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似在發呆，又似想要睡覺。

    一切都很……乖巧，和他平時別扭或者果斷的樣子又大不同。

    張散望著他出了神，覺得自己心間莫名軟了一截。

    盡管頭腦昏沉著，李子越還是察覺到了他人的目光。

    他抬起頭來，于站在門口的張散對視。

    房間燈光本不明亮，再加上張散隔他有一定的距離。

    李子越看不清他的臉，一切只是憑感覺。

    他唇上下碰撞。

    喊了個名字。

    “張斂?！?/br>
    第62章 他以為他永遠不會死

    察覺到身邊坐了人, 李子越往里側又挪了挪。

    “李子越?！彼牭缴磉吶撕八?，便模模糊糊“嗯”了一聲，又低頭開始戳水果。

    張散看了眼放在李子越面前的空杯子, 底部還殘留著一點酒□□體，頓時了然。

    他垂下視線, 見李子越耳尖已經紅到透明。

    再往下，兩邊臉頰也是粉紅。

    “喝一杯就醉了？”他話語中含了笑。

    李子越又“嗯”了一聲, 一邊腮幫子突起，大概又在吃葡萄。

    張散從桌上拿了水果刀：“吃蘋果還是梨?！?/br>
    “……蘋果?！?/br>
    能接受一點甜，但不喜歡吃純甜的。

    張斂先剝了十幾顆葡萄讓李子越慢慢吃，這才提了蘋果在手上。

    “張斂?！?/br>
    李子越又在喊他。

    張斂“嗯”了一聲, 把削好的蘋果塊放在葡萄旁邊。

    “張斂?！?/br>
    “嗯?！?/br>
    “張斂?！?/br>
    “嗯?！?/br>
    兩人就這么一喊一答地過了幾分鐘, 期間李子越吃完了半個蘋果后就不吃了，只是坐著發呆。

    張斂想起以前李子越生病時候也是喜歡這樣模模糊糊喊他，倒也不說其他話，就是叫他的名字。

    他眸色愈深, 視線落到李子越合上的唇。

    很軟，應該又帶了點酸甜的果味。

    “哥?！?/br>
    李子越抬起眼眸來，昏暗中，張斂不太看得清他的眼神, 只覺得他看了他很久。

    直到一點微涼附上他的額頭。

    李子越手貼在那邊, 喃喃自語：“……沒發燒?！?/br>
    張斂怔然。

    以前張斂身體太差，總是發燒，李子越每見到他，第一件事就是探他的額頭。

    似乎是酒精讓他的潛意識回到了過去。

    張斂還未動作, 便見李子越放下手，身體往他這邊傾倒, 隨后，他的額頭貼了上來。

    一瞬間兩人距離極近，他甚至能感受到李子越帶著點酒味的呼吸落在他的臉上。

    李子越安靜地看著他的眸，鼻尖與他對碰。

    “好，溫度應該還正……”

    說著他就要將身體收回去，卻在剛準備離開的那瞬間被人按住了后頸。

    隨后那股熟悉的味道再度將他淹沒。

    他感到下唇被人咬了下，舌尖擦過，激起一串瑟縮。

    后腦勺被人框住，他被逼地往后退，直被抵在沙發最里邊，一陣昏沉中眼中看不到其他東西，直到最后，他感覺自己的眼角被人輕柔地吻了一下。

    這才得以喘氣。

    張斂失笑。

    其實只是唇輕輕碰了一瞬，此時的李子越似乎格外敏感，他貼近一寸，他便往后一尺，直到被壓到最里層。

    張斂在黑暗中看了他許久，似乎在想什么，過了半晌又不行動，只是將額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手又過去捏他發燙的耳垂。

    李子越被捏地想睡覺，然而在副本中練出來的警惕又讓他強打起精神。

    先前英語課代表來拉李子越唱歌，卻見他好像已經坐在角落喝傻了，便讓其他人也不要過去打擾，此刻倒是得了點吵鬧中的清閑。

    他目光呆滯地看著前面還在吵鬧的人群：“……很可愛吧?！?/br>
    張斂以為他是在說他自己，便悶著聲音回復了句。

    手又往上順了他頭頂翹起來的那撮毛。

    “其實出了副本后我一直在想‘分類’這件事?！崩钭釉铰曇糨p緩，“從我被告知是玩家之后，所有事情都太奇怪了?！?/br>
    張斂抬起了頭。

    “我觀察了很多玩家，發現他們都有一些共同特征，”李子越伸手去夠前面的啤酒，又在他毫無知覺下被張斂偷偷替換成碳酸飲料，“具有一定格斗技巧、渴望積分、隨時都可以背叛其他玩家、但對自己世界的人又很真誠……他們好像可以隨時對他人捅刀，但對于自己‘腹部’又十分憐惜?！?/br>
    “換句話說，就是既愛人，又恨人?！?/br>
    他喝了一口，眉頭瞬間皺起來：“怎么這么甜?！?/br>
    張斂給他換了罐無糖的，他還是皺眉，直到換成溫開水，李子越才繼續開口。

    “但季明蘊是個例外，”李子越道，“在副本中時我就覺得他不對勁，一般玩家對我有敵意很正常，但敵意的產生之初是希望從我身上謀求某種利益?！?/br>
    “季明蘊好像只是單純想看我受折磨，未免有些太殘忍?！?/br>
    “事后我去查了他的信息，他的世界類型為創新。他剛成為玩家三個月，世界規模已經擴到中級?！?/br>
    李子越吃了顆葡萄：“一般擁有中級世界的玩家已經排到積分榜前一百，但他賬務積分余額只有幾百，如果不抓緊下副本，連維持世界正常運行都夠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