步走向白皛,輕輕牽起他的手,就連語氣神態也是那么溫柔,仿佛真的對他有情意…… “皛皛,不要不開心,有我在呢?!?/br> 白皛在心里苦笑一聲,他可真傻,當時被霍時生的演技騙了,還以為他真對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情誼,哪怕是現在心里也難免有些波動。 張曉涵在樓上哭鬧,湯悅陪著哄,好好的一頓飯只有三人吃。 白皛努力把自己隱形,專心吃飯,一言不發。 離開前,張惟禮也裝模作樣地對著白皛說了些體己話,“皛皛,meimei不懂事,爸替她向你道歉,時生對你好,你也要對他好,知不知道?!?/br> 白皛入耳不入心,隨意敷衍道,“嗯,知道?!?/br> 在張惟禮面前霍時生還裝作好脾氣,一上車就原形畢露,他用力拽下領帶一摔,怒吼道,“白皛!你們家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都他媽腦子有病是吧!” 白皛看也沒看他,苦笑一聲,“沒病會在有女兒的情況下,把我嫁給你嗎?” 白皛自己就是同性戀,自然不會有什么歧視的意思,說這話只是故意給霍時生找不痛快罷了。 霍時生難得沉默了幾秒,低垂著頭恢復冷靜后,看了白皛一眼。 突然發覺他和昨天不一樣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昨天面對自己時含羞帶怯滿臉希冀,今天就像是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有氣無力,感覺下一秒就會撒手人寰。 這是怎么回事? 霍時生隨便找個話題,也不管合不合適,會不會不禮貌,直言道,“你不是張家親生的?” 如果是別人可能會心里很難受,但白皛已經麻木了,毫無波瀾道,“嗯,私生子,湯悅的親兒子夭折后我才被接回去?!?/br> 霍時生在霍家年輕一輩中屬于佼佼者,但畢竟年紀尚輕,很多事都只能聽從家里安排,既然躲不掉那也懶得上心,因此他對白皛一無所知。 以前的白皛是很希望和霍時生多說話的,哪怕霍時生心里是別人。 可現在的白皛如同行尸走rou一般,對一切都是應付了事。 “張家對你不好?” “怎么說?” “今天都是在圍著我轉,都沒人搭理你?!?/br> “正常,畢竟我才是外人?!?/br> 無論重生多少次,他與任何人之間的關系都不會發生改變,他真的不懂,這樣的重生有什么意義呢,不過是一遍又一遍的回憶痛苦罷了。 第二章 閆夏怡 1 下車前白皛深呼吸幾下,做好心理準備才進門。 一抬頭就看到了閆夏怡在抱著霍時生哭,和婚禮晚宴上的情形一模一樣。 閆夏怡哭得梨花帶雨,聲音微顫,好不可憐,“時生哥哥,不知道誰和爸爸告了狀,他知道婚禮晚宴上我找過你,發了好大的脾氣,我好害怕?!?/br> 霍時生對著閆夏怡總是那么溫柔,用手輕撫她的背,軟聲哄道,“沒事沒事,閆叔叔就是古板了些,對你還是很好的?!?/br> 閆夏怡抬起頭,嘴唇抖動幾下,佯裝猶豫道,“時生哥哥,你說會是誰說的呢,我記得那時候只遇到了白哥哥一個人……” 這算是僅有的會讓白皛不再麻木的事,只要看到霍時生和別人親密,他心里就會一陣刺痛,可當他獨自面對霍時生時卻又好像并不在意他,只是敷衍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