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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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滄山的薄唇勾起了一絲不屑的弧度。 人是在他手里的,他才不管什么未婚夫。 他捏著手里的藥瓶,像是捏著喬棲的下頜,慢慢的揉捻,腦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他給喬棲喂藥的畫面。 粉嫩的唇瓣被掐開,露出亮晶晶的小舌——薛滄山渾身更燥。 但他并不知道,喬棲吃不到這藥了。 他撿回來的綠木長眠在這一場暴雨里失去顏色,蒼白成了一截朽木。 長眠于此,再無回音。 第2章 白月光出場 六月底,夏日午后。 k市正是一個艷陽天。 臨海的莊園里,碧樹匯聚成海浪,隨著風颯颯的搖晃枝丫,微風卷起幾片調皮的樹葉片,在空中飛舞著,在這悠悠歲月里,撞動中式別墅二樓、臥室內半開的木質窗戶,傳來“啪”的一聲輕響。 臥室的中式雙人大床上正睡著一個靜美纖細的青年。 青年生了一張尖俏的瓜子臉,眉目秀麗,穿著的睡衣寬松,領口微微扯開,露出其下一截白皙的鎖骨,柔軟的褲腿卷上去,露出粉嫩的足腕。 他很美,像是玉雕出的美人,骨rou均亭,每一根發絲都泛著泠泠的潤光,叫人看上一眼,便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敢吵到他,讓他在床間做一個美夢。 偏他睡得并不安穩,白皙的臉蛋上彌漫著痛苦,纖細的眉頭蹙著,似是正在經受某種折磨。 纖細的青年不斷在床褥間翻滾,雅嵐色的真絲被褥與他白皙的脂膚形成強烈對比,在某一刻,床上的人猛地一腳踏空,“呼”的一下從床褥間坐起身來。 映入喬棲眼簾的是寬敞的臥室,干凈的木地板,柔和的陽光和熟識的大床。 喬棲愣愣的坐在原處,身上的冷汗還黏糊糊的將衣服粘在他身上,他一動,便能感覺到健康的身體和溫暖的觸感。 這是...江家的莊園。 k市是臨海城市,江家的莊園為了能看到最好的江景,在江邊圍建了一處園林,后來臺風暴雨來后,第一個被淹了。 被洪水淹沒的窒息、身體殘破的痛楚似乎還掛在神經末梢上未曾剝離,喬棲手指發抖,向枕頭下去摸。 長方形的手機被他撈在手中,細長的手指輕輕一摁,便見屏幕一閃,亮出了屏保和其上的日期。 屏保是他與江文煜去拍的結婚照,因為照片太大,所以他只截取了江文煜的那部分。 照片上的男人眉目矜貴,周身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骨相流暢優越,每一根頭發絲上都飄著上等人的優越,就算是照相時,下頜也永遠是高高昂著的,一副誰都看不上的模樣。 而手機上的日期上顯示為六月二十四日。 喬棲不可置信的看了片刻后,踉蹌著從床上爬下來,一路奔到洗手間內,脫掉衣裳去看鏡子里的自己。 洗手間點著清冷的熏香,頭頂的琉璃瓦燈將一切照的分毫畢現,鏡子里的青年白的像是一塊燒瓷,光滑白潔的腹部瞧不見一丁點傷痕。 喬棲呆愣愣的摸著自己的小腹,看了半晌后,提起褲子來轉頭便往外面跑。 他住在江氏莊園別墅的二層臥室里,而在二層的最深處還有一個房間,他飛快跑過去,推開門,便瞧見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正在房間里偷吃辣條,瞧見他來了,驚慌的把辣條往自己的褲子里一塞,高聲喊道:“哥哥別打我,我沒吃辣條!” 哥哥雖然平時很溫柔,但是因為他身體不好,所以哥哥從來不允許他偷吃零食,每次抓到都要打他屁股的! 他缺了一只左手,裝上了一只義肢,瞧著虎頭虎腦,胖嘟嘟的,行動倒是不受阻礙,拉開褲子塞辣條的動作簡直行云流水。 喬棲看見那不過十一歲的小男孩時,只覺得一股酸澀從鼻梁上涌出來,眼眶瞬間潮紅,幾乎都要當場落下淚來。 這是他的弟弟,但不是親生的,他當年是孤兒院出身的孤兒,后來長大后,進了江氏工作,有了能力,便回去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小男孩,院長將這個小男孩給了他,他便取名為喬楠。 后來,他準備跟江文煜結婚,便將喬楠也帶進了江家。 再后來,這孩子他也因為林云的關系沒能保住。 那時候他只以為一切都是喬楠的錯,但現在想來,這里面應該也有林云的手筆。 是他這個當哥哥的沒做好。 “喬楠——”他的聲音都有些許哽咽。 喬楠嚇壞了。 他就偷吃一個辣條而已呀,哥哥怎么都氣哭啦? 他遲疑著又從褲子里把辣條拿出來了,扔到一旁垃圾桶里,昂著腦袋跟喬棲說:“哥哥,我以后不偷吃啦?!?/br> 見喬棲哭的更厲害了,喬楠一咬牙,一狠心,轉過身去,把褲子脫了撅起來,高聲喊道:“你打我吧!” 喬棲擦了擦眼淚,盯著地上那兩瓣白屁股,心里終于相信了。 他重活了一次,從暴雨連天的的九月,回到了一切還未開始的六月。 今天是六月二十四日,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他的生日。 同時,今天也是林云回來的日子。 江文煜本來說好了要陪他過生日,但是在廚房做了很多菜,坐在餐桌前等了一整夜,江文煜也沒有回來。 后來,江文煜跟他說是公司忙,現在想想,應該是去陪林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