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暴雨在紛擾回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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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他也沒多說什么,持續縮在沙發上用手機。 突然,擱在腿側的手機震動了下,沉悉之打開一看,看見易顧望在三小時前和剛剛發來了訊息。 易顧望:今天晚上有空嗎? 易顧望:沒回大概是沒空,那明天傍晚你有空嗎? 沉悉之不自覺彎唇,回覆:今天沒有明天有,要做什么? 易顧望:逛街。所以要戴帽子和口罩,那個地方人挺多的。 她發了一個問號過去,逛街人多很正常,但不能直接告訴她在哪里逛嗎?神神秘秘的做什么呢…… 沉悉之:這么神秘干嘛,再說沒有時間地點我怎么過去? 易顧望:那就下午三點,我在你家樓下等你。 發送了個貼圖結束話題,沉悉之握著手機,不知為何,分明周身喧嘩不止,到處都是人聲和電子混音的撞擊,可一想到明天的約,她卻覺耳畔逐漸靜了下來,期盼隱隱在心里發酵。 肩膀被點了點,沉悉之回頭,看見安嵐放大的臉和直勾勾盯著她手機的目光,嚇了一大跳。 正想著他是否將所有對話看去,左眼的視線突然被遮擋一部分,他將手附上她耳朵旁的白玫瑰,吐出的氣息還有那夏日鳳梨雞尾酒的味道。 「……我好想你。為什么你不愿意聽我的話好好回來?!?/br> 沉悉之皺眉將他的手拂開,「你喝醉了安嵐?!?/br> 「是喔,」他笑了下,眼神有她看不懂的凄楚與懷念,「應該是吧,因為,她已經不在了?!?/br> 他沒再主動,就只垂下頭,手掌抓住碟型酒杯杯口,背脊如遭打擊般再挺不直,整個人看著孤獨又憂鬱,彷彿一隻翅膀破碎的蝴蝶。 她,也是故人嗎? 沉悉之對安嵐的過往不感興趣,卻對喪失重要之人痛感到熟悉而共情。 在未了解全貌的情況下,她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振作與鼓勵。 「你要聽我的故事嗎?」 「如果可以讓你好過一點,那就說吧?!?/br> 換了個姿勢,安嵐背靠沙發仰著脖梗,身邊的女人認真地盯著他,眼神帶著股真誠的關心。 被酒精迷醉的神經清醒了一些,他輕笑出聲,似樂似嘲。 「我有一個很敬重的姊姊,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可她始終無條件地為我奉獻,供我吃穿念書,甚至還日日打電話來關心……我想快點出社會回報她,卻不曾想因為被語言欺辱,她的心受了傷,最后永遠離開了世界?!?/br> 呼吸彷彿也跟著他的話語一同停下,沉悉之將指關節壓的喀喀作響,似曾相似的痛涌上喉嚨,噎的她一個字都說不上。 「他們是不是很該死?」 沉默了十幾秒,她乾澀地吐出最真實的想法,「是……」 「如果可以,我想他們下地獄,然后我再下去把他們折磨一次又一次?!顾难劭魸L著與夜店氣氛藍光格格不入的紅,聲音也帶哭腔。 「安嵐?!狗磻^來,沉悉之立馬制止他再說下去,「不要這么說,你思念的人肯定也掛懷著你,比起懷著仇恨與遺憾,用思念作為動力讓自己成為更好的人、好好地活下去,相信她……」 「你知道什么?」安嵐的語氣反常地帶上冷意,「從遭受語言暴力到決定中止自己的生命之間她有多煎熬?莫名其妙遭受謾罵還找不到證據澄清,她會有多痛苦?沒有遭受她的苦難就不要替她原諒任何人?!?/br> 聽著他的指責,沉悉之羞愧地低下頭,拳頭在雙腿上扭曲地蜷起。 馀下的話語此刻只剩下一聲道歉。 「對不起?!?/br> 沉悉之說完,卻不經想,無法替她原諒的人是否還包括自己。 要是當初她跟在夏初美左右不被她支走,要是她採取更激進的手段逼公司作為,要是她……要是…… 安嵐說的沒錯,這是她心上的一道傷口,深可見骨;是難以自拔的痛楚,無法痊癒。 那時把夏初美逼到跳樓的是公司和一群不明事理的酸民,現在也是同樣的一群人在供養頻道,將他們推到極高的巔峰,給他們帶來名聲、金錢和支持。 她當然也覺得這樣噁心,可面對巨額違約金和家人會因此被找上門威脅的后果,沉悉之也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 心里頭有兩道聲音,其中一個說,儘管不該,可當初合約是在夏初美出事之前簽的,根本沒有人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況且她現在也正努力矯正這病態的網路社會,這是贖罪的過程。 另一道聲音卻大聲指責她,她所作的一切都是自我感動,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勞無功,想要替夏初美做什么為什么不直接將公司、將當初那些帳號告上法庭。 領著他們貢獻的錢生活,難道就不覺得虧心嗎? 彷彿天使與惡魔在告誡,最后,兩道聲音化為一句她深知早晚要面對的預言——她遲早會被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反撲。