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迷糊了，把耳朵湊到貍花壯士跟前。

    “喵嗚……”

    “哦……”

    007：【……】

    等到起床了徹底清醒之后，棠景意咬著牙刷愣了很久。

    【早上五點多……？發生了什么？】

    【那誰知道?！?07吐槽，【我又不是陸雁廷的系統?！?/br>
    要不是007現在沒有實體出現，棠景意定要狠狠瞪它一眼。

    他吐出嘴里的泡沫，俯身漱口。

    【算了……隨他去吧?！?/br>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棠景意照例出門晨跑。

    然后再次遇見了顧云深。

    這回他沒有開車，而是站在路邊，像是專程等著他。

    “給?！鳖櫾粕钸f給他一瓶礦泉水，“六圈了，休息會兒吧?！?/br>
    他似乎是算得好好的，知道棠景意每跑六圈就要停下來喝水走一段。棠景意瞥他一眼，接過礦泉水仰頭喝起來，并未駐足，卻聽見顧云深說：“今天早上的時候，陸雁廷來找過我?！?/br>
    棠景意：“……什么？”

    他側目，看見顧云深臉上浮現笑意。

    “他問我，為什么要跟一個和過世的前任長相相似的人在一起?！?/br>
    棠景意震驚，又問了一遍：“你說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都沒想明白為什么陸雁廷究竟是打哪兒知道的這件事，又是為什么會突然找上顧云深問這件事。

    “我們回去說吧?！鳖櫾粕铙w貼地說，“外面不方便?！彼崃颂崾掷锏募埓?，“正好，我給你帶了早餐?！?/br>
    進家門的時候，顧云深照舊打量了四周，一切如舊，并沒有另一個人生活的痕跡。

    于是他的眉眼間這才松快了些，將港式茶點從袋子里取出來，一盒盒擺好。

    棠景意卻沒什么吃飯的興致，他囫圇塞了個水晶蝦餃墊墊肚子，問顧云深道：“你剛說陸雁廷找你干什么？”

    “喝點豆漿，別噎著?！鳖櫾粕顚⒈油媲巴屏送?，一邊道，“他好像以為，我纏著你，是因為你像……”說到這兒，他又要笑，“因為你像你自己?！?/br>
    棠景意：“……”

    這狗東西，什么狗腦子。

    但話說回來……

    他皺眉道：“陸雁廷怎么會——”

    “嗯……”顧云深輕應了聲，“昨天早上我來找你的時候，跟陸雁廷起了點沖突，然后……”他抬手解開襯衫頂上的兩顆紐扣，“那天晚上，你咬得用力了些……他看見了?！闭f到這兒的時候，顧云深臉上露出些笑意，聲音很輕，但很愉悅。不像是說陸雁廷找他麻煩，倒像是某種心愿達成的饜足。

    他和棠景意在一起許多年，陸雁廷算什么東西，就算現在——就算……再如何，也輪不到他來耀武揚威。

    “……”棠景意一時梗住，“你——”

    “是他先跑我跟前叫囂的?！鳖櫾粕钫f，告狀一樣，他看著棠景意，伸手去拉他，“你也知道陸雁廷的性子……是他先動的手?！?/br>
    顧云深說得面不改色，棠景意一方面覺得狗東西不是隨便動手的人，應該被他調.教得挺好的才是?？勺屑氁幌搿F在是失憶了的狗東西，會怎么個瘋法確實不好說。

    見棠景意沉默，顧云深唇畔的弧度慢慢變淺了些，有道聲音在心里說：

    【棠棠會介意？】

    【讓陸雁廷知道他們睡過，他很介意？】

    顧云深抿了下唇。

    不能這樣說。

    他告誡心底那道聲音。

    棠棠會生氣的。

    棠景意確實無語許久，簡直是有苦難言。

    顧云深不知道他也和陸雁廷在一起過，只以為他是一時興起的花花公子，自然處處看不上。

    而陸雁廷——大概是那些失去的記憶作祟？反正狗東西——好像自從他們再遇見后，就一直不太正常。

    棠景意：“……”

    累了。

    “棠棠，”顧云深說，“我一直沒問你，你和陸雁廷……”

    他并不知道棠景意是怎么和陸雁廷認識，甚至是相熟的。顧云深第一次從棠景意那里聽到陸雁廷的名字，還是許久之前因為傅初霽要退出俱樂部的事情。而他們的第一次碰面則是在一次開會的時候，棠景意的表現確實有些異常，顧云深不是沒看出來，他只是知道這不是他能追問的事情。

    更不用說——即便是現在，顯然棠棠也依舊不想和他談這件事。

    顧云深笑笑，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棠棠，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他再問起我和你，我要怎么跟他說?！?/br>
    棠景意才不信他的鬼話，他知道現在的顧云深和八年前不太一樣了，又或許——他自己也變得不一樣了吧。如今時過境遷，他們早已經不復過往的親密無間了。

    棠景意反問：“你覺得呢？”

    顧云深一時被問住了，對于這事兒他倒真沒想過要怎么說，他原就沒打算搭理陸雁廷的，沒義務要給陸雁廷什么答復。

    “嗯……”

    顧云深努力地想了想，即便前任和現任都是棠棠，可他卻也不想否認自己對所謂“死去前任”的感情，更不想承認自己移情別戀——哪怕只是找個理由搪塞陸雁廷。

    顧云深沉默了。

    半晌，他說：“我想，并不是非得給陸雁廷一個答案吧?！?/br>
    顧云深不了解陸雁廷，但棠景意了解，不把這事兒弄清楚，陸雁廷絕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